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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汪sir的助手，還有其他教練在。」

「旅遊局的推薦文，真是會打廣告啊！就看誰說得漂亮。」穆尼翻著桌上的潛點地圖，「這些，基本都是我爸爸測繪的呢，現在大家都還在用。」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葉霏嘆氣，「我不是又惹禍了？」

「每天晚上抽一點時間，很快就能搞定。我搭一個框架，小夜鶯可以慢慢填充內容。」雅恩斯大笑，攬著葉霏的肩膀，「老闆你覺得怎麼樣？能給我的課程費打個折么？」

「你就是她在這兒認識的朋友吧，很有說服力么。」他挑了挑嘴角，「她是遇到一些小困難，不過我們有承諾，學員一年內可以再來，免費學習未完成的課程。這個，k.c.店裡也是一樣吧。」

陳家駿不想背後評議別人，也不多說。

萬蓬說：「他們總來挑事。上次去同一個潛點，他們的領隊在水下把學生丟了，人家跟著我遊走，回來還責怪我沒有仔細清點人數。真可惡，下次我們也去藍氧！」

隔了一天，店裡就來了三位不速之客。

連恩攤手，「誰說性別平等？你們誰敢反過來，說你女朋友或者老婆不漂亮？」

珍妮揉著丈夫的頭髮，「哦，baby，我這麼愛你，一點都不在乎你帥不帥。」

「b.o.是島上最早的一家店，穆尼從小就在海邊長大，考了教練也沒怎麼教課；前幾年在外面讀書，也是才回來。」

穆尼一時無語，和-圖-書過了片刻，哼了兩聲，「她既然落腳在scubalibre，必然也是幫你們說話。」

「這個島很大，還能夠容納更多的遊客，也需要挖掘新的潛點。一同合作，大家的生意都可以做得更大。」陳家駿也沒再繞彎，「至於客源，我現在店裡要做教練課程，還要進行正常教學，也不會耗費心力算計別的。」

邱美欣說：「我倒覺得，穆尼說的對，現在講中文的顧客越來越多。我們應該考慮，做個中文網頁。」

汪晉才蹙眉，「這孩子以前就爭強好勝，讀完大學也沒見成熟點。」

汪晉才伸直手臂，眯著眼睛，就差帶上老花鏡，「我雖然會講，認識的還真不多。」

大家都表示贊同，葉霏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雖然陳家駿已經化解了穆尼的挑釁，但她知道事出有因，也是自己給了對方把柄，還沉浸在自責和不安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中，顯得她比平時沉默許多。

陳家駿看到她抿著唇，寡言少語，就知道她心中有愧。葉霏平時神采奕奕，像一隻威風凜凜、牙尖齒利的小獅子，氣勢凌人；但她並不蠻橫，很少強詞奪理，但凡發現自己理虧，周身的氣勢一下就消弭了，像一隻落水后的貓，毛髮不再蓬鬆，收成細溜的一條，顯得柔柔弱弱，甚至有些楚楚可憐。

走在前面的年輕男人個子不矮，略微偏瘦，發梢過耳，錯落的翻卷著，他戴著一副淺https://m.hetubook.com.com棕色太陽鏡，下巴微揚，不緊不慢走了進來，態度頗為倨傲。身後兩個人，一個是膚色黝黑的當地人，另一個是晒成小麥色的歐美人，都穿著同樣的t恤，袖子上印著紅白相間的潛水旗，胸口寫著店名（藍色氧氣）。那個當地人進到餐廳里就四下張望，看到葉霏，湊到年輕人耳邊，輕聲將她指了出來。

他聲音不大，葉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聽到。她知道對方是一句惡作劇式的調侃，但是臉還是有些僵，看著對方哈哈大笑，走出門外。

那天夜裡，他也失眠了。

陳家駿面色嚴峻，「你覺得他不對，還要學？」

她赧然，「你們的名字都有的，只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寫，大概拼得不準。」

就像前兩天夜裡，她殷勤地拿出水果，可憐兮兮湊過來，他的心也立刻軟了，總想著說些什麼去安慰她，或是再給她一個擁抱。背著她走在沙灘上時，女生柔軟地貼在背上，雖然不沉，但畢竟是另一具身體所帶來的重量，清晰地壓在他身上。雙腳比平時更深地陷在沙子里，讓他的腳步格外沉滯。

「應該有信心。」邱美欣笑道，「他們總來惹事，是因為感到恐慌，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島上的老大了。」

「哇，好複雜的文字，你怎麼寫得出來！」萬蓬探頭，「咦，這個我認識，寫著k.c.。」

連恩咳了兩聲。

邱美欣走過來，拍了拍她的手臂，「m.hetubook.com.com不要理他。」

「十本吧。」穆尼向前探身，「最近教練班很忙吧，還有時間帶入門課？」

正值午飯結束，大家捧著咖啡，三三兩兩聊著天。

陳家駿看到三人，大步迎上去，向著年輕男子禮貌地笑了笑，二人簡潔有力地握手。

葉霏心中一涼，這是要和自己摘清？

陳家駿蹙眉，「你還要上課。」

邱美欣點頭，輕聲說：「那個是穆尼，b.o.老闆的兒子，和家駿是同一期教練班的學員。」

葉霏暗自尷尬，心裏說，陳老闆，我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大上，就是接了一筆小活兒而已。

雅恩斯拍拍胸脯，「技術交給我，內容就交給小夜鶯啦。」

學員們也湊過來看。

雅恩斯提議，「光有文章不行，一定要放在論壇上，要把自己的網站做得更吸引人！」

「店裡生意既然不錯，正好省下pic（註冊卡）給新學員。」陳家駿微微一笑，問葉霏，「你的朋友已經把學費結清了吧？如果沒有結清，那就是她不對了。」言下之意，費用付完，若魚和藍氧也再沒什麼瓜葛。

穆尼瞭然地點頭，戲謔一笑，輕聲道：「好好，我知道你為什麼來這兒lovesk.c.（所有的人都愛k.c.）。」

葉霏明白，她勸說若魚退了註冊卡，就是表明之後再也不去去藍色氧氣，對方才來興師問罪。她心想，一年之內，大家年假才幾天，這次白白浪費掉，下次誰還搭著路費再來找你？和-圖-書正要辯駁，看到陳家駿背對著她，在桌下微微擺了擺手。她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生生憋了回去。

「藍氧為島上的潛水業打了一個好基礎，我們要做的，就是維護和發展這裏的潛水環境。」陳家駿鎮定自若，翻出地圖中的兩張，推到穆尼面前，「我們和附近兩家店最近探索了幾個新的潛點，很不錯，有空可以去看看。」

穆尼摘下太陽鏡，掛在胸口，在汪sir身邊坐下來，和他寒暄了幾句，然後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望著陳家駿，「我們店裡的教材快用完了，訂購的還在路上，想和你借一些。」

「yu只是有些緊張，需要多練習。」穆尼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你的員工和她說了什麼，最後一天的練習她都放棄了。」

「嚴格來說，霏不能完全算我們店裡的員工。」陳家駿面色平靜。

她婉言謝絕，「我只需要寫一篇文章。」

「哦，那麼說，新聘了中文教練？我正好認識一下。」穆尼將目光投向長桌另一旁的葉霏，「最近我們接了不少新加坡和台灣的潛水團。」

穆尼笑得有些敷衍，「啊，那不知道，yu說來scubalibre，是和誰學課？」

陳家駿回頭，看了一眼葉霏，「霏一直在努力了解這個島，在潛店工作，採訪不同的人，她是為了更好地給讀者豐富詳實的信息。她接觸的人，還有讀者，自然會有評判。」

葉霏驚訝，「看起來年紀不大。」

「不怪你。他們總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無事生非。」

珍妮笑，「不僅要有k.c.的名字，還應該配照片。我不知道你們華人的標準如何，但是我覺得他很charming（迷人）。」

汪sir見他看向葉霏，笑道：「這是我未來的教練學員，我很有把握。」

只聽他繼續說道：「……她也是我們邀請來的vip客人。她和旅遊局有合作，要寫一篇海島的推薦文。所以，她有自己的自由，見想見的人，說想說的話。兩位中國遊客間如何交流，我也無權過問。」

已經有教練拿了十本教材過來，交到藍氧工作人員的手中。穆尼起身，悻悻告辭。路過葉霏身邊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彎起嘴角，「你叫霏？下次，可以邀請你來我們店裡嗎？」

穆尼接過來，不屑地撇了撇嘴，「都是普通珊瑚，有什麼可看。」

汪晉才評論道：「k.c.剛剛說得對，海那麼大，不可能是誰一家的。與其惡性競爭，不如通力合作，不要互相壓制，尤其不能打價格戰，否則吃虧的是大家。一起打造當地潛水的好名聲，才能吸引更多客人。」他笑著看向葉霏，「你的文章寫得如何了？可以看看嗎？」

「多少？」

葉霏看到他們身上的店名，有些心虛，問身邊的邱美欣：「他們是的？」

「還都是草稿。」她遞過本子，「都是中文。」

「你說若魚？」葉霏想到若魚說，對方承諾有中文教練，卻找了不會講普通話的華裔，語氣冷淡，「她應該已經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