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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亮了，街上已經有人在走動，他竟然不知不覺中在門口站了近半個晚上。稱心苦笑著搖了搖頭，將手搭在小鈺的肩膀上：「小鈺餓了沒有？」

「為什麼？皇帝陛下不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么？為什麼他幫不了師父？」小鈺很不理解稱心的話，皺著一雙秀眉反問道。

……

「嗯！」稱心「嗯」了一聲，再也沒有理會守門的禁軍，就那麼直直的走進皇城。

……

不，雖然他現在覺得有些頭暈，但以前的種種卻變的更加清晰，第一次見到李承乾，第一次去情報科，第一次接受訓練，第一次殺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楊天的好心安排，那自然沒什麼話說，李承乾在知道他要離開的消息后估計會暴跳如雷，然後下令將他殺掉。

畢竟在今天早上以前，他已經窮的幾乎一文不名，就差沒有出去搶錢了。

「師父沒事兒，走吧，我們進家。」稱心扭頭向皇宮的方向看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略一猶豫拉著小鈺進了小院。

「為什麼？離開長安我們要去哪裡？」小鈺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問道。

「師父……」

「陛下可在宮中？」稱心收起牌子，淡淡問道。

經過半個晚上，再加一個早上，他多多少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至少在他看來，他不應該就這樣默默的離開，這不管是對於他，還是對於皇宮裡的那位，都是一種褻瀆。

但當他走到近處，拿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一張一萬五千貫的存單，大唐境內可以通兌的存單。

「大內、從三品」幾個字嚇的禁軍一個哆嗦，連忙退後了幾步，躬身施禮。

「站住，你是什麼人，入宮何事？！」皇城的城門口，有禁軍把守，見到稱心獨行而來便將他攔住。

皇帝知道他缺錢，知道他需要錢，也知道他沒有獨自謀生的本事，所以給了他一大筆錢，這些錢足夠他找一個不大的和-圖-書城市，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他知道，這應該是李承乾送給自己的最後禮物，一份臨別贈禮。

當然，也有可能這份消息傳進宮去之後，迎接稱心的會是刀與劍，畢竟他現在已經可以算是「掛冠而去」，這對於一般的官員來說可能是一件美談，但對於情報科所屬人員來說，這便等於是判逃，是要被處死的。

稱心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可就算是現在，他有錢了，這在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或者說在他看來這錢他拿的心裏不踏實。

「沒有！」稱心再次搖了搖頭。

稱心被小鈺一言戳到痛處，嘴角抽了抽，張口想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你……你一個小女娃懂得什麼心不心，別胡說了，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要去學堂了。」

所以在把小鈺送到學堂之後，稱心默默的走向了皇宮的方向。

此時的稱心覺得無比壓抑，他很想發泄一下和-圖-書，歇斯底里的發泄，想叫，想喊，想殺人！

「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小鈺抬著頭，一臉認真的看著稱心。

稱心看了一眼那禁軍，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金質的小牌子：「這是我的令牌！」

「可是師父的心在長安，不在天涯海角。」小鈺語出驚人。

「師父，您在看什麼？」小鈺的聲音在稱心的身邊響起，將他從愧疚中驚醒。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皇宮，去把事情說清楚，只希望自己的判斷是對的吧，就拿自己的命去賭一把，看看這一切到底是李承乾的安排，還是楊天的好意。

不過小鈺這次卻沒有如以往那麼聽話，反而振振有詞地說道：「師父經常在屋頂看著皇城的方向發獃，可見您的心就在那個地方，為什麼您不直接過去？我聽說皇帝陛下人很好，如果您有什麼事完全可以去找他，他一定會幫您的。」

反之，這一切如果是李承乾安排的，稱心認為自己很有必要去致謝。和*圖*書

守門的禁軍搖搖頭：「回大人，小人不知，大人可進去問一下內宮禁軍校尉。」

因為他知道，只要是找皇帝的，那些門口的禁軍都會通過飛鴿傳書把消息報進宮裡，也就是說如果李承乾不想見他，那麼他在內宮的門口得到的消息一定會是皇帝不在宮中。

「小鈺，師父帶你離開長安好不好？」用過早膳之後，稱心並沒有急著將碗筷收拾下去，而是看著小鈺認真的問道。

一路上想著過往的種種，稱心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走到門口的時候，地上用石頭壓著一張紙，黑夜中看不清楚是什麼。

李承乾並沒有忘了他，也沒有想要殺他，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反而給了他極大的幫助。

可是他卻知道，他現在做不到這一點，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麼他立刻就會變成以前的那個「紅衣」，而不是現在的李禾。

大唐的教育是免費的，上學並不需要交錢，這一點是稱心比較滿意的，至少他不需要為了小鈺的學費而https://www.hetubook.com.com操心。

而他稱心卻在李承乾需要人手的時候卻一聲不響的離開，將自己的責任棄之不顧，一切只為了一個女孩。

「大人！」

「天涯海角，總有我們容身的地方。」稱心說道。

一壺酒真的可以和以前徹底斬斷關係么？從前種種難道真的都能忘記？

「不為什麼，今天就這樣吧，你要去學堂了。」稱心擺手打斷小鈺，起身拿起她的書箱：「走吧！」

……

稱心的心裏再次傳來一陣刺痛，有種想要搧自己兩記耳光的衝動。

……

「呵呵……」稱心被小鈺孩子氣的話逗的笑出聲來，但很快笑聲便化為一聲嘆息：「你還小，還不懂，等你長大就會知道，其實皇帝陛下幫不了師父。」

淘米，煮飯……一頓忙活之後，弄了一桌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飯食，與小鈺相對而坐吃了起來。

……

這裏還是外城，是那些大佬們辦公的地方，禁軍自然不會知道皇帝在不在，稱心之所以這樣問，也不過就是想要提前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