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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喊你吃飯看電影，你都隨叫隨到；我約你就和見□□總理似的，沒錯吧？不是我愛找茬，我和他吧，互相都看不順眼，你知道為什麼？」

他繼續道：「最重要的，是維護成本低。如果你對他的吸引力不是特彆強，足夠讓他來追你做女朋友，那麼就維持親密朋友狀態，也挺好啊。他都不用付出太多的時間和感情成本，何樂不為？」

他對自己，又是怎樣的感情？

「是你喜歡那些套路吧？那也太假了。」夏小橘不屑，「我要是那樣，那還是我嗎？我覺得周圍的姑娘都挺真實的啊，沒誰刻意去假裝，包括莫莫也沒有。」

「別別。」黃駿連忙揮手，「我錯了我錯了，再要一盤肉好不？」

夏小橘沉默不語，低頭看著手機，盤中的肉片已經冷了，她也沒了繼續吃的興緻。

夏小橘沒反駁，「倒也是。」

夏小橘提問：「那遇到這種男生，或者說貓遇到逗貓棒，怎麼辦？」

夏小橘點頭，「也是，分手這事兒，也是熟能生巧。」

「你是不會主動的，對吧？」

「因為我們太像了，一眼就能看穿對方。」

不多時他就回消息，「我剛離開北京你就背著我去吃調味牛排！別再把人家的粥喝光了。」

夏小橘失笑，「一樣二，是不是？」

黃駿大大咧咧，「差不太多。一般都是留個電話或者Q|Q啊什麼的，你逗逗我，我逗逗你；聊開心了就約個時間一起吃吃飯、看看電影；有點打打鬧鬧的小動作，你幫我整整領子，我幫你撩撩頭髮；之後有意無意拉拉手，過段時間如果男生不主動，女生大概就明裡暗裡地問『我們現在算什麼』。」

黃駿哈哈大笑，「你不損我行不行？」

夏小橘不以為然，「你這樣談戀愛有意思嗎？都是套路。」

他也回了張照片，是在喀什的小吃街里，他和當地店主並肩而站，捧著滿滿一托盤的手抓肉，旁邊還有同行的朋友左右開弓，兩手各舉了十來串新疆和圖書大肉串。方拓的消息說：「饞吧，不給你吃。」

「不過誰先問這句話，和表白也沒什麼區別了，就已經輸了一半。」黃駿說道，「也許對方只是想曖昧一下呢，到了這個環節，就會退避三舍了。」

「喝不光，還差你那五碗呢。吃你的烤全羊去吧！」

「想要拿下這種人，就得舉重若輕，記住，不要把他當回事兒！」黃駿還在滔滔不絕，「就算你真和顧星群在一起了，也別太擔心以後和方拓沒機會了。我看過一篇文章，說調查表明，女性單身的時候，會高估周圍男性朋友的吸引力；而對男性而言，無論他的女性朋友是否處於戀愛中，對他的吸引力都一樣。就是說，他想追你，什麼時候都會追。」*

「哈，那我應該讚揚你不屈不撓，百折不彎唄？」夏小橘給他倒啤酒，「來來，請客的黃老闆，趕緊喝一杯。就是每次聽你打電話都差不多，我都有點分不清，你到底在和哪個姑娘談。」

「我知道你總損我，但其實我比很多男生坦誠，不是嗎？」黃駿笑得坦然，「有好感就在一起，覺得處不下去就分開，你看過我一直吊著誰嗎？」

她想象了一下面對方拓說出這句話的情形，他獃獃地看回來的樣子，自己便先覺得尷尬可笑了。

「你有點姑娘的樣子好不好？」黃駿搖頭，「但是，我確實可以算是個過來人，對吧？看在湜禕的面子上，我怎麼也得指導指導你。」

夏小橘打斷他，「我要說謝謝么？」

「也不一定有用，因為男生們也不傻啊，也有人意識到這一點了。」黃駿嚼著五花肉，「就像拿著逗貓棒似的，沒事兒撩幾下，但也不會真的讓貓抓住。」

夏小橘嗔道：「我哪有？」

真幼稚啊。夏小橘心想，忍不住「嗤」地輕笑一聲。唯恐黃駿看到，連忙抬頭。

可是在黃駿眼中，真的就已經那麼明顯了嗎？他說方拓和他是一樣的人，難道每次見面，方拓也洞察和-圖-書到她心底隱約的喜悅了嗎？

「怎麼又扯到大土頭上了，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知道你們倆關係好，繼續說你的逗貓棒。」

「本來也差不多啊。」黃駿大口喝了半杯啤酒，「談戀愛不就是這樣，都是套路。」

「嘁。」

「你呢，的確是個好姑娘，特別爽快，也有趣，有的男生就喜歡這種類型，要不然大土也不能死心塌地那麼多年，要不是遇到沈多這樣雷厲風行的，沒準在法國繞了一圈還得回來找你。不過你的經驗和技巧，還有個人的形象管理，實在……一言難盡。首先你要做一隻貓，其次，你眼睛里不能只有一個逗貓棒啊？既然沒確定關係，就應該放輕鬆，同時多發展幾個目標。但是如果你就盯著一個人，眼裡只有唯一的選擇，那就被對方吃得死死的，你懂么？」

夏小橘搖頭。

「能啊，如果對方對你也有心的話，所以讓你打扮打扮呢，別總以無性別差異的形象出現。他有沒有心，我說了你也不信；但是至少，你對方拓不是一點心思都沒有，是吧？」

在對方沒有動心之前，不要表現出依戀和不舍。

「不是總有文章教你們，說女生要像貓一樣么？看起來楚楚可憐，對人若即若離，但撒嬌起來對方就完全沒脾氣。」黃駿點了點夏小橘，「不要像狗狗似的，看到喜歡的人就開始搖尾巴。」

「要是有本事，就一把撲下；要不然，讓他哪兒涼快哪兒待著。」黃駿喝了兩瓶啤酒後，話有點多，「我是真心拿你當朋友，一般女生，我怎麼會告訴她這些啊？而且大土出國前交待我，得多照顧你，答應兄弟的事兒，就得說到做到，是吧？」

夏小橘反駁，「那是因為，我也沒打算把他變成男朋友啊。」

「夏小橘你真學壞了。」黃駿指著一桌子的菜，「我大老遠來請你吃飯，就是被你損的？」

「這還差不多。」夏小橘嘟嚷著坐下。

而方拓呢？夏小橘不願用黃駿的說m.het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詞來解讀他。但是，當他想到寧檸時，是否還有眷戀？

「我是喜歡過她。可是，她需要這些嗎？」黃駿輕哂，「她對哪個男生有意，多看兩眼，笑一笑就夠了。十個人里有八個會心潮澎湃，剩下的一個是高度近視沒戴眼鏡，一個是彎的。」

「你說你的，和大土有什麼關係呀。」夏小橘抬抬下巴，「我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她當然比誰都清楚，如果對方無心，自己再多的關心體貼都是無用。她從來沒有後悔曾經喜歡過程朗，那是她少女時代的一腔孤勇，堅定、執著、不計得失，足夠深刻，想起來也覺得青春沒有虛度。在深圳街頭和他的那個擁抱，讓她終於釋懷了多年的少女心緒。

「剛才說的是一般人，我不會那麼沒效率。以我的風采，需要鋪墊那麼久嗎？」

夏小橘問道：「所以，即使不是你特別喜歡的姑娘來追你，你也不會拒絕，是么？」

夏小橘果斷否認，「沒有，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說。」

「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么。你太簡單，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

已經有不止一個人這樣評論過自己了，夏小橘扁了扁嘴，「看來我還得養只貓學習學習。」

夏小橘覺得他話裡有話，問道：「我怎麼覺得，你說這些都有針對性呢？」

黃駿攤手，「那能怎樣，不就是分個手么？難道前女友以後嫁人，我還不活了？」

「還振振有詞了。」夏小橘和他碰杯，臉上雖然一副不屑的神色，心中卻像比薩斜塔的基石開始鬆動下沉，向著一個方向不斷傾頹。

黃駿並沒發覺，他正溫柔地講著電話，時不時蹦出「寶貝」、「乖」這樣的字眼，你儂我儂聊到牛排都被夏小橘吃了一半，說了幾次「再見」，才掛斷電話。

夏小橘點頭，示意他講下去。

夏小橘調侃道：「看你的樣子，恢復得不錯啊。」

這家店還是方拓推薦的，他每次來必點泡菜炒五花肉和調味牛排，兩個人還曾經創和-圖-書下了每個人連喝五碗南瓜粥的紀錄。夏小橘忍不住拍了一張調味牛排的照片，趁黃駿打電話的空當發了條彩信給方拓。

「對象不一樣，還是有區別的吧。」

「他可比你精明多了！看著二，其實心裏和明鏡似的。」黃駿嗤笑，「他長得還不錯，聰明，能逗你開心，也細心體貼，你承認吧？這樣的男生，不適合你練手，太容易把自己栽進去。因為他周圍不會缺女生的，也不缺選擇的對象。但他為什麼沒有女朋友，總和你在一起，又沒有把你變成女朋友？」

黃駿似笑非笑，「你又沒談過，怎麼知道沒有？」

夏小橘搖搖頭，不不，她對方拓沒有那種感情，她的確喜歡和他相處，但是，沒有那種對程朗的傾慕和心悸啊；甚至是當初想對大土說的那句，「我們在一起試試吧」，好像都不知如何對方拓開口。

「如果你想和對方發展下去，就不要做忠犬，召之即來。你要讓他知道，『我不想以現在的朋友身份相處下去』。而你的態度分明就是，『現在這樣很好啊』。但你又不能直說『別做朋友』了，那和表白沒區別，得表達的有技巧。」黃駿搖頭嘆氣，「所以我就說，你沒經驗呢。你又不是誰的女朋友，為什麼不能多給其他人一些機會呢？要我說，你就試試顧星群。就是讓你多見識見識條件優秀的男生，又沒讓你以身相許，你緊張什麼？相信我，他基本的人品還不錯，不會花言巧語占你便宜；有我盯著，行不行給個準話，也不會讓他和你玩曖昧。而且人家未必打算和你天長地久啊，反正他現在也是空著，對你印象還不錯，覺得和你相處不累。你沒事兒別總把人家的邀請給回絕了啊。」

而且她認為，早早跌上一跤也是好的，曾經以為無可替代的人，無法撫平的傷痛，最終都可以平靜面對。夏小橘以為，經此一役，今後處理任何感情問題，她都可以更豁達，更坦蕩，更懂得維持安全距離和自我保護。

hetubook.com.com黃駿打車離去，夏小橘就住在附近，一路踢著石子走回去，耳邊迴響著黃駿的囑咐：不要表白，不要倒貼。

「那是因為，我說這些的時候，你自動對號入座了啊，對吧？」黃駿笑得狡黠，「方拓還和以前一樣，一回北京，就天天找你呢？」

夏小橘擠出一個笑容，「這種科研結果都被你掌握了。沒看出來，你還是個人才。」

夏小橘心情有些低落，「如果一段感情要這麼算計，我寧可不要。就不能兩個人簡簡單單，自然而然走到一起嗎？」

「剛才說到，你要是有本事的話……」黃駿頓了頓，「小橘，我和你可是有什麼說什麼哈，有些話說得比較直接，可能不太好聽，你多擔待。」

「首先，咱們說說你自己。你啊，從學校到科研所，接觸的大多都是些單純的人。而且出野外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像個姑娘一樣，和男生相處。不懂得適當示弱，也不懂得欲拒還迎。」

「當著我你就不要嘴硬了，現在不是以前，怕我回去和莫莫說，她再不小心告訴方拓。」黃駿又喝了一瓶，話說得更直接，「如果一個男生喜歡你，你不會感覺不到的。你以為他對你好，其實他對誰都好。如果你對他的心意有懷疑，他八成就不喜歡你，或者是，沒那麼喜歡你。想想以前，你懷疑過大土對你的感情嗎？」

「沒天天。我們都總四處跑，一年也見不著幾次。」

隔了幾日，方拓出發前往喀什，在那裡將和來自各地的隊員匯合，檢查整理，做好攀登前的物資準備。黃駿恰好來夏小橘工作單位附近辦事，問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她欣然應允，兩個人去了附近一家韓國餐館。

黃駿笑了笑，沒和她爭論，繼續說道：「從一個男生的角度，我必須說，我們也是喜歡浪漫的，和你們女生一樣。我們在空窗期也喜歡身邊有人陪的。說話有趣，長得還可以……」

夏小橘撂下筷子，「黃老闆，雖然你請客，這句話太傷人了，我可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