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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風流

作者:上山打老虎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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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 情真意切

第九百一十六章 情真意切

朱厚照將檄文輕輕地落在地上,劉瑾忙是伸長脖子去看,這一看,卻是大喜過望。
劉瑾從未見過陛下如此,不禁嚇了一跳,卻又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好屏息著不敢作聲。
他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的激動,身軀也為之顫抖,這是幸福的顫抖,是從身到心的愉悅感。
葉春秋死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努力地回憶,對,是從鬼島三雄,那鬼島三雄,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朕早就欲將他除之而後快,可是呢,朕那一日看到了奏報,欣喜若狂,寧波保住了啊,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原來在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和朕不謀而合,嗯,就是這個傢伙,這個總是特立獨行的傢伙。
至此之後,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居然死了。
至此之後,就再無葉春秋了。
朱厚照抬眸,看著驚魂未定的劉瑾,他突然覺得可笑,是呵,永遠都是萬死,劉伴伴跟了自己這麼多年,可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可和-圖-書是他什麼都不懂,他只知道表忠心,只知萬死,不像葉春秋那般,永遠成不了葉春秋那般懂他。
哎……
「陛下。」
不管怎麼說,只要人能平安回來就好,安化王的叛亂,慢慢去討伐就是。
呵……
朱厚照原以為,葉春秋為人機警聰明,劍術高超,雖然朱厚照從不指望葉春秋帶著那對於寧夏顯得微不足道的幾百人能夠平叛亂軍,可是至少……他也能逃出生天吧。
可是當朱厚照看到檄文中的一些詞句時,突然無比激動地站了起來,而後狠狠地將御案踢翻了在地,厲聲道:「這……絕無可能,這怎麼可能……簡直就是一派胡言,胡言亂語,胡說八道!」
他仰起頭,儘力地要將淚水鎖在自己的眼眶裡,可是臉上的淚痕卻還是出賣了他,他張嘴,便覺得嘴唇因為沾了淚,帶著一股鹹味和苦澀。
他嘴裏幽幽地念著,顯得無比孤獨地坐在椅上,而後又拿起和-圖-書了那篇檄文,又細細看了一遍,便有氣無力地捏著檄文,愣愣地坐在御椅上發獃。
嗯……那是在殿試的時候,那時候,壽寧侯被白蓮教匪拿了,對,朕永遠記得,這個傢伙貿貿然地衝進考場,然後寫出了應對白蓮教匪的方略。
「罷了。」他突然又苦笑著搖頭:「是呢,他在走的時候,還是朕趕著他走的,朕若是當時態度堅決,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留在京師,甚至是囚禁起來也好,又何至於如此?哎……終究還是完了啊,一切都沒了,煙消雲散,從此都完了。」
然後他誇張地道:「葉侍學自入朝以來,奴婢統統看在眼裡,奴婢以為,天下英才,亦都不如葉侍學萬一,國朝百二十年,葉侍學的功績,也唯有開國諸公能與之相比,不,不,甚至還遠之不如,葉侍學乃人中之龍,奴婢……他雖與奴婢不親近,可是奴婢心裏一萬個敬佩他,奴婢現在……也為他惋惜,自此和-圖-書,陛下痛失一棟樑……奴婢亦是悲痛萬分。」
劉瑾深吸一口氣,才令自己鎮定自若地道:「陛下請節哀,葉侍學……葉侍學……英年早逝,實在……實在令人惋惜。」
他臉色十分的陰沉,怒不可赦地繼續道:「安化王……這個騙子,此人詭計多端,一定是故意用此來擾亂朕的心志,呵呵……你當朕不知道嗎?這個狗都不如的東西。」
朱厚照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竟是如此的孤獨,他站起來,突然變得冷漠起來,那個孩子一般的朱厚照已經死了,所以他的眉宇緊繃,多了幾分深沉。
朱厚照惡狠狠地大罵一通,情緒激動得如癲如狂。
他本不願哭的,因為在他心裏,只有孩子才會哭哭啼啼,只有婦人才會聲淚俱下,可是他終究是抑制不住,淚水便那般源源不斷而出,他吸了吸鼻涕,用袖子抹著鼻涕,可是這涕淚無論如何也抹不完,在他的記憶里,也只有的父皇駕崩的時候,https://m.hetubook.com.com他才如此的傷心過。
深得朕心,深得朕心啊。
劉瑾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漠,這冷漠的口吻,令他打顫,陛下從前不是這樣的,他自認為自己對陛下再熟悉和了解不過,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抬眸,卻是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朱厚照,這個陌生的天子用一雙冷如寒霜的眸子看著自己,尖銳如刀。
至此之後,朕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將朕當做奇怪的人來看待,他們畏朕、怕朕、敷衍朕,想要從朕身上得到好處,卻又為了所謂的清直之名而忤逆朕,可是又有誰知道朕心裏想什麼呢,別人只當朕是孩子,唯有葉春秋,就是這個傢伙,雖然他很多時候只是抿嘴拘謹的樣子,可是朕知道,他的眼神里是知道朕的。
朱厚照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在劉瑾的心裏,葉春秋竟是這樣的形象。
一旁的劉瑾卻是嚇了一跳,忙是跪倒在朱厚照的腳下道:「奴婢萬死。」
和圖書一字一句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
他還只以為,這世上只有自己,方才給予葉春秋這樣這樣的評價!
這真是奇怪,朕被無數人當做是孺子不可教的孩子,頑劣的小皇帝,偏偏,他竟是了解和熟知朕。
此時,朱厚照突然打了個冷顫,方才還義憤填膺,痛罵朱寘鐇詭計多端,可是一下子,他整個人像是抽幹了一般,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了御椅上,方才還無比兇狠的眼神,此刻卻怪異地變得毫無神采起來,然後他突然道:「完了,全完了……呵……有一句話說得好啊,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是誰說的,來人,將這狗東西下獄。」
一聲毫無意義的嘆息,朱厚照突然感覺淚水要湧出來,他甚至已經完全克制,那豆大的淚珠便如斷不開的弦般掉了下來。
劉瑾忍不住想要放聲歌唱,他如何也料不到,自己這個心腹大患,竟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寧夏。
「你要說什麼?」朱厚照冷冷地看著劉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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