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要不，我陪你打牌？」

扔球，另一種以陰魂為主的遊戲。二人將陰魂凝成小球相互投擲。當陰魂擊中身體，就會出現一股寒流，計一分。百分者為優勝。

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便存在了光。難道自己也達到這個境界了嗎？

「喂……喂，你人呢？」姬飛晨想到神秘人的消失，心中惶恐不安，連忙施法尋覓，重見光明的喜悅早已拋之腦外。

驀地，黑暗中再度有光輝亮起。

「莫非是受人指使？」姬飛晨心中有一個猜測，或許是道君——

地界空蕩蕩的，此刻連幽水黑土都沒有凝成，唯一的產物便是陰魂了。

寂寥幽遠的黑暗之界，他們甚至沒有所謂的娛樂和生活，只是靜靜處於黑暗中，默默注視著一切。在黑暗中生，在黑暗中滅，不引起一點波瀾，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的誕生。

此刻，姬飛晨最懷念的人，是開天闢地，賦予天地光輝的神母。

黃庭道君的衣裳抖了抖，似乎也作出一個回禮的姿態，便靜靜站在一旁。

浮想聯翩中，姬飛晨看向那光輝的來源。那是從地界之外降臨的光輝，璀璨仙光變幻莫測，帶著外界特有的溫暖。

然而神秘人對他的想法毫無感覺，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陽世的生靈會喜歡外面所謂的光明。對他而言，黑暗才是一切。聽到「光」這個字，他本能有一種恐懼。

就算盪魔玄聖封印當下的時光，只要ｈｔｔｐs://ｗｗw•hetｕbｏｏk.ｃｏm•coｍ他不回溯時光探尋，仍然無法找到姬飛晨的蹤跡。而就算他回溯時光，也只能看到其他神聖的光輝，無法找到隱藏起來的姬飛晨。畢竟，他不可能時刻將自己的全部力量投注在每一個時間點，將開天闢地之後的所有歷史統統停止。

接著，又有天母、龍皇、妖尊等諸位大能降臨。

仙光越發濃烈，而姬飛晨身邊又有五彩明輝亮起，將他掩蓋在一襲天衣下。

神秘人從來沒有離開過黑暗，對外界的事情毫不知曉。因此，大多時候都是姬飛晨講述外界的風土人情，他在旁聆聽，只是在某些時候插一句嘴，提個問題，讓姬飛晨詳細講解。

姬飛晨霍然起身，露出驚喜之色。

為首者仍然是太上道祖，但身邊多了幾個人。

「那……那要怎麼幫你？」

「你不說話，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姬飛晨回了一句，便扭過身子，手托著腮，盤腿坐在黑暗中唉聲嘆氣。

就在姬飛晨準備去看神秘人的模樣時，地界之外的仙光轟然攻擊地界，連同神秘人在內的黑暗神祇統統封印。

道君以衣袍蓋住姬飛晨，清冷的聲音響起：「你知道這裡是過去，果然還不蠢。有人來了，你先躲起來。放心，那傢伙沒事。」

「道君？」看到黃庭道君，姬飛晨露出訝色：「是你把我送入過去的？」

「很奇怪和_圖_書，跟他交流這麼久，他根本沒有修行的概念，為什麼會從未來把我救出來？他難道在隱瞞著什麼？」

仙人遙遙稽首，便不再說話。

「喂，難道你離開了？」姬飛晨往四周看，藉著空中逸散的光輝，在不遠處看到一團黑影。而在更加遙遠的地帶，有更多的黑影在慢慢蠕動。

「我記得你說過，人間生靈如果得病，嚴重的情況下就會導致生命的死亡？你的病，嚴不嚴重？」

「別喊了。」

不是雲霄閣的兩位便宜師姐，也不是對自己大有幫助的寧心閣二仙，更不是常年陪伴自己的李靜洵……

「怎麼不說話？」姬飛晨走過去，伸手將黑影拉起。

「那我們扔球？」

不久，鎮壓地界的光輝現出真容，幾位玄門仙家緩緩走在地界。他們足下升起仙蓮，身邊舒捲著祥雲。

驀地，姬飛晨背後一涼，有一股陰氣從脊梁骨傳遍全身。

「……」

「不做什麼。」神秘人的聲音有些沉悶：「你在幹嘛？」

至於滅殺陰魂所產生的因果。對此刻的天地而言，將魂魄完全消化，化作元氣返還人間，反而是功德。畢竟沒有轉世，自然也不需要保全靈魂的存在。

「你做什麼！」姬飛晨怒氣沖沖，伸手拍碎身後的那一縷亡魂。

這種大手筆，一般道君都干不出來，唯獨玄聖級別的大能才有這般偉力。

「你病了？」這次聲音有些靠近，彷彿就在自己hｔｔps://ｗwｗ•hetuｂook•com•ｃom對面。然而黑暗中無法視物，二人在最基本的觀察都做不到。

「幸好地界不是玄正洲，不然我也不能把你拉入過去的時空。」趁諸聖說話交流的時刻，黃庭暗中對姬飛晨傳訊：「那神秘人是我找來的。在過去的時空中，你那本尊找不到你。」

三尊之後，還有其他幾位玄門上仙。太霄和太元二人身上的氣息和實力不比其他玄門上仙高多少。但蘊含的那一股仙光要勝出數籌，僅次於太上道祖。

「不要！」姬飛晨沒好氣回了一句。

只不過遊戲玩久了，終究會無聊，更別說只是兩個人玩。很快，姬飛晨便厭煩了。

「來來來，先讓我看看你的樣子。」姬飛晨笑嘻嘻伸出手，正要去拉神秘人的斗篷。

這時，太元仙人目光掃向姬飛晨所在，讓他心中一驚。

「好想離開這個黑暗的環境啊！」姬飛晨喃喃自語：「在這裏，如果有光就好了。」

一身華麗的黑色長袍，配合連體帽遮住他的長發，如同黑夜所化的巨大斗篷掩蓋世間萬象。

太霄尊者望著黑暗說：「這次諸聖降臨，沒想到竟然是我們最先來。」

光輝照耀下，姬飛晨看到身邊神秘人的樣貌。

所謂的打牌，是姬飛晨教授神秘人的一種娛樂方式。二人從深層冥土中收集陰魂，將陰魂們凍結為一個個凹凸不平的冰塊，然後摸索上面的痕迹做出標記與認知。以數值不同的冰牌和_圖_書，進行相互間的遊戲。

「太霄仙光，太元仙光，是另外兩位道尊嗎？」姬飛晨暗忖：「不過算算時間，二人應該還沒真正證道。」剛才鎮壓地界神靈的光輝，便是兩位道尊出手。不過此刻的他們僅僅是道君大聖，法力神通尚且沒有未來的高度。

道君玄聖超脫時空之外，此刻姬飛晨才有一個深刻的認知。

最後是魔祖從萬魔境趕來，身邊跟著魔門的幾位大聖道君。

上古時候的地界處於絕對的黑暗領域。永寧的幽寂中，很難感知光陰流逝。如神秘人這類上古神魔，不知在地界中存活了多久。甚至他們本身，連壽命這個概念都不存在。

但黃庭道君手段更精妙，直觀力量上不如盪魔玄聖，那便扭轉時空，將存在於「現在」這一刻的姬飛晨拉入過去，送到久遠之前的上古地界。在過去的時空中，玄聖還沒有證道，無法如同未來一樣輕鬆便利的搜尋「逃逸化身」。

天衣上有五色鳳紋，紫瑞金符，更有一顆顆明珠玉石熠熠生輝。

天母。

黑暗中的相處，讓姬飛晨深知神秘人的為人。黑暗中誕生的存在，深知連謊話的概念都沒有。他不會說話，不會故意騙人，唯獨關於自己的來歷，自己為什麼回到過去，他絕口不提。

輪迴不開，地府不存，人間死亡的生靈魂魄被掃入地界，化作茫然無知的魂魄飄飄蕩蕩。這算是地界中少有的風景，可是在黑暗中無法視物，更無法和m.hetubook.com.com這些亡靈交流，就如同在身邊徘徊的一縷縷氣流，不時從二人身邊飄走。

「但道尊之力，一證而永證。只要在未來證道，過去時空中也能感覺到那一股不滅的道性。」

「沒聽過。」神秘人語氣有些緊張：「這種病，很嚴重嗎？」

盪魔玄聖在兩界時空之外，直接凝滯整個宇宙的時光，出手切割空間，把地界深層冥域的那片空間隔離出來，用來抓捕姬飛晨，讓他無路可逃。

「很嚴重，最嚴重的情況下可以導致死亡。」

「不好！」姬飛晨出手想要救援，但神秘人再無聲息，直接在光輝中失去音信。

「能幹什麼，黑暗中除了靜坐，也沒其他事情可做了吧？」

姬飛晨露出思索之色，突然開口：「你還在不在。」

「傳聞道君玄聖的層次已經超脫時空。想必是道君設法，將我隱藏在過去，躲避在祂的過去身光輝下？」

太上道祖老神在在，耐心等候其他人。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光輝在空中凝聚，神秘人有些畏懼，但還是站起來，只是用手拉了拉帽檐，躲避空中的光輝。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黑暗中仍毫無變化，唯獨地界回蕩的亡魂彷彿多了些。

兩位祖師離開后，姬飛晨便跟自己認識的唯一一個智慧生命聊天。畢竟在這裏，除卻跟神秘人對話外，姬飛晨也沒其他事可做了。

的確是相思，此刻的姬飛晨深深懷念一個女人。

「對啊，我病了。相思病，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