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作者:笙離
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一些永遠是插曲,一些陪我走過,於是成了回憶。
跟我一批次進去的女生也被批的很尷尬,前幾期的老師明顯比我們遊刃有餘,無論是心理還是講課狀態都比我們強的很多。
「我也很想知道。」薛問樞斜了我一眼,眼角笑紋隱隱的露出來,「施莐,你這隻毒舌。」
雖然之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東西被人換一種文明而委婉的方式說成是「垃圾」,任何人都不會開心的。
「花瓶不是用來插花的?難道是用來砸人的?」他嘆了口氣,「我明天要做報告,我們可不可以不要討論這種白痴問題。」
他沉默了一會,「你過年時候好好準備下,我覺得怎麼都是次機會,你要是不努力就放棄了那不是很可惜,再說了,今年工作又不好找,有一家就留一家吧。」
就像相處很久的老朋友,輕鬆自然,毫不做作。
也許女人之間永遠是有種相斥的氣場,第一次見到薛問樞,我就不斷的在腦子裡揣測她,優秀,性格很好,待人處事都是穩妥的,極有耐心,身上有無窮無盡的亮點和優勢,吸引他,讓他捨棄不得。
我揉揉太陽穴,「我回去跟你說。」
上海的冬夜來得特別的早,我從教室出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那樣的黑又不是純粹的,濃重的黑,而是灰濛濛的讓人看不見冬夜的邊際,華燈初上,地鐵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從身邊像鳥兒一般的掠過,疲憊,倦怠,還有一絲百無聊賴的蕭索,漸漸的湧上心頭。
薛問樞臉上無奈的表情越來越豐富,「她老人家快畢業了四級還沒過呢,說要寒假在家背單詞。」
「當然去了,我又不可能耗在這裏熬到死。」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嘛?這真的是我嚮往的工作嘛?我到底要什麼,我也不知道。
一身冷汗,摸了摸額頭,一瞬間好像已經夢醒了千百年,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是我?我都被批的狗血噴頭了還能是我?——真是難以置信。
結果薛問樞說了句話,讓我徹底崩潰,吐血三升。
薛問樞在講電話,一貫冷冷冰冰的https://m.hetubook.com.com口氣,只是多了幾分耐心,我聽見他說,「好,你好好背單詞,我在這裏挺好的,上課比較忙……不用……哦,好,再見。」
沉默了很久,他看我臉色有些不對,剛想補充,卻被我打斷了,「那我是花瓶嘛?」
我拉開門,無聲無息的走了。
「哈哈,大家一起一起嘛!」
他「噗哧」一下笑出來,眉眼彎彎的可愛極了。
我並不嫉妒薛問樞的女朋友,甚至聽到他說他們之間的事,我連一丁點的難受和觸動都沒有,那我是喜歡他嘛?不像,真的不像,我當時對徐可林已經到了一種痴迷的境地,而對薛問樞,我能笑得很坦蕩,說的很歡快,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批課中有短暫的休息,我們便聊開了,除了一個是講中考英語的,其他都是高考這一塊,兩個女生來自上外,一個是復旦的,還有一個同濟,只有一個男生是講數學的,華師的。
我纏著他,他沒辦法,抓抓頭髮只好說,「因為你長得漂亮啊……」
「施老師,你的課件是催眠的絕佳樣板。」
走廊上一陣冷風吹來,上海的天氣似乎開始更冷了,我的眼前都結了一片霜花。
他斜了一眼家裡剛添置的鞋櫃,裏面塞滿了我各種各樣的高跟鞋,複雜的目光盯著我,他猶豫了很久,「其實,你是插滿花的花瓶……」
……
「什麼意思?」
我謙虛,「哪裡哪裡,不過你這樣說我很高興。」
「是想看著我吧?!」他嘆了一口氣,「實在是不能理解,我上課要忙著做筆記什麼的,要是發個信息很多內容就錯過了,而且發信息也發點有價值的內容吧,沒事就問我吃過飯沒有,上課好不好玩……我自己餓了當然會吃,困了當然會睡,我又不是三歲寶寶,上課?GRE……她要覺得好玩先把四級單詞背完了再說吧!」
第二次批課,就在四平路的校區的教室里,而中午的時候,我卻鬼使神差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要不是薛問樞的簡訊,我一定會錯過這次批課。
我想想也是,今年畢業生就業形勢是最嚴重的,我周和-圖-書圍的同學不是天天去招聘會拼的頭破血流的,手機二十四小時不敢關機,就是蓄勢待發準備參加公務員招考的,還有的還賴在實習單位,希望能留給自己一個崗位,而我,相對來說,真的幸運了很多。
可是從初中開始,我能預料到我會遇見薛問樞嗎?而我也不曾預料我會遇見徐可林,還有很多很多人。
我睜開眼睛,兩眼朦朧的看著薛問樞,他隨意的把手機一丟,大衣一甩,坐在椅子上,然後他問,「怎麼了?我有啥好看的?」
剎那間,那個男生看向我這裏,也許是我看花了,他嘴角輕輕的翹起來,然後目光又若無其事的轉向別的地方。
「我女朋友。」
我忍俊不禁,「人家那是關心你。」
另一個說,「我從松江到這裏得多遠,一個星期跑兩次,我還要準備專業八級。」
我把今天上課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薛問樞,他倒是回答的乾脆,「你好好準備下課件,爭取一口氣過了委員會。」
這是致命的缺點,而我現在才發現。
我「哦」了一聲,裝作不經意的問,「你們感情挺好的嘛?」
顯然大家都對這樣的批課方式感到不滿,一個女生抱怨,「我從中考聽力講到高考聽力,上次又突然讓我重新準備中考聽力,那些參考書我都買了好幾撥了,瘋掉了。」
「施老師,參考答案雖然不是標準答案,但是也並不需要這樣百花齊放,掌握基本的翻譯方法就可以,高考並不在用詞上特別講究。」
很久以後當我想起這個讓我曾經耿耿於懷很久的答案,終於鼓起勇氣挑了個他頭腦最清醒的時候問他,「你為什麼喜歡我?」
薛問樞把手上的演算停下來,鋼筆在指尖打了個漂亮的旋,他莫名的看了我一眼,「幹嘛問這個?」
我很歡喜,於是就圓滿了。
他聲音,急緩有度,有張有馳,我忽然回憶起我站在講台上,永遠是用那麼快的語速,掩飾住自己不自信和慌亂的一面。
批課是三天後,也就是說我今天晚上終於可以早早的睡覺,回到賓館我就鑽到浴室里,熱水嘩嘩的從皮膚上流過,疲倦也嘩嘩的從四肢百骸中https://m.hetubook.com.com湧出來,走出浴室之後我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了床上,眼皮重的抬不起來,可是耳朵卻異常的靈敏。
頓了頓我裝作不經意的問,「薛問樞,我以為你女朋友很厲害呢……」
「施老師,將來我打算讓你去語數外串講,你這樣一板一眼的讓同學怎麼聽的下去,你這樣一比,就把自己比下來了。」
大家嘰嘰喳喳的議論開了,我忽然對這裏心生一絲倦意,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冷風一絲絲的順著窗戶的縫隙擠進來,沒有生氣,上海的冬天令人從心底開始生倦。
「對了,這個星期日有招聘會,你們去不去?」
一些班級已經陸陸續續的進教室上課了,我不緊不慢的走過一個個教室,忽然看見那個前幾天獨自講雅思的男生站在講台前,後門是虛掩的,他那好聽的並且標準的BBC口音傳來,那樣聲音的感染下,大概上英語課都變得沒那麼枯燥了。
到天益賓館的時候,頭已經被冷風吹的生疼,那是棟破舊不堪的房屋,和新東方以往那些冠冕堂皇的教室大相徑庭,我忽然想起新東方就是如此起家的,也就覺得釋然了。
我驚訝,斟酌了好久才說,「雖然這樣說很不厚道,但是,我實在是理解不能,怎麼樣的水平才能讓四級不過啊?」
結果那個老外斜了他一眼,「I don't want to talk to you。」
上海的輕軌真是堪稱擁擠之最,我在電視上看到過日本人擠地鐵的壯舉,沒想今天也親歷了一次,我真的是被地鐵站的工作人員給活生生的「塞」進去的,連氣的喘不了。
我想起徐可林就忽然沒有了困意,坐起來上網看看消息,投過去的幾家大公司的簡歷都石沉大海,杳無音訊,煩躁漸漸的湧上心頭,索性關了電腦,站在窗子前拉開窗帘,街上的車子,好像一道道流動的霓虹,穿梭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我挑挑眉,「你不也是。」
「你別不信啊,真的,我ex有淺度的近視,他又不愛戴眼鏡,有一次去新校區辦實習手續,中午跟同學去吃飯,他吃完之後還要去排隊買可樂,結果他www.hetubook.com.com同學死命拉他走,他很奇怪,於是他同學就告訴他,自從你來食堂,已經不下二十個女生目光一直追隨你的,你再不走,估計你的身上就被剮出幾萬個洞了。」
結局真是憂喜參半。
我下意識就問,「誰?」
話題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我看著他略微自嘲的樣子,笑道,「其實,我前男朋友也是一個花瓶,超級男花瓶。」
「呀?」
我有點昏昏欲睡,忽然聽到主管點到我的名字,驚的差點跳起來,她也沒看我,只是淡淡的說,「……以上幾位老師春節后準備過委員會,請你們加油。」
我下意識的看向窗外,上海這座城市,夜景總是繁華,彷彿要襯的出這樣華貴的氣質,燈火闌珊,十里長街延綿不絕,處處光彩奪目,餐廳里暖意襲人,毫無料峭春寒之意。
等我滿頭大汗的從車廂里爬出來,順便感慨一下的時候,薛問樞的簡訊也來了,「施莐,你到哪裡了,我都快餓死了。」
薛問樞也是在這裏上課的,這棟樓連學生宿舍都有,白色的瓷磚,青色的泥牆,雖然很乾凈,卻掩飾不住從角落裡散發出的陳腐的氣息和蕭索的味道,我踏上高高的階梯,一步步走著,也思索著,腦中不斷的回放做好的課件和準備好的講詞。
心裏是被觸動了一點點,不知怎麼忽然生出了一股勇氣,我想留下來,我想證明我可以,於是我這樣告訴自己。
他走過來坐到我的床沿,抓抓腦袋說,「不好意思啊,女朋友電話。」
這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薛問樞的簡訊,「施莐,怎麼樣?」
吃完好吃的骨頭湯,我緊張的情緒終於完全的放鬆下來,是誰說把悲傷都溺死在食物里,真是至理名言啊。
薛問樞翻翻死魚眼,無可奈何的把頭扭到一邊去,「靠,每天無數簡訊息轟炸,你要不回信息又來電話轟炸,煩死了。」
「好,你坐地鐵回來吧,我去四平路地鐵站等你。」
他哈哈大笑,替我蓋棺定論,「施莐,你這個膚淺的女人。」
他無比淡定的說,「才不,她就是一隻花瓶……」
也許是午休的時間快到了,敞開門的教室里,空曠的走廊上,許多人在和_圖_書形色匆匆的走著,從我的對面,從我的後面,從我四面八方把我包圍住,他們陌生的臉,行色各異,但可能我一生都不會去結識,去交往。
我「噗哧」一笑,「你以為那麼容易啊?我都開始猶豫要不要留下來,我三月份還有專業八級,趕不趕的上準備都是問題。」
「你長得太帥了,帥的慘絕人寰,行了吧,薛老爺。」我白白眼,看他又開始飄飄然的樣子,我繼續說,「……我發獃呢,腦子一片空白,都要睡著了,被你電話吵醒了。」
第一次批課,我是被一路罵過去的。
那個中國人尷尬極了,我硬是憋住了笑,實在沒好意思當著同胞的面在雪上加霜了,出來后我把這件事講給了薛問樞,他大笑,並且說,「要是那個老外直接用中文說多好玩啊,哎呀,真是,沒事找事的搭訕被嗆到了,丟人!」
怪不得金融海嘯中那些人拼了命要在這個城市的一隅掙得一席之地,這樣魅惑的都市,多看一眼,就是淪陷。
我忽然想起那間還亮著燈的教室,匆忙之中我竟然沒有再去看看是不是那個老師還在裏面對著空曠的教室里眉飛色舞的講課。
批課結束后,主管跟我們說,「你們好好準備,我們新東方每天收到一百份的簡歷,只從裏面挑選出五個人來面試,第一輪面試一般三十個留下五個,能來到這裏說明你們很優秀。」她正色道,「可是你們能不能到新東方的用人標準,就看你們自己的能力。」
我順著洶湧的人潮往出口走去,上電梯的時候前面站著一個中國人和一個老外站在一起,忽然就聽那個中國人很熱情的招呼老外,「Welcome to Shanghai。」
「我都等批課等了三個月了,還沒能讓我過委員會,這樣下去我都準備放棄了。」
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那根敏感的血管不合時宜的跳起來,我托住頭,閉起眼睛,繼續聽她說,「寒假班已經開了,現在我們老師嚴重缺乏,尤其是即將到來的春考,所以大家一定要加油通過委員會,下面幾位老師,我已經安排在春節放假后一定要過委員會,我們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滿意后才能簽協議。」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