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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驚訝地望過去。那個男人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大半個身子都被一盆散尾葵擋住，只看得見深灰色的西裝和雪白的袖口。

女人眯著眼睛優雅地笑。許諾硬著頭皮說：「我呈交了我的作品，你們可以看一下，我相信這比口述更有說服力。我對我要應聘的職位有相當的了解，雖然經驗還有所不足，但是我有很強的適應能力，也有足夠的信心和幹勁，能做好這份工作。」

泰浩歌笑了，「男女除了朋友和情人，還有其他方式可以相處。」

「待遇呢？」

許諾這次是被歐陽烈拖著去好生買了幾件得體的衣服。沈昕看了滿口稱讚，直誇歐陽教授有眼光。許諾說你不看標籤上的價錢，兩件就當我一個月工資了。沈昕說又不是你投資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她努力地想，這人長得這麼醒目，若是以前見過，不可能現在記不起呀。

「呀！不好喲！」沈昕叫道，「這不是為難人嘛。幹得好你也得排隊等著從分公司升到總公司，幹得不好——公司剛開始困難那麼多——那你也逃不了被炒的命。真是把你當棋子使。」

歐陽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ｈｔtｐs://ｍ•hｅtuｂｏｏk.cｏm.com快回來吧。有人找你呢。」

「唉！唉！畢業生，餓不死就行！別問那麼多了，我早上就沒吃飯，走，去吃雲南菜！」

女人盯著許諾，仔細看來片刻，說：「你對自己倒很有信心。但是說了半天，這一切都是你的估計，你並沒有拿出有力證據。萬一我們公司不適合你呢？」

「自然是錄取了。先實習著。」

許諾走出大樓，被外面的風一吹，才發覺自己後背已經濕了一整片。

許諾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說：「浩歌，我只希望你付出的，你將來回想起，還覺得值得。」

「誰呀？」

有個好的開始了。」

「呀！都掉湯里了！」許諾叫著反抗。

許諾的聲音到現在都還帶著迷惑和懷疑：「先在總公司實習兩個月，熟悉業務，然後派到一個分公司干。」

歐陽烈就愛看著她猛吃的模樣，自己倒吃的不多，一邊喝酒一邊問她話

「是啊，至少可以開始考慮把我媽接進城裡來住。」泰浩歌說，「你若不忙，多來看看她吧。她覺得城裡無聊，她又那麼喜歡你的。」

許諾的畢業論文已經寫得和圖書七七八八，導師看過發下來，要改的地方不算多。威天打電話來通知，五月十號正式上班實習，早上八點半報道。

帥哥楊先生和藹可親地呵呵笑起來，眼睛里精光一閃一閃。帥哥說：「當然不是。我們旗下有一家新成立的分公司。我覺得，你可以先從那裡起步做起。」

「哦，」許諾說，「那你和她，是在交往了？」

「快吃吧。」歐陽烈收回了手，往後靠在椅背上，微微笑著看著她。

帥哥就像沒看到她這副傻模樣，繼續說：「不過……」

歐陽烈給她夾了一筷子野菌，「你現在這份工作，做得下就做，做不下，我再給你安排。」

「你喜歡她嗎？」

女人還想發問，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阻止了她：「好了。」

「我自然畢的了業。」許諾笑，「你倒是在美利堅的土地上風流快活了，我這裏為生計奔波得塵滿面，鬢如霜的。」

許諾潛意識不想聽，還來不及拒絕，泰浩歌已經說出口：「她在追求我。我也的確在她的幫助下，才進檢察院。」

「許小姐，我看過你的作品和論文。」

「可是，」許諾說，「那是個剛開始的小公司，業務都還沒開展起來和-圖-書。」

許諾有條不紊地說：「我在應聘之前有做許多功課，對貴公司有一定了解。你們的經營管理方法，你們的產品風格走向，我都十分認同和欣賞。我覺得假如我被錄取，我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並投入到工作中去，創造出最好的成績。」

許諾自己都還是迷糊的，「我能幹什麼呀？我一個設計人員。」

關鍵是，許諾覺得這個人的模樣，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歐陽烈看她瘦下去后顯得更大的眼睛，兩顆眼珠靈活清澈像黑葡萄。許諾瘦了點后，笑的時候左臉反而起了一個淺淺的酒窩。這陣子她為工作的時候到處跑，晒黑了不了，臉蛋黑里透紅，人看上去憨實得可愛。

「你不是一直做飲食業嗎？怎麼？要改行開廣告公司還是電視台了？」許諾咬著筷子笑。

歐陽烈覺得她的手冰涼的，抓過來握住，「小沈說你面試去了，怎麼樣？」

許諾眼睛瞪得更大了，嘴巴不由微微咧開。

許諾的笑容已經挺僵硬的了，「那就讓我來適合你們公司。」

許諾又想到了梁姨不喜歡的邱小曼，輕輕嘆息。

許諾大口啃雞翅，又抬頭沖歐陽烈笑笑，繼續埋頭吃起來。

沈ｈt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booｋ.ｃｏm•com昕的電話及時地打了過來，「怎麼樣了？」

帥哥說：「雖然作品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不過在應屆生中，算是很優秀的。」

男人並沒有走近，而是在桌子變站定。他身上散發著領導者特有的壓迫感，但是說話語氣卻很平易近人。

泰浩歌躊躇良久，終於開口：「諾諾，那個女人……」

女人立刻收起了挑剔的嘴臉，沖那邊委婉地點了點頭，「楊總，你看？」

男人三十左右，修長挺拔，容貌十分地英俊，比起電視上哪些漂亮的男明顯，更多了一分成熟儒雅的男人味。

女人和一干方才一直做背景用的面試官都紛紛轉過頭去看他們的楊領導，一臉不可思議。許諾還沒完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只傻傻地冒出一句：「不是做前台吧？」

許諾莫名其妙地回了學校。宿舍樓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看著眼熟，她看了又看，歐陽烈就從車裡走出來了。

「終於回來啦！」歐陽烈穿著白襯衫，深色休閑褲，挺拔修長，軒昂氣質中多了幾分儒雅。他這一兩年，氣質變化很明顯，以前那一身還有一點凌厲霸氣，現在已經全是含蓄和收斂，還有深沉精明和理智。

歐陽烈敲她腦https://www.hetubook.com.com袋，「我是生意人，我是去談生意的。」

許諾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直愣愣地看著帥哥的臉。

「哦？」沈昕問，「要你去打頭陣？」

啊，有是不過。許諾最討厭這個「不過」了。什麼事，只要一不過，原本好的就不好了。所以許諾的嘴巴又閉上了。

泰浩歌沉默。

男人站了起來。許諾眼睛瞪大，一下明白了先前面試的那個女生滿臉春色是為什麼了。

「那就是錄取了呀！」沈昕在那頭歡呼。

許諾拉著歐陽烈去了校外新開的滇菜館，一上來就先灌了兩大杯米酒，然後又點了一桌子菜，吃得不亦樂乎。

帥哥笑了笑，說：「不過也許我會給你安排另外一個工作。」

許諾笑嘻嘻地拉住他的手，搖了搖，半是撒嬌地說：「你這個人，一走大半年的，電話都不打幾個。美國妞就那麼正，讓你樂不思蜀啊？」

許諾笑著跑過去，「你來啦？美國怎麼樣？你去做什麼了？芝加哥華人黑幫改選嗎？」

沈昕怪聲怪氣地笑了兩聲，「當然是有緣人。」

許諾不住按摩太陽穴，「我頭疼死了。回來再說吧。」

歐陽烈繼續敲她，「滿腦子男盜女娼的，書都讀到豬腦子裡去了。看你這樣怎麼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