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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你們兩個的愛情，是堅固不催的。」

邱小曼驚道：「除了我，難道你還有其他人？」

許諾把魚放進微波爐里，問泰浩歌：「菜吃完了，要不我給你再炒一盤？」

周末，她去看梁姨。泰浩歌加班去了，梁姨走路還有點不方便，於是是許諾做的飯。

許諾嘆息，「她總是希望你發達了，她好有依靠。如今你真的發達了，卻不要她了，難怪她傷心憤怒。」

「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許諾輕聲說，「沒事就掛了吧，我……我上自習去了。」

「怎麼了？」

「但，總算是

「邱小曼如今只是恨我，可她也不想想，她當初做的事，我怎麼會不知道？」泰浩歌這些話也不知道憋了多久，現在盡數吐露出來，「我和她這一年來很少聯絡，我生病，工作上遇到困難，煩躁有愁苦的時候，只有找你尋求安慰。她知道了，不過不咸不淡地說一句：總會好的。」

邱小曼光著腳就跑下樓，拉著車門不放，「諾諾！我錯了！諾諾！你別走，你聽我說！我錯了——」

許諾看時間不早，要回學校。泰浩歌堅持送她一段。

「怎麼？」

歐陽烈開著車在逐漸龐大的車流里穿梭，許諾一直低頭坐在旁邊，直上車后說了一句「我們回去吧」。就沒再說過一個字。

許諾的廚藝ｍ.ｈｅtubｏｏｋ•ｃｏm•cｏm十分不錯，做的菜清爽可口，泰浩歌就著魚就吃了兩大碗飯，直呼過癮。

梁姨說：「像你這麼賢惠的姑娘現在不多了。不過怎麼瘦了？學習壓力大嗎？」

「不用那麼麻煩了。」泰浩歌笑道，「往常回來只有吃泡麵的份，今天已經是過節了。」

「想考研，比較忙。」

他眨了眨眼，確定這是自己的蚊帳。

電話響了，卻是泰浩歌。

許諾站起來，「我去熱一下吧。」

「還是你有出息。」梁姨話裡帶話。許諾只當自己沒聽懂。

「叫她有空過來坐坐，我難得進城來。」

泰浩歌放下公文包，跟著去了廚房，沒注意到梁姨的笑。

後面的車子氣氛地按著喇叭開過。歐陽烈毫不理會。他板過許諾的肩來。

許諾做起來，「我怎麼回來的？」

邱小曼之前來找泰浩歌，頭一句不是問他工作怎麼樣，也不是問他生活得好不好，而是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們單位要分房子的，你趕緊存錢買，這樣好結婚。」

「是她。」

男人訥訥。邱小曼又捂著臉哀聲哭泣起來。

兩人在人行道上慢慢走著，隔得很近，手時不時要碰到，可是誰都沒有更進一步。

泰浩歌說：「我知道她在鬧什麼。我媽單獨找到她，要她離開我。她和我媽大ｈｔｔps://ｗww•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吵一架，推了我媽一把。」

許諾笑道：「我照樣不著家。」

「啊？」許諾驚駭，「梁姨怎麼樣了？」

微波爐響了一聲，許諾立刻過去把魚端出來。

歐陽烈感覺到胸口一陣溫暖的濕意，不由將她抱得更緊，更緊。

許諾在車裡低著頭沒理她。那個青年男人趕緊過來把邱小曼抱住。歐陽烈一踩油門，車就開了出去。

許諾聽到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

電話那頭想起一個聲音：「是小諾嗎？」

泰浩歌聞了聞：「真香啊，還是你手藝好。」

許諾也不知道說什麼。

慢慢地，許諾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頭更加低了。泰浩歌後知後覺地忙把視線轉移開。

「早走啦！人家陪你折騰了通宵，又開車來回，也累啊。」

不等泰浩歌回答，我就先掛了電話。

梁姨站在廚房門口，十分滿意地看著她動作利索地忙碌著，不停稱讚，「你媽好福氣，養出這麼好一個女兒。唉，兒子有什麼用，男人要事業，一忙起來不著家。」

吃完了，泰浩歌又和許諾一起把碗洗了。

「難怪你是越來越瘦了。」許諾小聲說。

許諾問：「檢察院的工作怎麼樣？」

許諾幫他盛上飯，「你先吃，我再給你炒個菜。」

泰浩歌怒極反笑，「結婚，和誰結婚？ｈｔｔps://www.hｅtuboｏｋ.cｏm•ｃｏｍ」

沈昕摘下耳機，「醒了？都到吃晚飯的時間了。餓不？」

沈昕哼笑，「不記得了？」

泰浩歌冷聲道：「諾諾，你也公平一點。我沒發達時，她找其他發達了的男人依靠，等我發達了，她見到好，又回奔過來。諾諾，我不是傻子。假如我還像以前那樣不過是個律所的小助理，她會像今天這樣嗎？」

他抽空看了一眼許諾，她還是低頭不語。心裏暗罵邱小曼口不擇言，這下不知道怎麼才能哄得許諾開心起來。

邱小曼看著車消失在拐角，渾身力氣像被抽沒了，跪坐在地上，一臉的淚，哭得像個孩子。

許諾微微掙扎了一下，也放鬆了身體。

「你聽到了吧？」，泰浩歌說，「我媽腿腳不方便，我工作又忙……」

電話那頭，泰浩歌沉默半晌才說：「是有一個女人。」

「這種朋友？」邱小曼一把將他推開，雙目通紅，表情猙獰，「你知道個屁！人一輩子有幾個能為自己的一通電話就不眠不休千里奔波的朋友？」

許諾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她還跟我說，你有了別的女人。」

「沒事，只是腳扭到了。我剛把她從醫院里接出來，她會在我這裏住一陣。」

泰浩歌不禁有點感動，邱小曼已近兩年多沒有為他煮過一個雞蛋了。

兩人在廚房裡默默忙著。氣ｈｔtｐs://ｍ•hetｕbooｋ•com•ｃom氛有點溫馨，有點奇妙。泰浩歌側過頭去，就能看到許諾的側臉。清瘦下來的她變化很大，臃腫的五官變得清晰明朗了，眼睛似乎更大了，脖子和手腳顯得修長了，皮膚依舊白皙，圓潤的胳膊讓人看上去想伸手一握。現在都市裡的女孩子個個減肥到面黃肌瘦，乾枯憔悴，許諾這樣的勻稱豐潤，賢德十分珍貴。

歐陽烈看著許諾發紅的鼻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終於伸過手去將她抱在懷裡。

晚上泰浩歌回到家裡，推門進去，裏面燈火明亮，電視機里正熱鬧，許諾和梁姨坐在沙發上聊天。

許諾哦了一聲，下床穿鞋。

泰浩歌那時帶著報復的快意說道：「當然有其他人。」你有其他人，難道我就不能有其他人？

泰浩歌苦笑，「不，其實早已經百孔千瘡了。從她開始崇拜金錢和榮譽，從她開始結交那些虛榮的朋友開始，這段感情就變質了。我曾試著挽回，那年夏天你也在，你看到了的。結果怎麼樣呢？我這邊把繩子拉得再緊也沒用，她那邊鬆了手，一切都結束了。」

「你哥把你抱回來的。你睡得像頭豬一樣呢。又是下課高峰期，人人都看到了。你哥看你的眼神，那溫柔喲。」沈昕笑，「剛才隔壁和對門的都來敲過好幾次門了，問你醒了沒。你準備著吧！」

「我是新人，還不是到處打雜，heｔubｏok•ｃoｍ.cｏm做文秘工作。升職就像是懸在眼前的胡蘿蔔，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吃到嘴裏。」

「回來啦？吃了沒？諾諾做了糖醋魚，給你留了半條在冰箱里。」

許諾肚子里五味雜陳，全化作一聲嘆息。這個漫長的故事真不知從何講起，他只勸他去和邱小曼好好談談。

如果不是身體還那麼酸痛，她還真要以為那場千里尋人只是一場夢。

男人抱著安慰她，「別哭了，這種朋友，不值得……」

許諾醒過來，一眼看到蚊帳頂。

「啊？」許諾抓了抓頭髮，「那我哥呢？」

梁姨在客廳瞧著，臉上笑開了花。

歐陽烈打著方向盤，心裏苦笑，女孩子們的友情，那麼純潔，也那麼脆弱。他當年在露台上聽了邱小曼的電話，就知道許諾會有今天的痛苦。被辜負，被背叛，而後才能明白，能成長，雖然以後學會了懷疑和提防，可是也徹底失去那份純真和美好。這也是他當年猶豫著沒有開口告訴她真相的原因。可是許諾總要長大，他呵護得再好也沒用。但願他能分擔一點這份蛻變的痛苦，但願她能理解他的一片心意。

許諾並不知道他和邱小曼其實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不用問。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睛里滾落，一顆顆都像珍珠一樣寶貴。

忽然聽到一聲抽鼻子的聲音。他驚異地看過去，然後立刻把方向盤一打，將車停到臨時停車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