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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沈若石的席位居中，左手位置是聖宗使者，這是各門各派都會有的對聖宗的尊重——不過聖宗使者倒是很懂得本分，安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語，絕不搶任何人的風頭——右手就是沈驚海，也是沈城的第一副城主。

「輕茗，來，敬你一杯。」

「唉別提了，可沒有你那幾個兒子那麼爭氣，都40多歲了還終日遊手好閒，修行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倒是每天都不忘伸手管我要錢！有時候真恨不得把他腿打斷了！」

「是啊，我此行前來，也是想請教一下你，這不肖子該怎麼處置……」

沈輕茗卻不由失笑：「就是有他在我才擔心會出問題啊，誰知道他到時候會不會亂說話，亂做事。」

「她……怎麼了嗎？」

「哦，那個胖子就隨便你們處理吧。宴會開始了再來叫我。」沈輕茗簡直感覺像是被人欺騙了感情，疲憊地松下口氣，地揮揮手，放任李新宇自生自滅去了。

因為她的確是成為了全場焦點。

「阿九，待會兒宴會開始，我去一樓內堂赴宴，你就在此處，不要走動。」

「有道理，正好我原配妻子年事已高，無法生育，我以此理由納一方美妾，也是好事。」

……

在得到王九絕不亂動亂說的承諾后，沈輕茗總算是可以松下口氣，安心赴宴了。

大約半個小時候，包廂門外wｗｗ•heｔｕbook.ｃｏｍ•ｃom傳來敲門聲，沈輕茗渾身一個激靈，心臟加速砰砰亂跳，然後連忙站起身走到門前，開門就問：「壽宴開始了嗎？」

隨著沈若石將一整杯烈酒一飲而盡，放下空空的酒杯，內堂內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賓客們也紛紛端起酒杯，豪爽地痛飲美酒，而後叫好聲喧嘩聲四起，杯盤碟盞碰撞連綿不絕，整個內堂宛如一個巨大的炒鍋，不斷迸發著驚人的熱量。

「出什麼事了？」

這等隆重的場面，也實在出乎了沈輕茗的意料，少女坐在主桌上，心中的不安感幾乎要醞釀到爆炸。

所以沈月娥晚年時候，對家族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態，除了當事人之外，也沒人能說的清楚。此時聽沈輕茗說起來，也不免體會到了那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子，臨終前的遺憾。

愛情和家族都是值得珍重的寶物，然而沈月娥卻必須在二者之中捨棄其一……沈月娥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未嘗和這件事沒有關係。不然的話，就算她再怎麼心神消耗過度，也不至於在生命的巔峰時期就黯然逝去。

城主沈若石渾然沒有平日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主義風範，左手持著象徵城主至高地位的銀杯，右手則拎著一隻碩大的酒罈，在場內不斷遊走，和相熟的賓客把酒言歡。

包廂內的氣和-圖-書氛一度沉悶下去。

侍者領她進入內堂的時候，居然徑直把她帶到主桌上！

主桌是什麼概念？這一桌只有10個席位，而此時到場的上品大派的掌門一級的人物就超過20人！而那些平日里在沈城裡呼風喚雨的沈若石的幾個親生兒子，也都在隔壁桌乖乖坐著，甚至沈若石欽點的繼承人沈飛鴻都坐的老遠。

在沈若石忙於應酬的時候，本該成為全場焦點之一的沈輕茗，此時卻陷入茫然無措之中。

而在外人看來，這位高高在上，實力驚天動地的城主大人，在酒宴上著實沒有任何架子，只要是相熟之人，無論對方的身份尊卑，實力強弱，沈若石都是平等而親切地招待著。

於是，就在王九獨自在包廂中認真考察沈城人的戰象情結時，一樓內堂，壽宴正式開始。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才有侍者前來帶領三名女子前往一樓內堂赴宴。王九依照沈輕茗的叮囑，就留在包廂里不動。待三位少女離開，不多時便看到餐桌不遠處的柜子上，有水幕投影開始播放宣傳片。

沈城城主的壽宴，並沒有安排什麼細碎環節，也沒有什麼冗長的領導講話，當所有賓客都在侍者的帶領下紛紛入場后，十幾張圓桌上已經自動呈上了豐盛的菜肴。

「輕茗，事情的確有些古怪，我聯繫不到沈盈了。」

……

雖然心中和*圖*書的不安感依然強烈，但沈輕茗決定就算是龍潭虎穴，今日也一定要闖一闖再說，母親去世前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家族重歸於好，身為親女兒，沈輕茗無論如何也要為母親完成遺願，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線希望，也要全力以赴去爭取。

然而，還沒等她和李婉晴繼續說下去，身邊忽然有人遞來一杯酒。

「……干！」

「咦，戰象宣傳片？」王九看了一眼，就覺得內容精彩，短短几分鐘的宣傳視頻極盡精彩，顯然是出自專業人士手筆。

想到這裏，就連沈輕茗自己都有些莫名擔憂起來，以王九這傢伙的一貫作風，壽宴開始后跑到沈若石面前說：小鬼，我當年騎過你祖宗，這是你的壓歲錢……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侍者面露難色，先是搖了搖頭：「還有大約半小時，主要是……新宇先生他剛剛捧著香爐，在洗手間里……」

能上桌的，一定是在沈家人看來地位最高，最值得重視的有限幾人。

聖宗使者左手邊是第二副城主沈月瑛，而再左邊，就是沈輕茗！排序還在幾個和沈家有近千年交情的大派掌門之上！

「項老頭，真是好久沒見啊，上次見面還是20年前吧，你家的小子怎麼樣了？」

沈輕茗愕然，轉過頭，看到的是沈月瑛滿是惆悵的臉。

以前在九州時代，時尚先鋒的青州倒是有比這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投影宣傳片技術手段，專業手法更高明的，但從片中蘊含創作者的激|情來看卻要遠遠遜色。

以王九的「人情練達」，在這種場合里說出什麼，做出什麼，的確都不奇怪……

而後，沈若石在萬眾矚目中，走到內堂中央，舉起一隻酒杯，慨然道：「感謝各位今日賞光赴宴，多餘的客套話我就不說了，想必各位也沒興趣聽一個老頭子廢話，所以我先在這裏敬各位一倍，接下來，就請各位盡情享受美酒佳肴吧！」

「老項，你老來得子，舐犢之情可以理解，但好好一個孩子被你嬌慣得無法無天，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事有反常即為妖，如此反常的座位安排，一定意味著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提起沈輕茗的母親，其實大多數人都沒有什麼印象，哪怕是在場年紀最大的李婉晴，對沈月娥的印象也僅限於幼年時的幾次偶然相見，只記得是個溫婉賢惠，臉上常掛著笑容的美麗女子，無論如何也看不出她是毅然和家族斷絕關係，引起沈李兩家絕交的元兇之一。

而就在沈輕茗越發不安的時候，忽然又聽到了李婉晴在不遠處發來的密語。

「她是沈家人，你認為在沈城能出什麼事？她本身修為就不差，又有空明體，一般人找都找不到她，她自己機警一點，怎麼會出事？」

「放心吧，一定會順利的……就算真有什hetubook.com.com麼意外，我們還有天下無敵的天外神劍嘛。」李婉晴溫言勸慰。

沈若石喝了口酒，說道：「你兒子已經40多歲，無論心性還是修行都已經成型，很難再改，但你今年才117歲，再生幾個孩子重新培養還來得及。」

「本來約好要在壽宴前見面交換……情報的，但她已經幾天都沒聯繫了。」

一個智力指數僅為3.3的愚昧人類，對智力指數高達9點的天外劍靈發出這樣的質疑，客觀來看簡直荒唐可笑。但李婉晴和李朝露卻都沒有表示反對。

內堂主桌本就是近乎眾矢之的，沈輕茗的身份又格外敏感，把她安排在主桌靠近沈月瑛的位置上，已經不是把人架在火上烤，而是把火盆往人頭上扣了！

而沈輕茗此時的執著，也就更加容易理解，她自幼的成長環境，李家大院的人都一清二楚。有那麼一個精通人情的老爹，和一個坦率親切的后媽，可以說親娘沈月娥是少女一直以來的唯一慰藉。所以沈月娥的遺願，沈輕茗的確是有著不惜一切也要完成的動力。

……

「沈盈？」沈輕茗著實花了些時間，才從回憶里將那個存在感淡薄到極點的八卦天王找了出來。

「沈老弟，還是你聰明，多虧你出了這個主意，不然這個不肖子真是要折磨死我，總會，感激不盡，來，這杯酒敬你！」

聽到這裏，沈輕茗也不由心驚起來：「那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