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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該祝福你媽媽。」

許諾嘆氣：「我又不漂亮又不賢惠又不聰明，更沒錢。」

許諾看了那人一眼，又茫然地把視線轉了回去。

林天行撇撇嘴，「口水又怎麼了？殺菌消炎促進消化。你看秦浩歌和邱小曼兩個人抱在一起啃來啃去，這是什麼？這就是一種健身運動！」

「是你自己彆扭吧？你就對你媽這麼沒信心。」

「瞧！如果是有三個女人，一個特漂亮，一個特賢惠，一個特聰明，50%的男人選漂亮的，30%的選賢惠的，剩下20%才選聰明的。」

林天行隨意地說：「當然，個個都是校花。」

「犧牲？」

「我不知道，我也很喜歡楊叔，他也拿我當親兒子。他是我爸插隊時的朋友，也是我父母的介紹人。」

「哦。」許諾抿了抿嘴，「我爸犧牲的時候，我也才八歲。」

兩人對望，氣氛一時十分低靡。

「看他這麼迷人，我想學著點嘛。」林天行說。

許諾白他一眼，「我喜歡他什麼和*圖*書，和你有什麼關係？」

「用不著了。」許諾鄙視了他一眼，「你不用學就可以把女孩子勾得團團轉。」

「你也不看我這什麼條件，自然走哪都有女孩追了！」林天行特得意。

「看來郭靖是那20%啊。」

「嗨！」林天行丟了西瓜皮，拿袖子擦了擦嘴，「誰和你說我女朋友嫁人了？那是我媽！」

林天行哼了哼，「實話總是不動聽的。我好奇了，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許諾不屑，「再好還不是做了別人的老婆？」

林天行說：「楊叔這些年一直非常照顧我們母子。」

「你爸那時多年輕啊？」

林天行說：「舉個例子吧。假如有三個男人，一個很帥，一個很有錢，一個人很好，你會選哪個？」

許諾嗤笑，「原來如此！我還當什麼呢？」

「腦溢血。」

林天行抱著膝蓋不說話，似乎在沉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許諾笑了，「你媽能再嫁也是好事。」

許諾笑和_圖_書，「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那你呢？你女朋友肯定是個大美人吧？」

林天行二丈摸不著頭腦，「你發的哪門子瘋，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許諾抬眼看他。

許諾也不生氣，還很高興，「我就覺得是好事啊。劉叔人多好的，我媽也不那麼累了，有人照顧。兩人以後老來互相為伴。你父母離婚多久了？」

許諾坐在橋下的陰影里，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大呵欠，然後抽了抽鼻子。肚子里已經打了好久的鼓，可是半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離婚。」這下反而換林天行不開心了，「和你一樣，我爸在我十歲那年死了。」

林天行繼續說：「我記得很清楚。我爸喊頭疼喊了好多天，後來說是睡一下，就再沒起來。我等著他去參加我學校的運動會，怎麼叫他都不醒。我記得我那時候腦子特別清醒，去和我媽說，爸爸死了。現在回想起來，還會渾身發寒。」

「我就是覺得彆扭！」

林天行掛著臉，冷哼了和*圖*書一聲。

許諾腦門上暴起一根筋來。

許諾捏捏自己的臉，問林天行：「容貌對於男生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那天在橋上……」

林天行默默看她片刻，說：「我爸是病死的。」

林天行說：「是哦，你媽就是再嫁的。」

「也不是！」林天行有點急，「我就是想到這一層，就會想到我爸。」

夜風涼爽，夾帶著飯菜香。兩岸家家燈火，時不時傳來家長呼喚孩子回家的聲音。這些聲音都被風帶著，順著水面輕飛，飛出老遠，然後沉浸在一片夜色之中。等到新聞聯播的聲音結束，再到八點檔連續劇放完，這片民居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唯有月色皎潔一如往常。

林天行沮喪地撓頭，撓得許諾似乎看到了頭皮屑紛飛。

「我爸是警察。」許諾說，「那天本也不輪他值班，他一時熱心幫同事替了一下。結果碰上有變態在大街上砍人。我爸為了護一個老太太，被砍了一刀，中在頸動脈上。加上搶救不及時……唉，都過去十和*圖*書二年了，我也不在現場，都是聽別人說的。我和我媽那時見他時，他人都已經在太平間了。」她抱著膝蓋，下巴擱在手背上。

「可不是？」林天行輕嘆，「他太累了。起早貪黑地工作養家，我奶奶那時候也病著需要錢。我媽只是護士，工資不高。」

那人把西瓜吃了大半，這才想起許諾，友好地問：「你也要嘗點不？」

許諾看著河面的月光，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媽帶大你也不容易。」

許諾被一塊天石砸進土裡，真是欲哭無淚。

「當然是人好的。」

有人走過來，在旁邊坐下，然後興緻勃勃地開始吃起了西瓜。

林天行的臉紅得連夜色都遮不住。

「人家黃蓉怎麼說也是武林名媛，有錢有勢又漂亮。郭靖傻小子運氣好著呢！」

許諾想起白天菜園裡那一幕，就覺得怒火在熊熊燃燒，可是又不知道這把火該怎麼施展出去。畢竟嚴格算起來，那也不過是簡單的聊天而已。邱小曼和男孩子說話，永遠帶著一股媚意，那是她和_圖_書的天賦和本能。所以也不能把什麼事都算在她頭上。

那人呼啦呼啦吃得十分起勁，然後又加入了一隻狗。狗叼著鴨腦袋，在許諾腳下咯吧咯吧地啃得津津有味。

許諾的心情，倒如撥開了烏雲見了月色，明亮許多。

林天行點頭，「所以你註定當剩女了，所以現在掙扎也沒用。」

「你爸要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你們孤兒寡母有人照應。」許諾道，「這都什麼年代了，寡婦還再嫁不成。你憑什麼讓你媽守著你過一輩子，她現在也不老，該有自己的生活。」

許諾也覺得身上發涼，「是什麼病？」

林天行一愣，「胡說什麼呢？誰嫁了別人了？你哪裡聽來的？」

許諾腦子裡靈光一閃，忽然說：「他別是老早就喜歡你媽吧？」

許諾愕然，「你媽呀！」

許諾厭惡地背過身去，「都是你的口水，噁心死了！」

「你，嘴巴積點德吧。不求你安慰我，少說兩句總行。」

「走吧，回家吧。明天一早要大掃除，忙著呢。」

「還好幾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