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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驍更是毫不客氣地評價道：「難怪九州文明滅亡了！」

宗主說道：「不然你有更好的懷疑人選嗎？」

話沒說完，沈輕茗已經忍不住好奇，問道：「既然她天賦如此卓絕，為什麼當初還要你強烈推薦，劍院破格招收？」

宗主連忙將話題轉了過來：「是的，也是機緣巧合，我年輕時，還是聖宗使者的時候，在幽冥海附近巡遊，意外找到了這孩子……父母渡海時遭了海難，留下她孤身一人，她當時雖然才五六歲大，卻已經能憑著海中一支殘木枝戰勝驚濤駭浪，一個人倖存下來。這種劍道天賦舉世罕見，我便將她帶到無相劍院，希望劍院能將她善加培養……」

趙沉露理直氣壯：「你沒聽說過愛情是需要培養的么？你以為培養愛情需要的是什麼？誠實守信和忠貞不渝嗎？」

小白怒道：「明知道我父母雙亡還要問這種問題？你這個人有沒有素質？！」

王驍說道：「她這個人，宗主大人是最清楚不過了，性格特別油滑，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不至於胡來，但只要卡住這條底線，她是什麼事都敢做，所以……」

「宗主大人，又讓您見笑了。」院長王驍先是隨手擦拭了臉上的灰塵，而後拱手一禮，倒也沒太客氣，「鄙院還是對她管教無方，鬧了這麼大動靜出來，驚擾到了萬相園，真是萬分慚愧。」

王九說道：「九州時代，人與人之間的修仙天賦差異極大，對於那些卻和_圖_書有才華的年輕人，這樣的培養成本是完全值得的。因為一個天才就可能帶領一個家族振興崛起，甚至是立足於九州巔峰的大家族大門派，也不會輕視個體的力量。」

宗主又是一愣：「不然呢？」

王驍無奈嘆息：「看，這麼一副德性，在過去，難道也是聽之任之的嘛？」

「嘖，難怪你活了這麼久還是童男。」

王九雖然不認為九州文明的滅亡和當年的人才培養方針有什麼關係，但還是說道：「其實我也很難理解那些大家族和大門派的想法，不過趙月鳴和商斕妃都是這麼和我說的，我認為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宗主點點頭：「損失在五千靈石左右？」

「這種思維，實在讓人難以苟同啊。」宗主不斷搖頭。

小白跳腳：「你才喪盡天良！我要是真的想下手，剛剛震蕩疊加就不止兩重機關而是三重四重了，等你們這群蠢貨湊過去的時候正好引爆最後一重！你們死光了，我就是劍院院長！」

「小白當初是宗主舉薦來的？」

說著，目光就轉到了小白身上。

「你就是這麼對待心上人的？就不會感到良心難安嗎？」

話沒說完，王驍就忍不住罵道：「師妹，要點臉不會死！當初明明是你在入門考試的時候胡亂答題，才讓師父為難的！」

「是啊，如今也只能當做反面教材來用了……王驍，有時間整理一下，把內容也分享給其餘兩院和ｈtｔ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boｏk.cｏm.com七世家吧。這幾年，被天賦卓絕的年輕修士折磨的，也不獨無相劍院一家。」

兩人說著話，小白臉色逐漸漲紅。

小白說道：「明明是聖宗宗主親自開口了的推薦，直接招我進來就好，他還非要拿一堆亂七八糟的問題來考我，既不給宗主面子，也不給我面子，這出了問題難道還要怪我了？而且我的長處是劍道天賦，結果他卻拿什麼道德性格測試題來考我，分明是惡意刁難！」

聽了這話，宗主愣了一下，隨即瞭然，頓時用無可奈何的目光看向了趙沉露。

「你們怎麼回事啊？就這麼理直氣壯地把我說得跟瘟疫天災一樣！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帥的男人的面！我做錯什麼了？不就是五千靈石嗎！我可是幫劍院挽回了幾十萬靈石的損失，你們還要怎樣？」

小白愣了一會兒，挺胸抬頭道：「你這是對人類的偏見！憑什麼一有事情就必須是某人所為？就不可以是天災嗎？」

小白在旁邊聽得越來越是義憤填膺：「老頭你竟敢指桑罵槐！？」

王九說道：「是的，因為九州時代的修仙者認為，如果一個家族，在自家人身上投資了偌大成本，卻連基本的認同感都拿不到，只能說明這個家族氣數已盡。」

宗主驚訝不已：「這麼放縱的嗎？」

宗主聽了這話，實在是不由苦笑，他也不和小白去浪費唇舌，轉頭問王九道：「在你的年代，ｍ.hｅｔubｏok•cｏm•com這樣的天才修士，是怎麼處理的？」

「……任何修士，哪怕是宗主推薦來的，也必須走一道程序，尤其是這種臨時招收的修士，考核標準必須比平時更加嚴格。師父當初沒有拿劍院的入門百鍊來為為難你，而是隨手選了一份道德和性格測試題給你，分明已經是放水放到極致了，你答題的時候但凡能像個正常人，拿個正常分，也就順理成章加入進來了！結果你非要在試卷上展示自我，一會兒是把人質和恐怖分子一起擊斃，一會兒又要建立人種篩選制度，淘汰落後人種，你是應試無相劍院，不是天魔窟！」

「……你小時候到底收的什麼教育！」

小白也有些窘迫：「我，我是聽人說你們這些名門大派最是虛偽，表面上道德禮儀，背地裡陰險無恥，所以我才為了迎合你們特意寫了答案，誰知道你們一點都不體諒我的苦心……」

「看到你們我自然就有優越感了。」

宗主又問：「哪怕那人性格又懶又毒，自私自利，是非不分，也沒有矯正措施嗎？」

眼看一個大好的話題就要被她徹底毀掉，王九忽然又開口問道：「她的天賦，真的是天生的嗎？」

王九說道：「那就證明他的天賦足以戰勝環境，家族的縱容就是他應得的獎勵。」

這番話，簡直讓人耳目一新，不光是宗主驚訝不已，就連王驍也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哪怕那人喪盡天良，對自家人都辣手無情也無所謂？」和*圖*書

宗主沒好氣地罵道：「天災能炸出震蕩疊加的靈能爆破？！」

王九回憶了一下九州時候的事情，說道：「通常是任其自由成長，家族或者門派會提供充分的修行資源，並不斷為其安排歷練。期間若是因為性格原因惹出禍來，也會有長老級的修士出面處理，以提供儘可能寬鬆的成長環境，務求其成長最大化。」

這副憊懶姿態，讓宗主搖頭嘆息不已，而就在此時，劍院的院長和幾位劍尊也終於救災完畢，帶著灰頭土臉的狼狽相返了回來，見到聖宗宗主，各自露出無奈的表情。

趙沉露依然是那個回答：「現實里沒有，但腦海里我早已身經百戰！」

王九則解釋道：「盲目的打壓和矯正，很容易引起逆反心理，待那些少年天才成長起來，反而會和家族離心離德。不如先讓他們自由闖蕩，等真的碰了壁吃了苦頭，反而會迅速成熟起來。」

「怎麼哪兒都有你？」趙沉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你平時不用上班的嗎？堂堂仙道魁首，遊手好閒還白拿工錢，成何體統？」

這個話題頓時讓現場很多人都露出尷尬和為難的表情，倒是小白本人，若無其事地說道：「當然是因為我師父當年有眼無珠，差點錯失了我這個良才美玉……」

「你是怎麼好意思憑這個產生優越感的！？」

小白說道：「所以說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宗主搖頭道：「說到慚愧也該是我來慚愧，當初若不是我強烈推薦，和_圖_書劍院也不至於破格招收她，更不至於幾十年來一直縱容她。所以既然她是由我擔保，之後惹出的禍事，我也不可避免要擔上責任。這一次，劍院又有了多少損失？」

王驍連忙說道：「她在劍院幾十年，我們都沒能矯正她的劣根性，其實也是劍院培養方針有問題……從她以後，我們也深刻反思，修改了很多原先培養方案中不妥當的地方。從長久來看，她作為反面教材，也著實發揮了不少作用。」

小白頓時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你這就不厚道了，憑什麼出了事情就要第一個懷疑到我？」

宗主於是也頭疼：「歸根結底，還是我的責任。我年輕時候也是太理想化了，只看到她仙道天賦驚艷絕世，卻沒料到她性格上的缺陷實在足以抵消一切天賦。」

而眼看聖宗宗主和劍院院長就要慘遭羞辱，王九忽然開口中斷了這三人的話題。

宗主也不和她生氣，解釋道：「連天城裡發生這麼大爆炸，我總要過來看一下。」

這種唇槍舌劍的功夫，趙沉露當年是和九州第一智者——同時也是九州第一辯手無數次切磋磨練過的，早已無所畏懼，哪怕以一敵二也遊刃有餘。

隨著宗主的聲音響起，在場中人頓時有一個變了臉色。

這一下宗主也沉不住氣了，惱羞成怒地反問：「難道你就有經驗了！？」

「……若是一直都沒有幡然悔悟呢？」

「是了，上次宗主大人定了那條線以後，她做事就基本都是卡著那條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