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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城主，請喝茶。」

王九說道：「可以用你們書院已有的任何測定程序來做測試。」

這種條件簡單的贊助，難道他們還不滿意？非要不受任何干涉地揮霍贊助資金？現在有多少白痴會同意這種贊助條件？

商妙語沉吟了一下，決定否認這個觀點。

而日入三萬靈石的趙沉露，在青蓮書院眾人看來，當然就和神明無異，只要對其頂禮膜拜，就能得到極樂至福。

商妙語說道：「……是的，我會遵守院規。」

商妙語說道：「因為這是為了確保基本的研究效率……」

對此，首席長老商妙語只是搖頭，感慨書院這幫同行真的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也就不配作她的對手。

王九說道：「兩千年前相州和今日的相州已經是兩個世界，當時的精神內核，你們是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地傳承至今不動搖的呢？」

這種時候當然還是商妙語一騎當先，代表書院長老們挺身而出：「自由研究制度是青蓮書院傳承兩千年的精神內核，是青蓮書院的立院根基，你廢除自由研究制度，就是廢除整個青蓮書院！」

「趙城主，請用茶點。」三號長老商舞鳴也不甘示弱，將自己當初費勁千辛萬苦才預定到的珍貴甜品擺到茶杯旁邊。

反過來，趙沉露自然就成了那個嘴臉醜惡的炫富反派，淪為眾矢之的。

「所以問題的核心並非精神內核本身，而是這個精神內核是否具有實效性，是否能夠服務https://www.hetubook.com.com於相州發展的大局？」

「那麼為了提高效率，由我來決定研究方向，而非五名組長各自決定，豈不是更好？」

我們堂堂青蓮書院，就是要不計收益，不計後果，隨心所欲地揮霍經費搞研究，然後還坐擁追求智慧的大義，反對我們就是反對智慧，反對文明！我們青蓮書院的精神內核是不可戰勝的！

「當著我的面對我男人獻殷勤，你好大的膽子。」

「書院的自由研究制度存在很大弊病，接下來我會廢除自由研究制度，建立院長決策制。」

而青蓮書院眾人則怒意勃發近乎爆炸：「你居然假公濟私！？」

這一番話說完，議事堂內頓時一片掌聲，商妙語彷彿成了青蓮英雄。

雖然實際上，強調實效性並沒有錯，青蓮書院的創派宗旨，並不是隨意揮霍得來不易的資源財富，由著性子去研究奇門邪法。而是要利用好自身的才華來推動人類文明向前……但是讓王九這麼一說，卻顯得太過功利化了。

王九說道：「這是理性判斷，趙沉露的智力指數高於你們在場所有人，基於效率最大化考慮，當她有感興趣的課題時，由你們配合她進行相關研究才是正確選擇。」

王九說道：「那好，剛剛我已經聯繫好了聖宗宗主，他同意修改書院院規，將自由研究制度取消，改為由院長決策制，所以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夠配合趙沉露進行相關課和-圖-書題研究。」

「……因為青蓮書院正是靠著這樣的精神內核，在兩千年時間里維持著三院的尊貴地位！」

譚洛拍案而起：「大言不慚，你憑什麼說你的智慧高於我們所有人？！」

王九說道：「所以你會嚴格遵守院規？」

這一句話簡直扎心，商妙語當時就感覺氣血逆流，有自爆之勢。

「當然不好。」商妙語硬著頭皮說道，「自由研究和專斷獨行之間需要一個平衡點，而這個平衡點，就是書院的規矩。你可以認為我們是墨守成規，但過去兩千年的經驗表明，遵守一定的規矩才是人類最大效率地發揮才智的保證。」

然而，就在趙沉露準備做點什麼的時候，王九忽然開口了。

後半句話沒說完，議事堂內就充滿抗議和反對聲。

這種挫敗感，讓趙沉露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散。

然而這杯茶才剛放上去，就聽趙沉露一聲冷笑。

商妙語說完，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構築起了一套邏輯嚴密的堡壘，無論對方如何進攻，她都能輕而易舉地抵擋回去。

這個時候，商妙語咳嗽一聲，說道：「趙城主，你恐怕誤會我們青蓮書院了，我們雖然愛錢，但愛錢是為了能自由自在地做研究。如果做研究的時候不能自由，那要再多的錢也沒意義。在自由研究的問題上，青蓮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妥協餘地，我們絕不會為了金錢出賣原則！」

這句話放到青蓮書院這種推崇智慧的地方，簡直是赤|裸裸的挑和*圖*書釁，不用商妙語說話，就有人極其不服氣地跳了出來。

「那麼現在我的智慧高於你們所有人，你們理所當然要尊重我的決定。」

這種待遇，在趙沉露幾十年人生里都屈指可數，她擁有天下第一的美麗，再怎麼胡作非為也總會被人原諒。那些被她害慘了的人們，也通常只在背後陰謀算計，咒罵不休，真到了趙沉露面前，看著那張天下無雙的美麗容顏，再大的火氣也要衰退七八分。偏偏這些青蓮書生全然缺乏審美能力，對她的美貌視而不見。

商妙語當時就愣了：「我是在對你獻殷勤啊！？」

金錢是萬能的。

話沒說完，議事堂內的氣氛瞬間就冰冷下去，所有長老都一副失去興趣的萎靡冷漠表情，譚洛更是反覆看了幾眼擺在趙沉露手邊的茶水，露出不甘、不舍的表情，彷彿是想要將倒出去的茶水用抹布吸干擰回來似的。

商妙語則說道：「一個人在某一領域有獨到之處並不說明什麼，甚至一個人在所有領域都有獨到之處，也不意味著他就能壓制其他人的意見。因為一個人的智力是有限的……」

「不要中他的激將法，他敢這麼信心十足地挑戰書院的智力測試，一定有什麼陰謀詭計，而且一個能讓趙沉露都傾心相許，讓聖宗宗主欽點為接班人的男人，或許真的是在智力層面有著難以比擬的優勢。」

趙沉露頓時意識到自己恐怕是犯了這群扭曲書生的什麼忌諱，但她之前一向看不太起和圖書青蓮書院，對書生們的性情也沒做過什麼調查，實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這句話，放在太平盛世實在是至理名言，越是社會秩序井然，文明高度發達的地方，金錢的存在感也就越強，作為一般等價交換物，擁有金錢就幾乎等於擁有了文明社會中的一切。

王九問道：「那為什麼書院五個研究組的研究方向是組長決定，而非所有人投票決定？」

「趙城主，請，請再喝一杯！」下手慢了幾步的譚洛，只好舔著臉再端上一杯茶。

但商妙語顯然情商更高一籌，看得出比起直接恭維趙沉露，不如恭維她最在意的王九。

2018年5月16日

「我的男人想要喝茶，難道我自己不會去倒嗎，需要別人提醒我該做什麼？」趙沉露對這種所謂殷勤不屑一顧，「幾個人里就你最蠢！」

然而商妙語話音剛落，王九就立刻找到了破綻。

書院天工組組長，序位第二的長老封小鹿，非常殷勤地奉上了一杯她珍藏多年的香茗，擺到了趙沉露手邊。

「測就測！誰怕你！？」譚洛剛要答應下來，就感到身後被無形的力量拉扯了一下，驚訝間，聽到商妙語的密語傳來。

「書院從來不是那麼功利的組織，如果一昧強調所謂實效性，我們何必寒窗苦讀，學天工院的修士們一般，去直接投身相州建設不是更好嗎？書院人尋求的是智慧的極致，是仙道的真理。相州人對書院的尊重，固然是因為我們利用這份智慧做和-圖-書出過傑出貢獻，但更是因為人類對智慧本身的尊重。」

但趙沉露根本不等商妙語蓄力自爆，就又說道：「書院的熱情我是看到了，但我也知道書院沒有免費的茶水，幾位熱情洋溢，應該是有求於我，而我也不浪費時間說客套話，想要贊助當然可以，但我也有條件，各位的研究項目，我需要參与權。」

而後她同樣端上了一杯香茶，卻是端到了王九的手邊——這位書院的新任院長來到議事堂這麼久，連個給他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書院的修士們也可謂十分耿直了。

趙沉露簡直感動到爆炸：「親愛的，你……」

譚洛直接爆發道：「夠了！左一個智力高右一個智力高，說的我們這些青蓮修士彷彿弱智一般，我真就不服了，你真有那麼高的智力？有本事咱們就來測一下啊！」

能言善辯的商妙語豈會被這樣的問題難倒，搖頭說道：「書院的地位，恰恰說明了我們的精神內核支撐著書院，在兩千年間為相州大陸的發展做出了足夠的貢獻，所以才能贏得所有人的尊重！」

譚洛心中不服，但理性也告訴他這個判斷很有道理，便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王九於是問道：「所以你更在乎的是地位的尊貴，而非精神內核本身是否適宜？」

女子一生中受挫的次數並不少，無論是前世趙月鳴時期，還是今世的趙沉露，都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失敗，所以她當然不至於輸不起。但是，在心上人面前淪為笑柄，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