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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家對你印象呢？還有來往呢？」方拓抓著她身前的連接環，用力拽了拽，「繩子就系在這兒。」

方拓笑，抓著她頭盔前緣用力一拉，「傻樣。」

「沒，能說清，就是哥們唄。現階段這樣，挺好的，他也沒啥表示。」

梁忱認真道：「不過，你不打算出國去看看么？」

「好啊，不過我們組也很辛苦的，女生們已經纏著我給她們買面膜了。」

*傑青=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得到這個的都是牛人

「還不是你突然拽我！」她反駁，「誰說不理？他還約我去看過幾次藝術展呢，還去過國家大劇院聽音樂會。」

「有點大呀。」頭盔擋住一半視線，她瞥了一眼鏡子，「而且不像攀岩，像建築隊的工頭兒。」

梁忱靜靜聽著，抿著嘴角，像是一個若有似無又意味深長的微笑。她微微低頭，這個表情只留給自己。「還是說說，你的那個男生吧。」她轉向夏小橘，「是你開會的時候看到一個段子，都要發給他的那個人吧？」

梁忱繼續問：「那如果，他有表示呢？」

夏小橘舉著冰激凌，看著方拓的背影，他看似輕鬆地哼著歌，但是一時也沒再說話。她輕嘆一聲，甩了甩頭，自嘲地笑笑，暗想，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他答應得痛快，「好，你要是能保證在北京的時候每周爬一次的話！」

梁忱一愣。

「要是人家不理你了，你不用踩我啊！」

那是青春里最意氣風發的時光了吧，站在雪山之巔，心愛的姑娘在山下等他回來。

夏小橘冷哼一聲，「這麼鼓動我，還不說送我一條。」

「你看得懂嗎？」

*** www.hetubook.com.com我印象中是伍迪艾倫某部電影里的，啊，實在記不清了，梁忱說的那句話。

繼續剛才的話題。夏小橘問：「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人家，不是說她是你的理想型么？」

「這都可以？那我天天在野外風吹日晒的，也得找老闆報銷去！」

夏小橘一副被噎到的表情，「我頭一次知道，你喜歡過莫莫！」

兩個人說著，從戶外用品店轉出來，在旁邊的冷飲廳買了一個大份冰激凌，這是二人的一貫做法，比單買兩個小杯更划算。

「這個問題得問社會學和心理學的吧，我也沒做過調查分析。」梁忱想了想，「有緣分的人吧。」

「你是有些……說不清對他的感情？」

** 夏小橘，你當初英語還可以啊，造句都能同時用上no matter，would rater，還會用should表虛擬……話說我剛才看到《眼淚》下面的一則評論：當年看到這兒我還懂什麼是配位鍵。。。哈哈

夏小橘辯駁，「那我也太沒追求了！」

「看不懂他正好給我講啊，不是說這樣男生特別有成就感嗎？總不能我倆去植物園，我給他講花花草草吧？」

「是不一樣，繼續調整中。」梁忱淡然一笑，「在哪裡都有哪裡的規則，要想和人家玩，就得守人家的規矩。」

「嗯，她說，想從香港調回來。」

在盛夏的夜裡，空氣依舊有些悶熱，但揮灑的汗水反而可以讓心情寧靜下來。筆直高大的喬木矗立在林蔭道兩側，樹葉沙沙響著；池塘里的青蛙呱呱鳴叫。

「就知道笑我，你呢ｗｗw•ｈｅｔｕbook•cｏｍ.ｃoｍ？寧檸呢，你不說她又和你聯繫了？」

夏小橘想起寧檸，這件事她不適宜和莫靖言討論，便問梁忱：「梁老師，你覺得曾經的戀人，有多大的可能舊情復燃？」

梁忱笑：「誰說緣分不科學？它也許是由很多變數控制的，只不過現階段我們不知道，到底是哪些變數在起作用，各自起了怎樣的作用而已。」

「你別亂說，讓師父聽到，我還要命呢！」方拓揚拳威脅，「你怎麼和娛樂小報似的呢？」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夏小橘斷斷續續聽說過他的故事。在方拓第一次去雪寶頂登山時，遇到了同學校去納咪村支教的志願者們，其中便有舞蹈團的寧檸。支教團停留了三周，這期間登山隊已經做好各項訓練，登頂又下撤，然而方拓沒和大家一起回北京，而是和支教團一起留下來。

「你肯定沒問題的！就像中國乒乓球隊，什麼大球小球，11分還是21分，規則怎麼改，也不影響你發揮啊。」夏小橘嘻嘻笑道，「我們老闆說，你是傑青*的苗子，過兩年沒跑。我就抱你大腿，以後轉行跟你讀博士算啦！」

方拓佯作鄙薄地垂眼看她，「算了吧，還換了你？！你應付不來這麼複雜的事兒，你就適合找一個簡簡單單，不會笑話你吃瓜不吐籽的。」一邊說，一邊幫她整理安全帶的腰帶，「這個地方要反穿一下，對，這樣安全。」

「他啊……我們倆在一起就是互相貧，倒是很開心。」夏小橘故作輕鬆，「但他就是拿我當哥們，我也不想多想什麼。我相信，是我的，自然會來；不是我的，強求也沒用。」

m•ｈeｔubｏoｋ•cｏm•coｍ之後第二年，方拓帶新隊員去訓練，寧檸也去了納咪村。這次去支教的只有她一個，她是在村中等方拓回來，作為他的女朋友。

她振了振雙臂，「不說了，我們跑步去吧！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

「這……我們認識好久了，不大可能吧……」

夏小橘問：「你課題申請寫的怎樣？和美國那邊不大一樣吧，還適應？」

「我就穿普通運動鞋，頭盔和安全帶借莫莫的不行嗎？」夏小橘猶豫不決，「我一年裡也爬不了幾次，還得再搞一堆東西，我那個小宿舍已經放不下了。」

「對了，之前黃駿給你介紹的那個人怎麼樣？」

梁忱笑：「算了算了，我逗你玩的，別多想了，順其自然挺好的。」

「我的理想愛情，是莫莫和師父啊。」

夏小橘感慨，「哇，梁老師，你不應該教大氣科學，應該去教婚姻家庭。」

梁忱瞭然地點頭，笑得有些揶揄，「還是國內有捨不得的人？我今天看到了喲，double dating。」

兩個人說起和邵聲等人一起去野外攀岩的計劃，夏小橘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說：「莫莫和少爺這事兒，還真有點複雜。換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和家裡說，但是不說也實在不合適。」

夏小橘笑：「你作為科學家，給我一個這樣的解釋，太敷衍了吧。」

「另一對兒就是準新郎新娘吧？」梁忱回想，「挺配的，新娘很漂亮。」

夏小橘點頭，「有道理。」

「挺好的呀，很有才華，挺有幽默感，還挺紳士的，我對他印象不錯。」

梁忱笑，「最後那句不是我說的，好像是一部電影里的。」***

方拓httｐs://m•hｅt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把手插在口袋裡，淡淡答道：「我沒問。」

方拓解釋，「我剛上大學的時候，就認識師父和莫莫了，那時候就覺得他倆有問題。互相惦記對方，有一些小默契，看他們在一起的感覺特別好。當時我就想，如果我也在學校里談一場戀愛，就應該像他們這樣。」

她剛剛其實想問方拓，「如果寧檸回來，如果她還想和你在一起呢，你會答應么……」

方拓接過冰激凌，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大口，遞迴給夏小橘，「都怪他倆啊，沒給小師弟帶個好頭，之後就無心學業，光想著漂亮姑娘了。」

她和夏小橘約了九點見面，說：「這對我來說，已經是比較早的了。」

這樣的夜色，何必自尋煩惱。

方拓笑，「像個橘子啊。」他又拋過來一條安全帶，「這個挺好用的，夠寬，吊在上面舒服。你試試大小啊，回頭我給你拿個特價。」

「是啊，新郎擔心得很，婚期沒定先買婚紗。「夏小橘笑，「也不是啦，說來話長，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過是有朋友說，好的婚紗店的熱門款不好訂，還要改來改去，所以他們先下手，反正感情那麼好，早晚也要結。」

吃過午飯，四人兵分兩路。方拓和和夏小橘去了附近的一家戶外用品店，夏小橘要補充一些速乾衣一類的小物件，方拓則極力鼓動她置備自己的攀岩裝備，「過兩天和我們去野外，別的都可以帶，安全帶、頭盔和鞋子，總要你自己的吧？」

「還是多練習一下，你一天到晚翻山越嶺的，學點攀登技術對你有好處。」方拓拿起一頂橘紅色的頭盔，扣在她頭上，「這個很適合你。」

「我們說什麼樣的兩ｗwｗ.ｈｅｔuｂooｋ•ｃｏｍ.ｃom個人能在一起，總是說三觀、性格、愛好、外貌，還有門當戶對什麼的，但是緣分，或許是更重要的呢。有時候我們不強調緣分的重要性，因為我們對它無法控制，那樣會顯得我們在感情中無能為力。」

這一天夏小橘很想跑步，回到家裡給梁忱發簡訊，說自己吃了大餐和甜品，熱量超標，急需運動。梁忱回應：「同跑，我也吃多了。」

夏小橘立足不穩，險些撞到他身上，向前晃了一步，踩到方拓腳上。

能夠和莫莫比肩而立，也毫不遜色的女生呢。夏小橘想到這裏，看了看路邊櫥窗中自己的倒影，所里某個項目發的寬鬆的大T恤，一條穿了很久的牛仔短褲，早晨出門匆忙，也來不及細選。或者說，這是她感覺最舒服、最自我的狀態，說不上美不美，但是很夏小橘。她又想起莫靖言剛才含羞帶怯，讓人心生憐惜的神情，能夠和她相提並論的姑娘，會是什麼樣子呢？她能想到的，只有林柚，天光水色，流雲飛舞，年輕的她，小鹿一樣跳躍的身影。

「是你沒說明白。」

夏小橘忙解釋，「我那對兒要結婚的朋友就是。我想起來，你覺得，什麼樣的情況下，是有可能破鏡重圓的呢？或者說，有多大的可能性？」

夏小橘臉上微熱，心跳得有些快，「沒有啦，那是我哥們，朋友要結婚，找我們做伴郎伴娘。」

夏小橘赧然，「那個，我英語沒那麼好的……」**

「她和那個人徹底分手了？」

方拓說過，那次不是他第一次見到寧檸，只不過之前沒注意。聊天的時候才發現，她就是和莫靖言一起，在晚會上領舞《踏歌》的姑娘。當時他還覺得，這真是天定的緣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