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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梧

作者: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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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往昔

第20章 往昔

十六年來,她生活的環境里,無時無刻不充滿了爾虞我詐,無論是在太極宮、大明宮,還是棲鳳閣,她的身邊總會潛伏著各類密探,她討厭這種毫無自由空間的感覺,更憎恨那些背後偷窺的小人。
李悅悵然冷笑:「你何不先回答我,你和天聖教又是什麼關係?」
李悅趔趄轉身,她實在無力在繼續聽英珞哭訴下去了。
她的憤怒正是對他的不堪指責,她心裏沒有他!半點也沒有,她可以把關注投給每個人,卻獨獨忽略了他。
「對不起……」
李悅定下一顆驚嚇過度的心,納悶地駐足隱在一片翠竹后。
「嘭!」兩人對了一掌,身影忽地分開,臉上都帶著又驚又咋的表情,異口同聲喝道:「你怎麼會《御鳳訣》?」
「忍?哈……」他怒極反笑,臉上的肌肉陣陣抽搐——原來自己給她的感覺就只是一個「忍」字!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呵!
「英珞……」聲音低沉壓抑,原來是水霄。
「放手!」她振臂用力一甩,卻沒能甩開他緊如鋼鐵的五指。於是,右手跟著出指疾如閃電地戳向他雙目。
深邃的目光彷彿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使她突然有種赤|裸裸,衣衫被剝光的感覺。她厭惡地退hetubook•com.com了步,冷道:「你跟蹤我,監視我?」
「英珞……」
很快的,兩人見招拆招地已過了將近百招。
寂寞的夜,是屬於月下孤獨的人兒的,她真的不想再思考那些擾人的問題。可是卻偏偏像中了蠱般緊緊糾纏住她的心。
可他在乎她!在乎她的一顰一笑,在乎她眼裡所看到的每個人。
是什麼事惹得她這麼傷心難過?
他承認自己比不上郅渲那般出色,也做不到那樣溫文爾雅的氣度雍容。
「怎麼是你?」沒想到深更半夜在外遊盪的還遠不止她一個人。
僅僅因為一幅莫名其妙的仕女圖,他們就可以任意懷疑她,污衊她了嗎?如果真的這麼不信任她,何不痛快地當面說出來,用這種含沙射影的語氣來刺|激她,算什麼意思?!
李悅縮了回來,她無意去偷聽人家的談話,所以趕緊悄悄地走開了。竹林深幽,蟲啾鳥鳴,她突然感到強烈的冷意包圍了全身。
繞過小竹林,才剛拐彎,後頸上猛地一痛,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謝君愷眼神往竹林深處投去一瞥,嗤然冷笑:「怎麼?壞了你的好事了?」
「不,你不明白!」她用力推開他,深深的自https://m.hetubook.com•com責淹沒了她,「正因為我的貿然闖入,害得他當場嘔血,那鮮紅的血,就噴在他雪白的褂子上……那時候,他明明受了傷,卻還笑眯眯到安慰我,直說沒事,沒事……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他的呀!他的內傷越來越重,姑姑就帶他去了少林寺求醫。你知道我留在冷香谷里,當時有多害怕,多後悔嗎?沒想到少林寺的那幫禿驢竟然見死不救,姑姑無奈之下,只能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的替他療傷……這三年來,姑姑整日閉關不出,殫精竭慮,想盡一切辦法救治郅渲。終於,郅渲活過來了,他的命保住了……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老天爺真會作弄人,不是嗎?明明造了一個完美的人出來,卻偏偏讓他眼睛看不見!
李悅暗暗搖頭,痴愛紅塵中的人莫不是都這樣的嗎?只是……只是那個郅渲,那個完美的、漂亮的翩翩少年,他卻是個瞎子。
她嘆口氣,遠遠地聽見冷香仙子柔聲地說:「郅渲,你認為那個姓水的男子真的適合英丫頭么……」
眼前驀地閃過一道黑影,嚇得她差點要高聲呼喊,卻見又一道黑影追隨而至,迅捷地抓住前面那個黑影。
www.hetubook.com.com這樣的原因,不只水霄震驚,就連李悅也禁不住倒抽口冷氣。她一直以為光悟方丈所說的故事中的那個少年早就傷重夭折了,怎麼也沒料到他還活著,卻又悲哀地成了永遠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才跑了沒幾步,她就一頭栽進一堵強壯結實的胸膛,鼻子撞得酸疼,直想掉眼淚。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所有的遐想。
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讓哭聲逸出,踉踉蹌蹌地只知在黑夜裡一味的要逃離。
「英珞,別哭……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他傷心欲絕,倏地放開她,身影虛晃已轉到她身後,五指變掌拍向她肩頭。李悅反應靈敏,背上如同長了對眼睛般,肩膀一沉,手肘跟著往後撞他胸口。
「別理我!」一向活潑開朗的英珞竟然帶著濃烈的哭腔。
謝君愷從來沒想到過有這麼一天,他竟會對李悅出手,他的心已痛得在泣血。
光悟方丈圓寂前的那番話不期然地浮上心頭,還有……那幅奇怪的仕女圖!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指責郅渲一切的不是,卻絕對不能嘲笑他是個瞎子……」她拿拳使命地捶他,抽泣聲越來越響。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李悅又羞又怒hetubook.com.com
可笑他卻已是不由自主地為她魂牽夢縈。
謝君愷欲言又止,她冷冷一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姑姑閉關三年,郤煬少了管教約束,整天到谷外遊盪,行為越來越古怪,放誕不羈。原本溫馨和諧的冷香谷就這麼毀在我手上了……」
謝君愷微眯著眼不說話,眼神卻是意有所指。
蕭聲悠揚婉轉地在漆黑的夜響起,她索性坐在凸起的一塊石頭上,靜靜地聆聽那天籟之音。 歌曲是歡愉的,可在她此刻聽來,惆悵悲苦的感覺反而愈發加重了。
李悅有點弄明白他們在吵什麼了,這場爭執不能說是莫名其妙,一切的起因都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英珞因為與郅渲分別太久,難免與他有說有笑地聊得忘了情。這讓水霄嫉妒得眼都紅了,一向穩重冷靜的他被嫉妒心沖昏了頭,竟冷言挖苦了郅渲幾句。郅渲倒好脾氣的沒多在意,英珞卻是氣瘋了。
「你跟天聖教到底有什麼關係?!」謝君愷情急地脫口問道。
李悅神情肅穆,額頭微微沁汗。她清楚謝君愷的武功明顯高出她許多,自己的武功不過是仗著招式的巧妙與身法的靈活,若真要講那真材實料的內功修為,她實在是不值一提。她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知道時間若是和圖書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不利。當下,強忍住胸口的隱隱悸悶,深吸口氣,使出全力與他過招。
她全身因憤怒而顫抖著。
「英珞……」水霄一把摟住英珞,下巴頂住她的額頭,「是我小心眼,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回吧!」
「不要!」她掙扎,「你混蛋,你欺辱我也就罷了,還譏諷郅渲,嘲笑他眼睛看不見,是個瞎子……」
他的頭腦里亂得像團亂麻,他緊張地看著她,希望能從她那裡尋到自己苦苦追尋的答案。
心裏酸澀難當,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吶喊:「離開吧!離開吧!離開吧——」
她倒在他懷裡慟哭:「我寧願當初瞎的人是我——郅渲,他是我們三人中最有天分的一個,他溫和善良,又特別勤奮用功,姑姑教我們的武功,他幾乎一學就會。可是……可是……嗚——有一天,我和郤煬鬧彆扭,大打出手……我輸了,氣不過跑去找郅渲幫忙……我、我明知他正在修鍊第六重心法,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受外界干擾。但是我已被郤煬氣昏了頭,不顧一切地闖進了他閉關的地方……」
「別說了……」
這原是最明了的虛招,可是謝君愷已被悲憤沖昏了頭,他吼道:「你就這樣討厭我,恨不得我也變成瞎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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