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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2·權柄

作者: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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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典制北門 第七節

第二章 典制北門

第七節

「沈起擅自興事,非朝廷本意。朝廷已下旨將沈起罷職。」沈括早知他想說什麼,不待他說完,便軟硬兼施地說道:「但將軍也萬不可因此生怨望之心,否則不是朝廷的不幸,而是交趾的不幸。」
薛奕沉吟一會兒,忽然站直身來,拍拍手,笑道:「傳令,船隊駛向吉婆島。」
「提轄,我軍全是大型帆船,若讓敵人走舸靠近衝撞,十分不利。」
當時但凡交趾嗣子繼位,請命之後,宋朝就會賜封交趾郡王,幾年之後,再次請命,才會晉封南平王,而且,宋朝從來不肯封交趾郡王為「國王」——這個待遇,遠遠不及高麗,甚至連佔城都不如。原因當然是因為自秦漢五代以來,交趾一直是中國郡縣,在宋朝看來,交趾與幽薊、靈夏無異,不過是個分裂政權而已。想西夏為了得到個「國王」的封號,和宋朝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交趾實力遠遠不如西夏,宋朝只是因為曾經出兵恢復受挫,戰略重心又在兩北,無暇南顧,才勉強容忍它割據。這已經是心中抱憾,怎麼還可能輕易給「國王」的封號?
「薛大人,沈大人的使團已經到達交趾。」
但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也還有二十來艘走舸沖了出來,其中還有數艘真是悍不懼死,船上一面燃著大火,一面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宋軍戰艦。
「來不及了。」薛奕抬眼望了蘇子秀的小船一眼,寒聲道:「便是李乾德,也沒有膽子敢殺大宋的使者!」
「我們離吉婆島有多遠?」
「傳令——神舟與商船退後迴避,戰船列長蛇陣準備迎敵!」薛奕站上船頭,厲聲喝道。
薛奕黑著臉,望著交趾人的船隊,雙唇緊閉如鐵。交趾船隊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了……
但這般待遇,對於交趾君臣來說,卻也是十分不滿的。雖然宋使親自來升龍府晉封李乾德為「南平王」,也是莫大的面子。但到底也不過是個姿態而已。而所謂的「丹書鐵券」,從歷史的經驗來看,與其說是免死金牌,倒不如說是催命符。凡得過「丹書鐵券」的,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交趾戰艦上頓時傳來一陣巨大的歡呼聲——但這歡呼聲很快便變成了驚愕——受創的宋艦並沒有沉沒,反而趁著交趾走舸那一瞬間的失神,宋艦將幾塊烏鴉嘴木板搭在了走舸之上,一隊隊的宋軍蜂擁而入,斫殺著猝不及防的交趾水軍。
「大宋自有大宋的規模製度。陸地海上,都是一樣的。這些船隊不僅僅要在交趾停留,還要向更南的諸國宣播大宋皇帝的恩澤,將軍難道連朝廷一番好意,也不願接受?」
但宋軍沒有給他們緩過氣來的機會,接近宋艦的走舸,受到更密集的火箭攻擊,宋軍的炮手開始用手向交趾走舸投擲火油彈,只見走舸一艘接一艘的沉沒,僥倖撞上宋艦的走舸,也難逃覆轍,小小的走舸,根本沒有與福船級的戰艦進行接舷戰的能力。儘管這些走舸上的交趾水軍依然用他們僅有的火箭頑強地和圖書攻擊著強大的宋軍艦隊,在甲板、船艙與宋軍進行著白刃戰,但是戰爭似乎已經沒有了懸念。
宋軍的弩炮手們飛速地計算著投射距離,甲板上的戰士們則已排成了方陣,拉弓引箭,輪次向逆風衝擊的交趾走舸攻擊。一時間,南海的海面上,鼓聲雷動,箭如雨下,炮若蝗飛,又有幾艘走舸終於支持不住,緩緩沉入海中。
這一刻發生的事情,顯然嚴重打擊了尚不知「水密隔倉」為何物的交趾水軍的士氣。超遠射程的弩炮、弩機;用水澆不滅的大火;走舸撞不沉的戰艦……一向稱霸南方的交趾水軍,彷彿面對著一支由怪物組成的艦隊,不知所措。
薛奕立時收起笑容來,把臉一沉,厲聲喝道:「什麼事?」
交趾人顯然已經發現了出現在眼前的巨無霸艦隊,他們停在了視線的最遠處,似乎在猶豫什麼。如此龐大的艦隊,在當時的海上,是絕無僅有的!沒有人敢於貿然行事。「也許他們又要放棄了。」人們心中都泛起了這樣的念頭。然而,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交趾人開始變換隊形,三十艘走舸突前,排成橫隊,十五艘鬥艦居后,列縱隊。
「繼續追擊!」薛奕鐵青著臉,重複了一遍命令。
「遵令。」傳令兵大聲應道,正要去發旗語,忽見一個傳令兵快步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報——」
薛奕俯身望著海圖,手指在上面不停地移動著。這張地圖是西湖學院所繪,但包括交趾等國被稱為「南海」這一帶的海圖,多出自傳聞與採風,並不精確——若是杭州、高麗、日本國三國之間被統稱為「大宋海」——白水潭學院的地圖分稱「東海」、「黃海」、「渤海」——但是杭州人一直固執的稱之為「大宋海」——的龐大海域,他倒是可以相信一下海圖,在這裏,薛奕能依賴的,只能是那些有經驗的商人與廉州、欽州、雷州、瓊州派來的嚮導船。
「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只是尚有諸多不便,還要一一上達……」
「知道了。」薛奕站在甲板上,注視著遠處的天際線,心中突然有莫名的澎湃。他這次麾下遠航的船隊,整整有二十五艘龐大的戰船,跟在戰船後面的,是數十艘民間的商船。這些船上面,裝滿了大宋的各種商品,座鐘、瓷器、絲綢、棉布、蔗糖、書籍……不可勝數。除此之外,還有數以千計的裝備精良,曾經有遠渡高麗、日本國經驗的士兵。皇帝在下詔的同時,為了壯大聲威,還讓軍器監帶來了三百枚霹靂投彈——石學士更是在私信中表示,若這次能不辱使命,皇上很可能准許在杭州設霹靂投彈院,他的水軍,從此可以裝備這種強大的武器。而這次返航之後,杭州水軍的旗幟上,將綉上「殿前司虎翼軍第一軍」九個金燦燦的大字,他薛奕將順理成章成為第一軍都指揮使,升遷之快,為大宋百年來所罕見。想到這些,薛奕覺得連那帶著腥味的海風,都m.hetubook.com.com格外地讓人舒服。
「下藩萬萬不敢。」李常傑謙聲道,一面又申訴道:「只是在下聽說新上任的蘇知州,依然在訓練兵丁,大修戰備……」
震天的戰鼓在平靜的海面響起,瞭望塔上的士兵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旗幟,透過鼓聲與旗語,宋船之間互相交換確認著一道道的命令。數艘神舟級大船與商船一面放下聯絡用的小艇,開始轉舵,緩緩後退;戰艦則依次駛入自己的位置,將自己的撞角,對準了西南方向。二十五艘福船級戰艦上,到處都是軍官驅使士兵的吼叫聲。每艘船的甲板上,士兵們飛快地披掛紙甲,準備弓箭與朴刀;炮手們瘋狂地奔跑著,將數以十計的小型弩炮推到戰鬥位置,副手則將成壇成壇的火油彈搬到弩炮旁邊;操縱著巨型床子弩的戰士則拚命地拉著弓弦,一張張床子弩張弦待發,虎視眈眈地望著遠處的黑點……
但當交趾的鬥艦快要靠近宋艦之時,怪事發生了——宋艦竟然紛紛主動靠了過來,率先用烏鴉嘴搭上了交趾的鬥艦。交趾的水軍將領們甚至沒有時間嘲笑宋軍的「有勇無謀」——準備接舷戰的士兵都聚集在甲板上預備著廝殺,這時候,從宋艦上扔過來十幾個黑黝黝的東西,上面還有一根線在飛速地燃燒著——緊接著,轟,轟,巨大的爆炸聲在一艘艘交趾戰艦上響起,許多人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氣浪衝到海里,甲板上到處都是血肉橫飛……交趾艦隊的主將和他的十余個僚屬被當場炸死,交趾士兵還未來得及從霹靂投彈的爆炸中回過神來,宋軍士兵已經踏著烏鴉嘴衝殺過來……
甲板上的氣氛立時緊張起來——這是船隊第一次遇上大規模的敵人,從數量上看,敵船的數目還在己方之上,加之大宋的船隊是勞師遠征,對敵人完全不了解,地形也不如敵人熟悉,這一切,都更讓人心中加倍的不安。
薛奕雙瞳忽然縮小,狠狠地盯著眼前的船隊,猛地拔出刀來,喝道:「滿帆,彎月陣,弩炮攻擊!」
走舸後面的交趾鬥艦也已經失去了與宋軍進行接舷戰的勇氣,交趾主將的座艦,率先開始轉舵。十幾艘鬥艦,也紛紛開始調轉船頭。
李常傑心中暗罵,臉上卻笑道:「皇上隆恩,下藩君臣,莫不感激!」
而且他們還處在下風。
「便煩勞蘇先生一行。」薛奕讚許地望了蘇子秀一眼,一揮手,早有士兵放下小船,吊下蘇子秀,往交趾的船隊劃去。
「我們要先禮後兵。」薛奕沒有回頭看身後的屬下,厲聲喝問道:「誰願去問問他們的來意?」
「這個小島叫吉婆島,離河內甚近,吉婆島的對面,有一個深水海港,可以停泊我們的大船。」說話的書記叫錢平,非常的精幹。薛奕一直都在懷疑此人有不同尋常的背景。另一個書記叫蘇子秀,根本就是市舶司派來的「姦細」。「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我薛奕行得正,立得直,也不必怕hetubook.com.com你們。只要有本事,我就能容你們待在這個位置上。」薛奕心裏的主意打得清楚,自己統軍在外,若說身邊沒有姦細,那才是匪夷所思。
如同雷霆響起,進攻的鼓聲打破了海面的寂靜,數以百計的弩炮忽然同時發射,如同漫天冰雹散落,成百上千的火油瓶鋪天蓋地地散落交趾船隊,炮雨方落,一次可以發射數十支火箭的床子弩發出「嘭嘭」的聲音,上千支火箭如蝗雨般射向交趾船隊,高速飛行的弓箭與空氣摩擦,立時便燃,一波攻擊過後,交趾的走舸艦上,霎時到處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交趾水軍彷彿又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在數量上,他們再次佔據著絕對優勢。對宋軍的遠程打擊能力心懷忌憚的交趾水軍,將勝利的希望寄托在接舷戰上。不顧宋軍的箭雨,交趾主將命令自己的艦隊一面用弓箭回射,一面不顧一切地靠近宋艦。
「提轄,蘇先生已經上了交趾人的大船,交趾船隊還沒有停下來。」
「弓箭手!」薛奕沒有時間慶祝第一輪攻擊的成功,果斷地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學生願往。」率先請令的竟是長相秀氣的蘇子秀。
「留下一半戰船收拾這些走舸,其餘戰船升起所有的船帆,隨我追擊!」薛奕並不滿足於這點戰績,他要全殲這隻交趾艦隊。
「不到兩更。」——當時航海,六十里稱為一更。
「這……」李常傑倒吸了一口涼氣!交趾一向不許宋朝船隻來貿易,偶有船隻,也要進行種種限制,就是怕讓宋人知道國內虛實,同時也避免宋朝的影響向各個部落滲透,這時沈括打著互市的名義,要求從海岸進行互市,李常傑不免又驚又疑。
「河內?」甫富貴惘然反問道。
「這裡有個島嗎?」薛奕向他的書記問道。書記並不僅僅是記錄資料,抄發文書這麼簡單,現在船隊的規模並不正規,他們還要負責整理各種情報交給薛奕。
但儘管如此,中原王朝對交趾李朝來說,仍然是絕對的強者。所以在南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常傑,面對大宋的使者沈括,依然不得不裝出一副笑臉來,細心地奉迎。
「這個將軍不用擔心。」沈括打著官腔,拖長了音調說道:「各地守備是為了防範盜賊,那是平常之事。朝廷知道郡王忠心耿耿,這才派我不遠萬里而來,晉封郡王為南平王——這是前所未有的恩典。將軍可轉告郡王,只要不生二心,朝廷更可賜丹書鐵券。」
「他小小交趾,原也當不起『升龍府』這三個字。」甫富貴嘻嘻一笑,見薛奕招招手,有兩個文士打扮的人過來,在他們面前,攤開一張最新的海圖。甫富貴知道每次出海,都會有幾個「書記」記錄各種情況,然後交給西湖學院、白水潭學院甚至樞密院備檔,由這些機構再畫出全新的海圖,其中便以西湖學院近水樓台,地圖最為精準。但是在對各夷國、島嶼的命名上,習慣卻以白水潭學院為主。
但便在此時,m.hetubook.com.com左翼忽地傳來轟地一聲巨響——一艘宋艦為了避開一艘沖向自己的燃燒著的走舸,在轉舵時正好碰上衝過來的友艦,將友艦的船頭撞掉了一大塊,災難並沒有就此結束,另一艘燃著熊熊大火的走舸,瘋了似的撞到了受傷的宋艦上,幾塊著火的木板正好打到了裝滿火油彈的罈子里,宋艦的甲板上,立時燃起滔天大火。
沈括這才笑道:「朝廷知道交趾物產匱乏,已下令沿邊各州,不得阻礙互市。並將派遣市易船隊前來交趾各沿海口岸,與南交互市。這是千古未有之恩典,于南交來說,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因此朝廷希望交趾為船隊提供靠岸的港口,進行補給與市易。中國地大物博,儘是繁華之地,本來也無求于交趾。朝廷這一番好意,想來將軍不至於拒絕吧?」
沈起已經就地罷職,繼任的蘇緘一面開放互市,一面繼續訓練土丁,修繕守備,讓人摸不清頭腦,不知道宋朝打的什麼主意。李常傑還聽來往的商人報告說宋朝有一支巨大的船隊,從廣州到交趾來了——這是大宋的緩兵之計嗎?不敢掉以輕心的李常傑立即傾全國之力,組織了一支精銳的水軍,日夜在紅河三角洲海岸線附近巡邏。一面又親自去見沈括,拐彎抹角地質問:「下藩世代為大宋守衛南疆,實不敢有半點叛心,每歲進貢也從不敢怠慢,不知為何,卻總是為邊臣侵凌……」
與沈括談判的大將軍李常傑是個極為精悍的老頭。熙寧五年之時,年僅七歲的李乾德即位,大權落到了輔政的太師李道成手中,但沒過多久,宦官出身的李常傑就大得寵幸,幾年時間,就掌握了交趾的軍政大權。此時李乾德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一切軍國事宜,實際上都是由李常傑說了算。李常傑出身武將家庭,自幼讀詩書、習兵法,精通權謀之道。交趾自李公蘊得位以來,便頗有開疆拓土的野心,與周邊諸國戰爭不斷,但對於宋朝,還是頗有畏懼之心的。當沈起在桂州修寨練兵之時,李常傑便已經感覺到空氣中的殺意。沈起剛剛興兵,極通權變的李常傑立刻就做出可憐的樣子,派使者晝夜兼程向中原汴京的皇帝謝罪喊冤。中原文化區內的外交關係,「禮義」是重要的主題,甚至連北方強大的遼國也非常注意「禮義」之說,李常傑心裏非常明白:宋朝斷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破壞外交準則,招致遼人的嘲笑與輕視。畢竟,只有唯一的強者或者得到唯一強者的支持,才可能破壞準則而不招致懲罰。宋朝並非唯一的強者。
鼓聲三響之後,海面一片靜寂,只有斗大的飛虎旗在海風中獵獵作響。薛奕早已披掛整齊,站在旗艦的甲板上,望著交趾的戰艦駛近。他斜著眼看了一下大旗飄動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們在上風。」
與此同時,「大越國」升龍府。
「交趾船隊進入弩炮射程!」
「啟稟提轄,西南方船隻發現交趾人的船隊,至少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四十余艘!」
「我知道了。」薛奕舉起手來,厲聲喝道:「命令各船,聽我號令,便即進攻!」
交趾水軍完全沒有料到在自己理解的射程之外,會遭到宋軍的突然攻擊。在這波猛烈的攻擊之下,數十艘走舸頓時亂成一團,有一艘走舸戰艦慌忙轉舵,卻不小心與友軍撞在一起,結果兩艘戰艦一同漏水,尚未交戰,便做了海底亡魂。有些戰艦想用海水來澆滅大火,不料以水燒上,大火反而越燃越大。只見海面上烈火熊熊,將海水映得通紅,交趾戰艦上不斷傳來哀號聲,許多的士兵紛紛棄船跳海逃生。
但雙方戰艦的距離也終於不斷地靠近。一艘奇迹般逃過宋軍幾輪打擊的走舸竟衝到了一艘宋軍戰艦之前,尖銳的船角狠狠地撞進了這艘宋艦的船身上,宋艦立時裂出一道大口子,海水嘩地涌了進去。
「交趾人想用走舸突前衝撞,護衛鬥艦進攻。」一個幕僚說道,話音剛落,交趾的船隊又開始了逼近。
「敵艦四十五艘,鬥艦十五艘,走舸三十艘!」忽然,瞭望的士兵大聲喊道。
「大人!」錢平沉聲道,「蘇先生已經……」眾人望了一眼海中,蘇子秀的小船,在一起一伏的海浪中,已經到了雙方船隊的中間位置。薛奕寒著臉望了錢平一眼,別過臉去,注視著交趾的船隊,冷冷地說道:「大宋的使者,有他自己的使命!」
「來意不善。」錢平在心裏抽了一口涼氣,正待說話,便聽有人說道:「提轄,交趾人還在逼近,要不要召回蘇先生?」
「這是嚮導船上的水手提供的消息,我不能確定。」錢平謹慎地回道。
「沈大人,這歷代以來,都是從陸地進行互市……」
薛奕的座艦上,所有的風帆全部張開,不依不饒地朝著交趾鬥艦逃跑的方向追去。
交趾水軍更加熟悉海洋的情況,而宋軍戰艦卻有更快的速度,這場南海上的追逐戰,持續了三個多時辰之後,交趾水軍的主將,才不得不面對必須一戰的現實。而當雙方再次交戰之時,除去在追逐的過程觸礁沉沒以及落隊的戰艦,交趾水軍只餘下十艘戰艦,而薛奕的身後,也只有六艘戰艦。
「有走舸?」薛奕皺起了眉毛。
薛奕微微一笑,道:「就是李乾德建牙的升龍府,不知道什麼緣故,白水潭與西湖學院最新出版的海外全圖都在後面標了『河內』二字——聽說是石學士取的名字,卻不知道真假。」
「錢先生,你可能確定?」薛奕瞪著雙眼,望著錢平沉聲問道。
「提轄,交趾船隊進入弩機射程!」
「薛大人,我們這次應當在哪裡登陸?」胖乎乎的甫富貴不知道何時躡到了薛奕身後。這個甫富貴城府極深、精於計算,薛奕與他打了一年多的交道,早知此人不可小覷。有一次他聽人說這個姓甫的,竟是河北韓家的什麼親戚……從此薛奕對他,更是另眼相待。見他詢問,薛奕忙笑道:「甫先生,船隊剛剛在瓊州做過休整,就是為了直接在河內附近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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