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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驚海無奈地長出了一口氣，頗有種我本將心對明月，奈何明月是傻·逼的苦惱。

「……」

這個信息還是讓人有些驚訝的，沈驚海的忠誠，真可謂是經歷了二十年的考驗，成色十足，想不到一夕之間就人設崩塌。

「為什麼要幫我們？」李朝露狐疑地瞪視著他。

「別誤會，我從來沒對城主大人有過一絲一毫的忤逆，也絕不會有。這口血是因為別的問題。」

王九看了看桌上的地圖，確認的確是沈城南方群山的地圖，而沈驚海標註的區域，也的確是混沌魔精和魔化生物出現頻率較高的區域。

然而下一刻，就聽沈驚海義憤填膺道：「城主大人……居然連續兩日，和那個四方臉在書房獨處，話題多是私密之事，期間就連我都進不去門！這種事簡直前所未有，這不是入魔，那什麼是入魔！？」

沒等沈驚海說完，又被人打斷。

「什麼？」沈驚海不解。

這位第一副城主的笑容宛如冰雪初融，哪怕彼此立場敵對，李朝露也不得不承認，沈驚海生的的確是好看，至少也有王九先生的三四分水準了。只不過……

「你們是打算三日後伏擊趙金城吧？這是初步規劃好的狩獵圖，供你們參考。個人建議是在這個山坳或者這塊亂石灘處設置伏擊，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本以為是沈月瑛回來取落下的同人本，然而下一刻ｍ.heｔｕｂｏok.com.cｏｍ房門打開，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涼意。

沈驚海搖了搖頭：「城主大人現在已經入魔了，所思所想都不能以常理考量，我身為城主大人的左膀右臂，立過誓言絕不會忤逆城主大人，但另一方面，城主大人入魔時，我也絕不會袖手旁觀聽之任之。」

一邊說，沈驚海一邊坐到了餐桌前，然後伸手攤開了一張地圖。

「別的問題？」李朝露問。

「本來我也不願往此處想，城主大人幾十年來英明神武，縱然偶有決策失誤，也是瑕不掩瑜。但這幾日來他的行為實在太過荒唐，讓我沒法不往此處想。」

「……沒什麼。」李朝露默默將自己的簽售本言情小說塞到身後。

2018年3月5日

一道殷紅的血跡，正從唇角處向下蔓延……

此情此景，實在讓人感到似曾相識，不久之前沈月瑛也是在這裏一邊咳著血一邊講故事，所以說……這個沈驚海現在也處於真元反噬？

「你怎麼確定沈若石入魔？」李婉晴質問，「不是所有事都能用一句入魔就打發了的！」

此人一進門，李婉晴等人臉色就瞬間為之一變，下意識站起身來，擺出臨戰姿態。

「你們就非要浪費時間糾纏這些細節么？我說過了，我不是幫助你們，而是幫助城主大人，作為城主大人的左膀右臂，我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城主和*圖*書大人的意志。」

後半夜，基本上就是王九一人在根據有限的情報推理戰術安排，然後李婉晴拉著李朝露和李新宇在旁邊聽沈月瑛講故事。一夜之後，所有人都深感獲益匪淺。

「沒錯，他甚至要我把那兩人的第一個孩子的培養方案都做到了18歲。」沈驚海說著，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文件，「不出意外，他們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應該是女孩兒，17歲的時候會舉辦比武招親大會……」

難道他真的是和沈月瑛一般，對城主沈若石心存忤逆？！

「但是，縱然城主大人如今不慎入魔，畢竟是沈城之主，我不便對他下手。但趙家那個狐狸……哼，四方臉，卻罪無可赦！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真以為自己能在沈城為所欲為了！」

「你在吐血誒。」

儘管前些日子，王九才剛剛收割過一輪南山的魔物，但以魔物的繁殖和刷新速度，想必又有新一波出沒，所以沈驚海的地圖並沒有問題。

「……你當我們是智障嗎，這種理由也說得出口！」

李婉晴開口道：「等等，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理由這麼熱情殷切地幫助我們，在說明白這個問題之前，你表現地越是熱切，反而越是可疑。」

而在眾人打量沈驚海的時候，沈驚海已經皺起眉頭，伸手敲了敲桌上的地圖：「不要浪費時間了，儘快說正題吧。我不清楚你和*圖*書們和沈月瑛已經商討到了哪一步，但如果真是想要伏擊趙金城，有幾個注意事項務必牢記，第一，雖然趙金城是個人性惡劣的變態，實力卻絕不容小覷。他本身天資就不差，身後更有當今天下風頭最盛的金玉城主趙沉露多年指導，與其餘世家的任何一個同齡天才相比都不會遜色，何況他今年已經30歲，比你們多修行了至少十年。所以，無論你們之前和沈月瑛是怎麼推測的，至少都先上調半級，絕不可輕敵。第二，混沌戰場的環境因素不要妄用，你們伏擊趙金城是一回事，引動混沌魔精伏擊趙金城是另一回事！修仙者之間無論有什麼矛盾，都可以內部處理，但一旦涉及到魔精，那就是敵我矛盾，沒得談的！第三，動手要快，絕對不能拖延，據我所知趙金城隨身攜帶了金玉城主親手繪製的符印，功效不僅僅是自保……」

然而面對眾人的敵意，沈驚海只是擺了擺手，說道：「不必緊張，我不是來找麻煩的。相反，我是來幫你們的。」

一個黑衣黑髮，身材頎長的男子走了進來。

沈驚海說道：「如果我真想找你們麻煩，只要把沈月瑛和你們密謀一夜的事情告訴城主，無論你們之後有什麼陰謀詭計，都將化作流水。所以省省力氣，抓緊時間說正事吧。」

聽到這裏，眾人倒是有些贊同。

所以戰術研討會到了後來的hetubook.com.com時候，已經完全是王九一人在主持會議，沈月瑛從後半夜開始就神智朦朧地說起胡話，包括「李風雲你往哪裡走」，「姐姐，我再也不和你搶男人」，「春天裡那個百合開」之類，讓聽眾們興緻盎然的種種話題。

王九頗有些遺憾，可惜神劍本體不在此處，劍世界內的百鎖藤等物用不出來，不然一眼就能看穿沈驚海的虛實，究竟是口腔黏膜出血還是別的原因……現在卻只能憑藉有限的信息來做推測了。

「沈驚海！？」

「我靠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李朝露簡直義憤填膺，「居然抄襲人家的創意！」

幾個人剛剛還和叛逆的沈月瑛開了一整晚故事會，此時這第一城主緊隨其後，怎麼看都像是來捉姦的。

這話由反派手下第一忠狗說出來，可信度極低，眾人自然是嗤之以鼻。

「的確如此，身為下屬，質疑上司入魔當然是大忌諱，所以我也是經過反覆確認，才終於做出了判斷。」沈驚海說到此處，語氣中微微流露出痛苦。

的確，光天化日之下，用近乎強搶民女的方式給外孫女招婿，當場定婚期當場約洞房，不容反駁，簡直是皮條客中的豪傑。做出這種事來，要麼是沈若石本性就是荒淫無道，要麼就是……他的確有了入魔之兆。

而沒等沈月瑛離開多久，包廂外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位第一副城主的到來，可真是ｗｗｗ•hｅtｕｂｏoｋ•coｍ.ｃoｍ讓人悚然心驚。和沈月瑛那個反水之人不同，沈驚海是整個沈城上下都公認的城主手下第一走狗，對城主的忠心程度堪比溺愛孩子的父親。

沈驚海說道：「多謝提醒。」而後姿態優雅地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只是隨著這個動作，他忽地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頓時更多的血沫飛了出來。

內堂二樓包廂，沈月瑛和王九等人，就三日後伏擊趙金城的方案討論了整整一夜，將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做了猜想和規劃后，方才帶著一臉疲憊蹣跚離開。

沈驚海笑了笑：「準確地說，我並不是在幫你們，我是在幫城主大人。」

所以沈月瑛到訪，或許還能有什麼好事，但沈驚海前來，卻絕沒有好事！

對於一個排山境修士而言，通宵不眠當然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處於真元反噬期的修士來說，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置身刀山火海，一整晚的時間足以讓一般人心智崩潰。

問題在於……

話沒說完，又被人打斷。

李婉晴皺起眉頭：「這就更說不通了，城主現在分明是想要趙金城和輕茗儘快完婚。」

「沒什麼，只是氣候乾燥，口腔黏膜出血罷了。」

與此同時，王九也認真打量著沈驚海，從表面看去，的確不像沈月瑛那麼外強中乾，真元波動相對要穩定得多。的確不是真元反噬的癥狀，但另一方面，那口血吐地也著實蹊蹺，分明是五臟六腑受了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