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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是有什麼心事？」在李承乾第三次拿起屬於崔鈺的白色棋子放入棋盤時，老崔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崔鈺深深吸了口氣，雖然在這片他創造的空間之中他並不需要呼吸：「殿下有話不妨直言，臣不想因為自己的言詞影響到您的判斷。」

而崔鈺也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可能恢復到從前，現在的關係更像是一種合作，所以對於李承乾的問題，他往往會採取一種迴避的態度，只會全力配合，不發表任何意見。

沉默中，李承乾想到了很多東西，關於自己的，關於別人的，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這片昏暗陰森的空間慢慢消失，直到整個人從夢中醒來。

無數次的接觸下來，崔鈺暴露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李承乾對他的態度也不似以往那般。在發現自己墜入一個圈套之後，小李同志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已經加上了萬分小心。

是夜，昏暗陰森的房間中，李承乾與和*圖*書崔鈺相對而坐，在他們兩個中間是一盤下了一半的棋局。

李承乾以後會不會再有這樣的行為蘇玫等人不知道，只是他的態度卻讓所有人心中泛起了嘀咕。儘管小李同志沒覺得自己與以往有什麼不同，但這些與他最親近的人幾乎還是瞬間便感受到了他的變化。

可是現在他做任何事情都帶著強烈的功利心，為了一個目標往往會不擇手段。

世家、士族、勛貴、豪門，這些人在他看來沒有一個好東西，從他在大唐蘇醒的那一刻起，對這些人的惡意揣測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早上起來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想的入迷讓你們擔心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之後，李承乾笑著在程琳的頭上拍了一下，同時看向蘇玫和孔雯等人：「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注意，不會再這樣了。」

崔鈺搓弄著手裡的幾顆棋子，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認真的看著李承乾和-圖-書：「殿下可曾記得十年前初次見面的時候？可曾記得當初跟著您的那個護衛？午夜夢回之時，殿下可還記得當初的誓言？」

長此以往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李承乾簡直不敢想象。

李承乾自嘲的笑笑：「崔鈺，你變了。」

歷史上的李承乾到底是如何瘸的？一個讓李二無比滿意的太子到底是如何變成一個受人唾罵的反賊的？老頭子的一生都想要削弱世家、士族在大唐的影響力，難道世家就不知道反抗？

「崔鈺，你對世家有什麼看法？」數次走神的李承乾索性將手中的棋子丟到棋盤之上，抬頭看著崔鈺問道。

一覺醒來的李承乾變的渾渾噩噩，機械的洗漱，機械的吃飯，頓悟也好，反思也罷，總之崔鈺的一句話讓他整個人如醍醐灌頂般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時的他還很單純，很容易相信別人，心中還有著無數的憧憬。

「怎麼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還和圖書有，幹嘛這副表情？」李承乾疑惑的問道。

程琳連珠炮一樣的解釋讓李承乾有些恍然，看看外面的天色，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竟然渾渾噩噩發獃了整整一天時間！

「當初……」李承乾眼中掠過一抹迷離。

「太子哥哥，你終於醒了。」程琳第一叫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這樣坐了整整一天了，而這一天時間竟然連眼都沒有眨過一次，我們都被你給嚇壞了，叫你你也沒有反應，找來太醫也說你身體沒有問題，這不，小白已經去請孫神醫去了……」。

「殿下，太子殿下！」

「我不問你為何一定要將我弄到大唐，也不問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你只要告訴我你對世家的看法就好。」看著崔鈺為難的表情，李承乾直接挑明了話題。

王成虎，那個粗豪的光頭漢子，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像其他了？

「臣不敢。」崔鈺低頭否認。雖然站在地府一方，崔鈺完全不必怕李承乾和圖書什麼，但在現實的世界里，老崔還是要歸小李管轄的。

「殿下，有些話臣實在是不好開口，您還是不要問了。」崔鈺苦笑著說道。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你已經一天沒有說話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剛到大唐的時候李承乾是快樂的，每天都在折騰著不同的事物，忙著與老頭子「鬥法」，給老兵痞們起外號……

「今次我們只是朋友，不是君臣。」李承乾將手一揮：「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面子你不會不給吧？」

這是成長的代價么？是成熟的體現么？獨斷專行，冷血無情，一心只想著與世家、士族間的爭鬥，卻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是想要讓大唐屹立世界之巔。

是什麼讓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多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冷血？

按現代的話說，當初的李承乾是屬於一個佛性的人，隨性平和；而現在的他則是魔，嗜殺成性、為達目的和*圖*書不擇手段的魔。

「高明，你怎麼了？不要嚇我啊！」

吳辰、黑子、這些當初可以與他隨意調侃、閑聊的傢伙們，現在似乎很少敢說話了，尤其是吳辰更是跟著玄奘那傢伙去當了和尚。

嘈雜的聲音漸漸傳入耳朵，木然的李承乾緩緩回過神，入眼的是大小四個老婆泛紅的眼睛以及楊雨馨等人焦急的神情。

李承乾手中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情背後有世家的影子，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需要證據，只要一點點懷疑也就夠了，尤其是這份懷疑來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

林曉曉，那個用生命來救他的女子，自己又有多長時間沒有去見她了？

功利心太強，目的性太強，這應該是陷入眼下這個困境的根本原因，以前折騰的那些事情李承乾都是抱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態度。

人的內心都有陰暗的一面，來自後世的李承乾更是典型的腹黑男，多年的太子生活讓他不介意用最惡毒的思想來揣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