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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楊慎重地點了點頭，「再次謝謝你。」

緣分真是脆弱地很。

「你只是關心孫東平罷了。」顧湘說，「請你相信，我並無意傷害任何人。」

顧湘摸了一下鬢角的碎發，說：「用不著謝我。我那麼做，也不是犧牲我自己來成全他。」

好在孫家人雖然財大氣粗，但是待人還是挺得體的。看不起她，卻可以在表面上尊重她，彼此留一點面子。

徐楊問：「那如今你們重逢了，有什麼打算呢？」

年假過了后，錢老爺子又搬回了酒店。老人回來的時候臉色發紫，怒火旺盛，也不知道是誰惹得他生氣了。

徐楊一下語塞，半晌才說：「將來辦酒……當然也是歡迎你的。」

顧湘乾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果汁，「現在是休息時間，不礙事的。」

徐楊倒不知和圖書道這個女孩子其實並不好對付，吃驚之餘，轉頭一想，怎麼說也是在牢里混過的，早已不是當年純潔膽小的小白兔了。

徐楊笑容僵硬了。

「謝謝。」顧湘微微一笑，「我很高興。不過如果真的辦酒，我還是不出席的好。」

「也沒什麼打算。」顧湘淡淡地說，「大家以前是怎麼過日子的，現在還是怎麼過呀。」

「一晃就過去那麼多年了。」徐楊笑了一下，眼角已經有細紋了，「我聽東子說找到你了，便想來見見你。本來這應該是孫東平的母親應該做的事，不過乾媽她人在加拿大。我長姊如母，就代替她一下了。」

顧湘說：「徐小姐，我明白你來見我的意思。當年我和孫東平是一對戀人，被迫分散了。現在他已經另有新歡www.hetubook.com.com，我卻再度出現。你擔心我破壞這門婚事。」

顧湘這天值班，見老人氣色比往常要好，也挺高興的。

錢老先生笑著點頭，眼神幽幽地端詳了顧湘一下，沒頭沒尾地冒出了一句：「人生就像一首詩呀。看著漫長，概括起來，其實很短很簡單。」

「而且今天也玩了一整天，也該累了。」

「畢竟把大事解決了呀。」顧湘放下手裡的東西，幫著她一起給老人換鞋。

顧湘抬眼幽幽地看了她一下，「你是來送喜帖的嗎？」

徐楊問：「你還記得我吧？」

保姆給他脫鞋子，一邊低聲對顧湘笑：「老人家這兩天才算真的心情好了起來。」

錢老先生這次回來，感覺元氣大傷。以前他雖老，卻不顯老態，每天都會衣著端正地喝茶看報httｐs://ｍ.hｅｔｕboｏｋ.coｍ.ｃｏm聽戲。現在他卻終日無精打采，時常坐著就睡著了。醫生來檢查，說他血壓有點高，建議他住院，他卻不肯。

想想真可笑。原本是她的男人，現在卻有人來警告她不要再靠近，免得破壞別人婚姻。

徐楊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徐楊無話可說，「這樣說來，我倒是冒犯你了。」

顧湘放好鞋子，起身去扶老人起來。她剛挽著他的手，老人的頭失去支撐似地倒向了一邊。

顧湘起身告辭。她一直走進電梯里，強裝出來的鎮定才土崩瓦解。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和徐楊這樣強勢的人對峙，她能維持那麼從容淡定，已經花了全部的力氣。

顧湘他們念高中的時候，徐楊在北京讀大學。她其實對顧湘的印象挺好的，覺得這個女孩樸hetubook.com.com實又勤奮，給了孫東平很好的影響。

「已經吩咐廚房給您做了湯，您要喝不？」

「顧小姐，希望沒有打攪你的工作。」

顧湘去廚房給老人取來了文火煨著的雞湯，老先生坐在沙發上就已經睡著了。顯然今天是累壞了。

徐楊說：「我們都知道，當初的事，如果不是你放了手，東子他不會那麼順利地就出了國，他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前途。我們真的應該謝謝你。」

顧湘點頭，「你是孫東平的干姐姐。你暑假放假回家，我見過你兩次。」

顧湘沖她一笑，「你不用擔心。我們當年既然已經分手了，那就不是戀人了。破壞別人婚姻這種事，我也是做不出來的。我和孫東平……我們兩個都有點情緒需要整理一下。你是他姐姐，你該給他一點信心。」

那天是個陰雨天，錢ｈｅｔuboｏｋ.cｏm.ｃoｍ老先生卻顯得精神很好。他先是出門去劇院聽了戲，又去看望了一個老朋友，吃飯喝茶，天晚了才回來。

她便省略去了客套，直接說：「你知道孫東平已經有未婚妻了吧？」

徐楊往咖啡里丟了兩塊方糖，抬頭看坐對面的女孩子。她努力想笑得溫和親切一點，無奈做鐵娘子這麼多年，面部已經生硬了，再和善看著都帶著點咄咄逼人。

顧湘在卧室收拾衣櫃，保姆乘著護士來給老人打針，悄悄溜過來找她說話。

不然要是像徐楊這樣厲害的人來刁難她，她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的好。

「說是過年，還不如是開家庭大會。幾個兒女都到了，變著法子要他重新分配家產。」保姆一臉不屑，又為老東家可惜，「有錢有什麼用？老爺子一個人住旅館，家裡孩子沒一個過問的。」

顧湘不自在地欠了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