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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番話，沈子瑜眼珠都快要變成火球。

「算了，我還是自殺吧。」

李風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生不逢時，這個時代，所有人都只是頑石罷了。自從聖宗帶領七大世家一統相州，兩千年了，可有人飛升？」

「劍神體！？」沈子瑜愣了一下，隨即一聲驚呼，「那種異想天開的事情，你居然還在想！？」

將肉身、真元、元神三者合一，若離有形的束縛，打破內外天地的隔閡，超然現實之上，一舉獲得近乎飛升的種種神通。

半晌，沈子瑜緩緩開口：「二十年，過去二十年，你就是為了這個？」

「……什麼？」沈子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場面上局面這麼一邊倒，這天外神劍到底怎麼看出李風雲能贏的？！

「但是從你的智力指數上來看……」

而就在沈輕茗話音落定的瞬間，王九忽然說道：「戰鬥要結束了。」

「真厲害，子瑜。這20年，你已經變得好厲害了。」

王九看著她：「那麼，你覺得他在說什麼？」

前車之鑒，讓他及時管住了自殺衝動，同時體內真元隨元神運轉，轉化成另一道凌厲法術，然而就在法術將成未成的瞬間，他的元神忽然一滯，法術不受控制地自然熄滅，真元也如魚入大海，重歸循環。

王九考慮了一下：「從短時間內的衝擊力角度來講，我比較建議你毀容。」

而後，則是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隻手。

聽hetubook.com.com到沈月娥的名字，沈子瑜剛剛平息的怒氣又再次點燃：「然而你卻害死了她！」

而就在沈子瑜有些三觀崩潰時，聽王九說道：「看來你的風雲化神訣，終於階段性大成了？」

沈子瑜當然不願被李風雲拍打肩膀，霎時間身形百轉，在方圓十里的範圍內閃爍出上千道幻影，然而每一道幻影上，都少不了李風雲的輕輕一拍。

不不不，開什麼玩笑，李風雲這早衰廢柴憑什麼和師父相提並論？！

沈輕茗紅著臉，咬牙說道：「和你一樣！」

李風雲卻認真地看向沈子瑜，說道：「二十年前，所有人都認為我和月娥關於劍神體的構想是異想天開，的確，若不是這半年來有神劍前輩為我解惑，或許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裡，劍神體都只是異想天開，而我終日冥思，生機和神思都在飛速衰竭，或許要不了十幾二十年就會大限將至。但現在，我終於完成了劍神體的第一步。」

「你……你是怎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沈子瑜頓時語塞：「這……」

「這……」

這就是，連聖宗宗主都認為是異想天開，未來100年內都不可能化為現實的，劍神體？

就在兩人交頭接耳的時候，李風雲也再次打破沉默，說道：「月娥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說，她的一生，寧肯如短暫而燦爛的煙花，也不要做黯淡無光和-圖-書的頑石。」

在中二的那些年裡，沈輕茗一度將自己和家裡人的關係搞得很僵，陸莘作為李家大院大魔王固然不必說，李風雲這個萬年透明人，在她看來也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爹。

王九說道：「太沒誠意了，誰都知道你的不動霸體恢復能力強悍，斷肢重生輕而易舉。」

過了很久，面對沈子瑜通紅的雙眼，李風雲輕聲說道：「年輕時候，我們放縱恣歡，不知收斂，最終……終於釀成惡果。」

而沈輕茗則臉色通紅，低聲道：「這，這種事也能當著女兒的面說么？！簡直太沒常識了！」

當然，現在一切誤會都已經解開，先前的問題只是源於一些智商和認知上的偏差，沈輕茗也決定重歸家族——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將自己的姓氏改回來，只是考慮到短時間內連續改名的手續之繁瑣，暫時沒有實踐的意願。

「你！？」沈子瑜又驚又怒，右手直接覆蓋到了乳白色的面具上，準備動用自己的殺招，但就在手指觸摸到面具的瞬間……卻感到一陣微溫，竟直接碰到了臉頰。

「繁衍成果不盡如人意……你太過分了！」

「但該疼還是會疼的好嗎！總之，斷指不行的話，還能怎麼辦？」

雖然他此時也有底牌尚未動用，不能說拿出了真本事，可李風雲這分明是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雙方實力境界已然不在一個層面上……彷彿，是在於師父過招一般。

「這和*圖*書就是聖宗配發的仙使面具嗎？果然玄妙非常，與你的功法十足相配。」

那隻乳白色的面具，不知何時落到了李風雲的手上。

李風雲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長兄如父一般的欣慰語氣說道：「好啦好啦，我已經知道你很厲害了。聖宗的師承的確了不起，你今年才43歲吧？距離倒海境也只有一步之遙，強度甚至還在我之上。」

王九沉吟了一下：「毀容不行的話，削髮應該也可以，光頭姬佬沈輕茗，你覺得這個設定怎麼樣？」

李風雲頓時沉默起來。

「你……」沈輕茗咬著牙，「你知道他在說什麼嗎！？放縱恣歡，不知收斂什麼的。」

李風雲說道：「是啊，過去二十年，我無時無刻不在考慮，如何完善我的風雲化神訣，將風雲體升華為劍神體，然而除了月娥，身邊再沒有任何一個人支持我的構想。」

沈子瑜緊抿著嘴唇，兩隻眼睛各自閃爍不同顏色的光芒，掃視著面前的李風雲。

這時候，沈子瑜卻感到一陣內心發涼。

「別說飛升，就連天崩境都不曾有人達到過。這是時代和世界的局限，以個人之力，無非是在漫漫長夜裡，做一顆山巔上的頑石，供後人墊足，摘取星辰之光……但是，我們不甘心只做頑石，我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親眼目睹那道光。」

王九皺眉道：「這有什麼不能當面說的？你們人類社會怎麼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常識。」

李和圖書風雲點點頭，向王九拱手一禮：「多虧神劍前輩這幾個月來為我解答了理論上的幾個難點，現在我已經能在五分鐘的時限里維持劍神體。」

王九奇道：「你對自己的顏值就那麼有信心嗎？」

至少沒有親密到沈輕茗能毫不猶豫地舉劍自刎以拯救老爹的地步。

如果說一般意義上的修仙之路，是一條按部就班，從風起境一路到天崩境，打破天地格局，破碎飛升的漫長道路，那麼李風雲提出的劍神體，就是一條越過了所有障礙，直通終點的作弊小徑，若是真能化為現實，現在的所有修仙理論都要被推翻了。

王九說道：「當然，這也是人類之身的局限所在，若是他們能如我一樣轉生為天外神劍，那麼就可以盡情推演計算，不必擔心會油盡燈枯英年早逝了。當然，代價則是後代繁衍方面存在一些困難，不過考慮到他們的繁衍行為極大加速了兩人的枯竭，甚至導致了沈月娥最終無可挽回的死亡。而繁衍成果方面也不盡如人意……所以我覺得應該也沒什麼所謂。」

沈輕茗張口結舌，面色發白。

「喂，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比如……」沈輕茗權衡了一下，「割個……手指？」

但是多年的歷史包袱畢竟存在，沈輕茗和家人，尤其是小透明李風雲的關係，並沒有如同其他家庭里的父女一般親密。

「同一個梗說太多次就沒有意思了！」

王九打斷道：「李風雲要贏了。」和-圖-書

李風雲說道：「在遇到她以前，我也只是偶爾在心裏轉過這些可笑的念頭，直到遇到她，那些以往不可能突破的難關一一攻破，我們才意識到，或許……集合二人之力，能夠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什麼。」

而就在下一刻，沈子瑜忽然感到手臂一顫，面前那狂暴的風沙陣內，理應被鎖死的目標，在頃刻間竟消失不見了！

「……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沈輕茗紅著臉：「我可是我媽的女兒！」

說話間，沈子瑜就想自己衝進風沙陣里去體驗一下，是否自己的仙術出了什麼破綻。但轉瞬間腦海中就閃過靈光，讓他想起不久前用天劫雷獄去困王九，結果當王九渾然無事地脫困后他自己以身試法，被電地髮型都變得時尚起來……

王九說道：「當然，李風雲和沈月娥都是學術型修仙者，新婚燕爾之際，自然要盡情交流彼此的學術觀點，並傾盡全力以元神推演對方的學術理論，不眠不休，享受著每一個理論難點被解開時的愉悅，絲毫不顧這種過分透支身心的行為可能帶來什麼惡果。」

沈子瑜怒道：「以她的天賦資質，怎麼可能是黯淡無光的頑石！？」

「笑話……」

沈子瑜不可思議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李風雲，又轉頭看了看那呼嘯依舊的風沙陣，感覺自己的腦筋有暫時打結的傾向。

前面不遠處，沈子瑜的聲音悠悠傳來：「是啊，馬上就要結束了，放心我不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