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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風流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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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六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第七百八十六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此時,朱厚照和焦芳已經開始廝殺起來,葉春秋含笑看著,更多的時候,他的注意力不是在棋盤上,甚至他不需看棋盤,只看二人各自的臉色,就大致能看出棋局上的變化了。
焦芳愣了一下,一張老臉唰的一下蒼白無比,剛剛他還想多吹捧幾句,還在慶幸自己總算哄了陛下開心,以為自己這是劫後餘生……
焦芳忙道:「老臣不敢,陛下的棋藝又有所進步了,老臣慚愧,這些日子以來,老臣竟還停滯不前,陛下的棋藝……」
小半時辰過去,焦芳眉頭皺得越來越深,他甚至忘乎所以地惦著手中的棋子,一副想要脫困的模樣,這些葉春秋都看在眼裡,從焦芳的臉上,竟是沒有看到焦芳臉上半分的不同尋常,就彷彿他此時此刻,不是一個理智的算計者,而是一個沉醉入了棋中的國手。
而焦芳的臉色,此刻是輕鬆愜意的,這和葉春秋的猜想沒有什麼出入。
「焦愛卿…hetubook•com•com…」朱厚照突然打斷了他的話,他收斂起了臉上那抹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著焦芳,然後突然道:「焦愛卿方才不會讓朕的吧。」
朱厚照卻彷彿比從前成熟了許多。
這理應是破局了,焦芳必定會留下漏洞,此人心機很深,不過也可見他的棋藝十分高明,這種故意送人頭卻又不能被人舉報為划水嫌疑的棋局,其實是最難的,這裏頭有個度,既要保證陛下不能想不出破局,又不能太輕易,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朱厚照喜歡下棋,到底為何喜歡,坐在一旁的葉春秋此時在猜測,按理,琴棋書畫跟小皇帝這種尿性的人是不沾邊的,不過下棋或許是例外,因為下棋要廝殺,有時也是武將的裝逼利器,就如同小皇帝的暖閣里,別的書不擺放,偏偏要放一本《春秋》一樣,好吧,似乎多想了。
下棋要勝自己的對手不容易,而要巧妙地和-圖-書讓自己的對手險勝自己,卻是難上加難。焦芳知道,自己已為天子所惡,所以想要東山再起,就看這一次了,若是能讓陛下勝得驚險,再說幾句討喜的話,或許……暫時可以紓解現在的困局。
從前,他就是靠著下棋來哄小皇帝開心的,在內閣里並沒有太穩固的後盾的他能夠逐漸鞏固地位,也正因為如此。
焦芳眼角的餘光在葉春秋身上一掃,他微微皺起眉,這個人才是麻煩啊,可惜……自己輸了,竟是輸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卻不知葉春秋會不會在陛下面前說些什麼不利於他的話。
朱厚照卻是輕快地落下了子,而這一刻,焦芳的臉上一副彷彿明白了什麼的表情,臉色又青又白,顯得很是懊惱的樣子。
葉春秋差點想要為之拍案叫絕,能把一個人失落的神情表演得如此出色,還真是曠古未有,後世什麼張XX、劉XX在焦公面前,簡直弱爆了。
這些人https://m•hetubook•com.com……才是真正的人精啊。
可惜……葉春秋冷冷地看著焦芳,焦芳顯然還不知道,他現在的演出越是精彩,就越是……
而焦芳自有他的訣竅,一方面,要讓小皇帝贏,而另一方面,卻又要讓小皇帝贏得不容易,所以自己必須得極為縝密的布局,卻又要故意留下一個很巧妙的漏洞,這漏洞要絕對的討巧,不能顯得過於刻意,否則就功敗垂成了。
焦芳的心情,從開始的忐忑不安,到慢慢鎮定,等棋子在手時,焦芳的面色漸漸冷靜,如一泓秋水。
「是,臣……慚愧得很。」焦芳在說到慚愧的時候,卻眼睛依舊盯著棋盤,彷彿還在想,若是當初在哪裡落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這是輸棋者最正常的反應,而焦芳表現得可謂是淋漓盡致。
一直是盟友的劉瑾,現在不敢為他冒頭說話,是怕引火燒身,可一旦他緩解了陛下對他的壞印象,劉瑾那兒就可以有所動作https://m.hetubook.com.com了。
而現在,去了一趟大同,使他體悟到了人情冷暖,焦芳現在的表現,更讓他看清了人性的醜惡。
朱厚照卻是抬眸起來,他看著焦芳,似笑非笑地道:「焦卿家,你輸了。」
他從前是個孩子,因為他生活在蜜罐里,他從不曾見過人心的險惡,也絕對體察不到人性的黑暗,更是洞悉不了背叛和欺騙。
小皇帝皺眉了,這就對了,焦芳一定會先處處擺出殺招,只有如此,這樣的棋局才能驚心動魄,既可增加小皇帝對這場棋局的興趣,在小皇帝千辛萬苦破局之時,也能更生出欣慰之感。
焦芳終究還是打起了精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棋局的身上,他先落了子。
唯一的麻煩就是……
他錯愕地看著朱厚照,朱厚照此刻臉上比他更冷,尤其是那雙眸子,這雙本該帶著清澈的眸子里,現在卻帶著洞察人心的清冷。
演技太棒了!
朱厚照笑吟吟地看著焦芳道:「焦愛卿,你輸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噢,還有御馬監的張永,近來和他也漸漸熟絡起來,尋個空可以拜謁一下。
不要小看與小皇帝下棋,這裏頭卻有諸多的玄機,一般人根本應付不來。
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話,突然令他生出遍體的寒意,他覺得冷,冷得刺骨,冷得錐心。
相比于只會裝萌賣傻的自己……呃……
猛地,小皇帝面露笑容,然後落了一子。
焦芳遲疑著落子,似乎還在權衡,卻最終咬了咬牙,啪嗒一聲,將子落下。
哎……
「什麼。」焦芳一臉錯愕地看著朱厚照道:「何以見得?明明……」
「焦愛卿莫非輸了還不服氣不成?」朱厚照慢悠悠地道,依舊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因為每一個在他的跟前都是『真摯』的,每一個人都一遍遍地強調自己對他的忠心耿耿。
葉春秋突然明白,自己和楊廷和、焦芳這些人之間的差距是什麼了,他們臉上總是帶著偽裝,而這偽裝得太像,莫說是自己,只怕他們連自己都已經騙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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