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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我一半的愛情

作者:笙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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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是啊!」他回答的毫不猶豫,眼神也沒有一絲的閃躲,「你問這個幹嘛?」
「你學校啊。」
大概得到的東西都會失去,失去后就開始懷念當初的滋味。
我在學校附院打吊針,輸液室的空調嘩啦啦的吹,我冷的牙齒都咯咯的響,又被小孩子的哭鬧聲吵得頭昏沉沉的,這時候薛問樞發信息給我,「我在機場。」
那天晚上真的沒發生什麼,我們倆睡在一起,幾乎聊了大半夜。
校園裡的野貓從樹叢里穿過,肆無忌憚的發出踩踏樹葉的聲音,餘輝漸漸的褪去,校園裡的喧囂漸漸的平靜下來,驀地,我開始懷念我的大學,連帶我的高中。
可是薛問樞不一樣,他一樣待在實驗室里,照樣去上自習,這是他身上吸引我的品質,認真,勉力,一絲不苟,跟我周圍的男生完全不一樣。
是的,當我回頭看看那些回憶的時候,都是歡笑,都是美好。
「找棵椰子樹發|情去。」
我很不明白。
「不說了,登機了,看你這樣也沒辦法去接我了,我直接去你學學校吧。」
「隨便啊,我去網上看看,有哪些地方好玩的,我們一起去吧。」
「我們比你們早,我們六月底就可以走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這樣吧,我們乘最後的暑假出去旅遊吧!」
寫單的服務員很奇怪,看了菜單才說,「小姐,是XO醬牛肉。」
真的是物是人非。
「也是,不想去就算了。」
……
許久不說英語都覺得有些生疏,好在老師都沒有刻意的刁難,因為我是小組倒數第二個答辯,結束之後幫忙收拾了下教室,還帶了好些水果和零食分給同學。
「為什麼不值得,起碼我得到了高分,而且實驗很有趣。」
我看著自己手上的論文,剛裝訂好的,翻了幾頁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頓時有些慚愧,於是晚上跑到自習室把論文仔細的看了幾遍,寫了一個小結,準備了幾個老師一般會提出的問題,才覺得有些安心。
晚上他就住在學校的招待所里,我原本是想跟他說會話就回宿舍的,只是看到那張床就不由自主的躺了過去,再加上生病身體又虛,說了幾句話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為啥?」
等吃完飯後再回宿舍,發現早上拍的畢業照已經上傳到群相冊里了,我挑了幾張比較好看的敲了敲薛問樞,「畢業照,看不看?」
「說什麼傻話呢,看你出那麼多汗,要不要去洗澡?」
我就開始蕩漾起來了,原來才貌雙全不是神話啊,比起我們那群猥瑣又自恃甚高的英語男,強化部男生真是一朵朵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小花朵,等待蜜蜂般的女生去糟蹋。
www.hetubook.com.com我還沒怎麼傷感,卻已經在懷念。懷念是一種念想,因為有遺憾,所以才開始懷念。
「好!」
「好像是畢業典禮那天晚上,我不想去。」
不知道是太興奮還是太緊張,我連中飯都沒胃口,回到宿舍就給薛問樞打電話,他剛吃完飯,聽我嘰嘰喳喳的嘮叨完后說,「施莐,你們什麼時候離校?」
他笑起來,「你要有什麼回憶?我也沒什麼回憶啊,不過我還好,沒覺得大學白過了,起碼老爺我也泡過幾個妞,談過幾場不靠譜的戀愛,學業雖然不算出類拔萃,也算是小有成績,好歹將來也是國之棟樑吧!」
學校繁瑣的管理模式,疏遠的那些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學會了把自己藏起來,變成一顆最不起眼的石子。
「沒感覺。」
天氣越來越熱,這個南方多雨的城市這個夏季居然只下了寥寥的幾場暴雨,伴隨每次降雨,氣溫也越升越高,每個人都在最後的時間里忍耐,工作的壓力把畢業的喜悅沖淡了很多,系裡很多人沒有找到工作,焦慮和擔憂寫在他們臉上,一夜之間,無憂無慮的大學生已經變成為事業前途困頓的社會人。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沒什麼好懷念的,沒什麼好不捨得的,何必在乎散夥飯這場形式呢,到時候大家惺惺相惜,又是擁抱又是流眼淚,我看著都覺得虛偽。」
當陽光給予了一室的華彩,房間雪白的牆面上映的都是耀眼的白光,我和薛問樞安安靜靜,卻是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就這麼想。
「我的盤在隔壁拷著呢,等下就傳給你。」
只是他眼神實在是太差,連我站在他旁邊都沒看到。
他笑笑,摸了摸我的頭髮,「恩,如果你不生病的話,那我可要誓死捍衛我的貞操了!」
早上,刺眼的陽光從窗帘的縫隙中穿過來,我微微的動了一下,翻了個身又扎到被子裏面去,沒多一會身後有個熱乎乎的傢伙粘了過來,薛問樞挨著我那麼近,透過薄薄的衣料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他抱著我不安分的往我身上蹭動,我忍無可忍沖他有氣無力的吼道,「睡覺呢,過去!」
「……能不能別提這兩個字,你們學校周圍有什麼好吃的,有地方特色的。」
「我和一個室友為了躲酒就在飯店外面抽了一包煙,抽完了回去一看都喝差不多了,於是我們倆就開始掃菜吃了,吃的可真夠飽的。」
「哦,那就去吃粥吧。」
像一輩子那麼長,又像一瞬間那麼短。
可是某天晚上,我在教三的自習室寫完了一節的課件,收拾東西走出教室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頭看了m.hetubook.com•com一下教室號碼,卻啞然失笑,那曾經是我們系的專用教室,而現在已經變成了公眾的自習室,黑板上已經早無字跡,牆壁上還懸挂著公告板,彩色的圖釘被有心的女孩子拼成了一個心型,而坐在裏面上自習的人,多半是捧著高數或是大學英語的新生們。
我哭笑不得,天知道我根本不能跟別人睡一張床上,根本沒辦法睡著,於是我就閉著眼睛,也不敢亂動,不知過了多久卻也睡著了。
「下星期一晚上,你們呢?」
「食堂嘛?」
「十點不到。」他摸了摸我的額頭,「出汗了就好了,燒也退了一點。」
對大學生活,我不會刻意懷念什麼,也不會可以記著什麼,我以為我可以平平靜靜的直到離開的那一天。
「我生病了,在醫院。」
我搖搖頭,「就我一個,一個工作已經出去住了,另外兩個出去玩通宵。」
他不依不饒,抬起腿就勾在我身上,壓得我一下子沒喘過氣,隨即下巴又蹭在我的肩膀上,咕囔了一句,「早上,發|情呢。」
薛問樞哈哈一笑卻又撲過來,跟我打成一團。
他恭維我,「你可以當你們系的系花了。」
走下一節節的磚紅色的台階,和許許多多年輕的身姿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我的大學時光,是真的走向了盡頭。
戀愛的人,也是要吃飯喝水睡覺,平常不過,可是因為有一個人在身邊,這些無聊的瑣事通通會變得更有意義,更加有趣。
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他「咦」的扭過頭,我這才留意到他的頭髮變長了,都快遮到眉眼了,不知道是這幾天因為畢業忙的,他眼睛下蓋著一層厚厚的黑眼圈,精神也不太好,真是能夠跟我媲美了。
他回答的理所當然,「沒跟你說過啊,我都離校了,反正你那我都沒去旅遊過,正好去玩玩,以後估計沒機會了。」
很難想象薛問樞收到信息的表情,肯定是一副超級鬱悶的樣子,果然等了好久他回到,「靠,老爺要去伺候小翠嗎?!」
「我就有些難受,覺得自己大學白過了,什麼回憶都沒有。」
我始終睡的不安穩,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身大汗,衣服都濕透了,薛問樞坐在我旁邊看電視,我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幾點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兩眼發亮的看著他,「呦,如果我不生病,那你……」
我受不了了,身上被壓的宿食都要吐出來了,於是我奮力的掙扎了一下,終於半個身子掙脫出來了,薛問樞估計鬧騰的差不多了,翻了個身又滾到床角,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哇!美好的一天。」
「來啊,我不介意你伺候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吊完針,覺得舒服了一點,但是還是感覺身體很虛,軟綿綿的使不上勁,我尋思薛問樞怎麼也要晚上才到,爬到床上睡了一覺,豈料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直到手機不知道響了多少遍我才醒來,打開一看是薛問樞的信息,「我到了,在你們宿舍區這裏,你快下來!」
「你的呢?」
答辯完了之後就是長久的無所事事,我下了一些美劇看,有時候也會寫寫課件,畢業照那天拍的異常艱苦,下了很大的雨,所有人都穿著白襯衫,學士服,打著領帶,戴著學士帽在雨里微笑,最後連鏡頭都模糊了,還是很開心。
他呼吸的氣體熱熱的從我的耳後穿過,慢慢的緩和均勻了,我轉過頭看到他眼睫毛在昏暗的光線中微微的顫動,我尋思他已經睡著了,想掙脫出去,豈料我一動,卻被他更牢的摟緊了,薛問樞嘀咕一句,「睡好了,不要亂動。」然後他就把我手一抓,輕輕的扣住了。
「不嘛,就你最好。」
「看!」
我點點頭,有氣無力的回答,「扁桃體發炎,發燒,渾身沒勁,還有你不要在我面前吃可愛多,很刺|激人的好不好。」
他為畢業論文搞了近一個月的實驗,做出來的數據印滿了厚厚一疊的草稿紙,再加上為寫論文熬了三天夜,他的畢業論文可真是嘔心瀝血之作。
我有些奇怪,「你怎麼沒喝的?那天你還跟我講電話的吧。」
系裡保送了兩個外校的研究生,好像自從保送開始她們就開始無所事事,連學期末的二外法語考試,我都瞧見她們偷偷的拿了紙條抄的不亦樂乎,一個跟我關係很好的男生看見之後很不屑的跟我說,「我算是見識了,保送就是抄出來的。」
我瞪著手機屏幕看了半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算是驚喜嘛,這可真是不太好的驚喜,尤其是我這樣病懨懨的樣子,我只好回到,「你什麼時候說要過來?!」
我笑笑,我還想告訴他,保送還是送禮送出來的,找關係找出來的,真正那些卷子上的分數能值多少呢,縱然我是系裡績點最高的,還不是名落孫山。
他親昵的捏捏我的臉,「生病了?」
待我看到薛問樞的畢業照,發現他們強化部人不多,男生還佔了很大的比例,問題是很大比例的男生中,好看的也算是不少。
我忽然覺得有些歉疚,他這麼遠的跑來看我,我卻不能陪他到處逛逛,恐怕他對這座城市的印象只得停留在生病的施莐和炎熱的天氣上了。
我誠懇的評價了薛問樞,「你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強化部的五美之一了。」
我看著他那張很真誠的臉,想了半天問,「薛問樞,你還是處和-圖-書么?」
他翻翻白眼,「不難受,有什麼好難受的,又不是回不來的,我有很多同學都在本校讀研的,再說上海離南京多近啊,沒事回去看看。」
我勉強的坐起來,可是稍微一動頭就「嗡」的震蕩的發疼,我扶住額頭擺擺手,「我回宿舍再洗。」
我一直覺得高中是我一生中最遺憾的階段,現在我卻覺得那只是遺憾的一小階段,因為高中畢業的那天,也在炎熱的夏季,高高的架台上,所有的人站在一起拍照,那天拍了好久,可是沒有一個人有怨言。後來我拿到照片第一次發現,原來大家都在笑,笑的那樣快樂,卻不見得一點傷感。都那麼快樂了,高中歲月還有什麼遺憾。
我還記得答辯那一天,每個人都起的很早,手裡捏著各式各樣的紙條到系裡集合,那天很熱,陽光從碧綠色的玻璃窗直射過來,會議室里空調打了很低的溫度,還是覺得燥熱不安。
薛問樞給我講他們吃散夥飯的事情,他說他們散夥飯是文強和理強在一起吃的,文強的那群小妖精,一個個花枝招展的,理強的那群悶騷男,一個個也孔雀開屏的,散夥飯吃的沒多少,喝的倒一口沒少,最後理強的男生回宿舍倒了大半。
眾人哄堂大笑,她不好意思摸摸頭,「學過的英語全忘乾淨了。」
我的情感告訴自己,再多看幾眼,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可是我的理智告訴自己,來來往往,聚散離別無非這樣,人,一輩子能記得東西能有多少。
「大概要七月初。」
其實,我真的不太記得戀愛的味道,連戀愛中的細節我都不知道怎麼用語言去描述,當我戀愛的時候,從未發生過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有生死契闊的悲壯,所有的戀愛不過是穿插在生活中的點滴。
於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在對話框里「嘿嘿」的笑了好久,然後我問他,「你們什麼時候吃散夥飯?」
我氣的拿枕頭砸他,衝著他吼,「靠!我困死了,你個混蛋。」
大概人到了時隔很久的地步,才會真正的開始審視過去。
可是我也害怕,我已經透支了太多的快樂,是不是結局,會痛得撕心裂肺?
論文改了又改,修了又修,裏面有多少水分每個人心裏都清楚,英語系的論文從來都是一半粘貼一半翻譯一半原創,倒是薛問樞某天忽然很高興的跟我說,「論文寫完了!」
那天我繞了校園走了好久,從前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地方,全被我用眼睛記錄了下來,校史館,老圖書館,逸夫樓,清池,馨苑,燕徊廊,比我初次來的時候看的還認真。
廣東的生滾粥是很出名的,店家肯下工夫去熬,米粒粘稠的放進嘴裏都是入口即化,我沒了胃口吃和_圖_書什麼都覺得難吃,薛問樞一連吃了三碗,連連讚歎好吃。
……
我連忙爬下床,穿鞋子就往外走,可是也沒有勁,頭也發暈,只好慢慢的挪下去,走到超市門口看見薛問樞正在啃著可愛多,東張西望的甚是焦急的樣子。
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都是算著倒計時準備離校的,偏偏畢業典禮前兩天,我忽然發起了高燒,想來我已經好久沒有生病了,乍一生病都覺得是世界末日。
短暫的沉默后,薛問樞瞪著眼睛,衝著我怒道,「施莐,你腦子裡面究竟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生病呢,我還不至於那麼禽獸不如!」
「薛問樞,你離校時候難受不?」
我也傻傻的笑,因為大概我的英語水平已經降到差不多可以參加上海市高考了。
我從未覺得畢業有什麼好傷感的,好像所有臨近畢業的人都會傷感一般,眼淚和擁抱彷彿成為了一種固定的模式,而我,只是想靜靜的度過最後的時光。
我立刻來了精神,「去哪裡?」
大概我覺得我的大學,庸庸碌碌,毫無目標,往回看的時候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可以深藏在心底的東西,只有那些微妙的自娛自樂的情感,沒有寄託的漂浮在空中,虛幻而不真實。
怎麼樣都好,不好也是好,那便是愛了吧。
我有些好奇,這孩子畢業了也不知道亂跑到哪裡去了,於是問道,「你去哪?」
其實,我和薛問樞,不過是世俗間再平凡不過的一對男女。
薛問樞早我三天答辯,他答辯很順利,只是他的研究所的老闆帶了兩個博士生過來聽聽,還給了個皆大歡喜的高分,事後我問他,「論文這麼容易通過,是不是覺得之前實驗做那麼辛苦不值得?」
於是我湊過去摟住他,小聲的說,「對不起,你過來都不能陪你轉轉……」
我被他逗笑了,他伸出胳膊把我順帶摟進懷裡,我的腦袋就枕在他的胳膊上,我問他,「我壓著你胳膊你酸不酸?」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物是人非。
「你們宿舍有人嗎?」
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太陽剛落山,落日的餘輝還掛在天邊,紅霞和金光交織在一起,鋪滿了半邊天,遠處的操場上傳來「加油」的呼喊,校園廣播也傳出舒緩的鋼琴曲。
薛問樞咧開嘴一笑,「話這麼多,看來病的還不算太重,走,我都餓死了,你們學校有什麼好吃的?」
「那你半夜要是燒起來怎麼辦?」他半是勸我半是哄我,「睡這,好歹有個照應。」
「沒什麼,我就是想,要是發生什麼我也不吃虧!」
拍完之後和幾個同學去吃了一頓大餐,點菜的時候,大家都往死里猛點肉,到了一個女生點菜,她看了看,「我要叉圈醬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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