0%

只見陳師師用手敲了一下牆壁的木板，輕聲喚道：「七郎，過來一下。」

提起趙懿陳元的眼神就像是要殺人一樣：「那還有什麼考慮的？讓她們在我這裏做工還錢！我跟你說，每天給她們最重的活，把她們的開銷也多算一些，我讓她們一年都還不清！」

一個可以把這些普通的姑娘變的不普通的領班！

在勾欄這一行，誰都會碰到手上姑娘不夠的時候，這期間往往就是向別的勾欄借姑娘用，當然抽的份子錢要少很多，甚至是不抽。

陳元這才看看陳世忠的眼神，他好像讀懂了什麼。也沒說話，陳元笑了，越笑越開心的那種笑容。

剛剛開張的勾欄生意必然要紅火一陣子，這個時候那些老同行最怕的就是新開張的傢伙不知道好歹，做些壞規矩的事情。陳元現在這樣說，就意味著向同行們表態，大家以後和平相處，就算我生意再好，也會給你們留一碗飯吃。

陳元有些錯愕：「姑娘為什麼發笑？」

帶上柳永，陳元上了馬車之後又是一路不停的趕回那些姑娘的大院。柳永在車上問道：「掌柜的，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讓耽擱這麼長時間么？說實話，如果你早幾日來找我，讓我多點準備籌劃的時間，多點時間摸清楚你手上那些姑娘的秉性，也會多幾分把握。」

樓上的陳師師卻聽到了動靜自己出來了：「媽媽，你讓掌柜的上來吧。」

陳元很是無奈：「還能怎麼辦？趕緊去找陳師師，看看她有沒有其他的合適人選，大不了多給一些錢就是了，雖然還有四天時間，不足以改變她們和-圖-書什麼了，但是做一點是一點吧。」

陳元掏出一把大錢來：「這是給你的，雖然還沒到開始做買賣的時候，但是找姑娘就要給錢，不管幹什麼。」

陳元苦苦一笑：「姑娘是誤會在下了，剛才我走的匆忙，是因為有事情要處理，現在來找姑娘，也是求姑娘幫忙的。」

柳永既然肯出來，就明白他是一個願意為五斗米折腰的人，剩下的就是談條件的事情了，只要價錢合適，沒有談不好的。

他還沒有形容完，柳永就已經明白了陳元意思，笑著說道：「掌柜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只是，我一向只是給姑娘們寫寫詞，這種事情我真的沒做過。我怕讓掌柜的失望。」

陳元一愣：「你叫什麼？」

老鴇看看陳元：「那陳掌柜您請吧，我就不去了，要送茶水么？」

陳元趕緊點頭：「是，我有一些姑娘是從外地找來的，我想把她們調|教的和其他勾欄中的女子有所區別，就是那種讓客人看上去覺得她們很清雅脫俗的那種。」

陳師師這時候上前一步說道：「掌柜的，實不相瞞，新月山莊的那首詞，就是七郎寫的，掌柜的還滿意吧？」

陳元一聽這話音就知道是沒得商量的，至少現在沒得商量，看來這個師爺並不是這樣好請。

誰知道柳永根本就不和陳元談什麼合作，很堅決的拒絕了：「我想掌柜的是誤會了，在下只是幫幫你的忙，收取一點辛苦錢用於以後度日，至於打理勾欄，呵呵，我不想做。」

陳元看看樓上那些半開著門的房間：「陳師師姑娘呢？」

他不www.hetubook.com.com想失敗，他想讓所有的人覺得，自己勾欄的姑娘和其他勾欄裏面的不一樣！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只剩下了四天，即便知道這四天可能無法改變什麼，但陳元還要試一下，讓陳師師給自己介紹一個合適的領班！

可能是覺得自己現在笑有些不大合適，陳世忠努力讓臉色看上去和陳元一樣的悲憤，然後湊過來問道：「大哥，現在怎麼辦？」

開張的時候能不能給那些嘉賓一個好的印象，關係到自己以後很長一段時候內生意的好壞。如果讓那些人覺得新月山莊除了場地大一下，裝飾的漂亮一些之外，和其他的勾欄沒有什麼分別，那陳元就失敗了。

「柳永。」

馬車一路來到悅來客棧，陳元問過夥計，知道陳師師已經離開之後，連客棧的大門都沒有進去，驅車就去了百花樓。

這個是非常優厚了，如果柳永覺得不滿意的話，陳元甚至可以提高到三成或者四成！這個勾欄自己不是太懂，如果柳永真的能做出特色來，以後就靠他了！

老鴇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掌柜的客氣了，以後大家相互照應著就是，師師剛剛回來，應該就在樓上，我去給你喊去。」

陳元也是勸說道：「柳兄儘管放心，在下現在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即便柳兄不能達到我的要求，這辛苦錢也不會少你一文。」

陳元心中頓時一樂，自己這段時間正想該不該找個師爺呢，這最合適的就來了！

陳世忠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說道：「我是說，那兩個姑娘你打算怎麼辦？」

陳世忠一開始ｗｗw.ｈｅtubｏｏk.ｃoｍ•coｍ還賠笑了片刻，最後乖乖把錢收了起來：「大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在乎這點錢。」

陳元把自己對那個人的要求說了一下，本以為這樣的人很是難找，陳師師要思考很長時間才是，誰知道她聽了之後居然呵呵笑了起來。

陳元十分的錯愕，這勾欄的房間之中怎麼有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可以住在這些姑娘中間？她們雖然是妓|女，可是如果放一個男人天天住在她們隔壁，那人前的奉承迎合，人後的起居生活也是多有不便。

這個人必須懂得勾欄這一行的經營，必須了解這些姑娘們平日的生活和做事的手段，而且必須了解那些嫖客的心理。真的能找到這麼合適的么？

柳永聽陳元這樣說，這才思考了一下：「好吧，那我試試。先和掌柜的說好，若是我能做不到的話，只收取一百貫就是，若是我做到了，最少不能比師師那一箱子要少。」

「在下柳永，掌柜的不用客氣。」

陳元呵呵一笑：「柳兄，若是你能做到，我把那勾欄交給你來做，每個月給你兩成純利，怎麼樣？」

柳永倒也沒有太多推辭，一個能問妓|女借錢的男人，不會很堅決的把錢拒之門外。

陳師師聽的很是好奇，打開的房門：「陳掌柜進來說吧，我這樣一個女子能幫上您什麼忙？」

陳師師看著陳元：「陳掌柜，你這個條件整個汴京怕也難找，不過，我這裏到是有這樣一位合適的人，不知道掌柜的想不想見他一見？」

老鴇手指樓上：「師師剛剛回來，掌柜的，聽說您也要開勾欄了？莫不和-圖-書是來搶我姑娘的吧？」

陳師師面帶微笑的看著陳元走上樓梯：「剛才掌柜的佛袖而去，我還以為你看不上師師呢，沒想到這麼你就來了。」

陳師師輕輕拍打了柳永一下：「七郎怎麼這般的沒有信心？陳掌柜剛才說的條件，我覺得整個汴京沒有人比七郎更合適了。」

陳世忠說道：「哥，我看她們像是大戶人家的，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不過沒關係，一請就來的師爺是不值錢的，劉備請諸葛亮去了三次呢！現在柳永答應幫自己訓練那些姑娘，以後還會幫自己的勾欄寫詞，打交道的機會多的是。

陳元看看她，走過來說道：「我也不瞞您，陳師師我想讓她去我哪裡，至於中間規矩么，你放心好了，既然入了這一行，我自然會遵守的。以後若是我需要人撐場子，還望你們百花樓支持才是。」

陳元斷定他三十多歲，是從他眼睛看出來的。那眼神屬於三十多歲男人，既有些滄桑，還有一點鬥志。

陳元狠狠說道：「大戶？你看看我開張的時候來的那些人，現在汴京還有我惹不起的大戶么！」

能住在妓院里的男人絕對符合自己的條件，他對男人的心理必然了解，他對妓|女們應付客人的手段也必然了解！

老鴇頓時笑開了：「您看您，客氣了不是！」她倒是一點都沒有客氣，一把錢全部裝了起來。

當下說道：「那在下就不強人所難了，柳兄現在就隨我去好不好？姑娘訓練的怎麼樣，我都會按照師師姑娘的那個箱子，給柳兄備上一份。」

陳元知道自己的計劃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不管什麼事情，都https://m.hetubook.com.com會出現自己無法預料的變數在裏面，所以他在自己能想到的方面都準備了第二套方案，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那些看似已經沒有問題的姑娘出了問題！最要命的，他到現在才發現，時間還有四天。

正在想著的時候，房門就被推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陳元的面前。這個男人很瘦，身材也很矮小，一縷和他年紀並不相襯的山羊胡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老蒼。

陳元跟在她的身後走進了屋子：「不滿姑娘，我想找人一個合適人替我教導一下我買來的那些女子。」

這話讓陳元大喜，忙的說道：「還請姑娘代為引薦，這酬勞方面自然好說。」

陳元心中暗道，當然滿意了，柳永的詞自己還能說不滿意么？當下再度抱拳謝道：「多謝柳兄為在下的山莊想了一個好名字。」

見自己實在無法從側面勸說陳元，陳世忠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錢袋：「哥，我替她們還錢，行不行啊？」

陳元當即抱拳問道：「敢問這位仁兄是？」

也就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陳元再次踏入了百花樓，老鴇這次的態度就明顯冷淡了許多，甚至還帶著一點敵意。

柳永是上過皇榜的，就算因為仁宗的一句話讓他只能在這裏奉旨填詞，他也是上過皇榜的人！即便他現在已經混跡在勾欄之中，時不時還要靠妓|女們的接濟才能度日，可是柳永也不願意放棄自己讀書人的架子，放棄自己做官的夢想。

柳永很是客氣：「掌柜的還是謝師師姑娘吧，剛才你們說的話我在旁邊模糊聽到一些，不甚清楚，不知道掌柜的是不是要請在下去你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