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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滿心失笑：「傻丫頭，我才離開幾天而已。」

他想要記得這樣的蔡滿心，即使在離開之後，不管去如何冰深雪厚的國度，都可以有她的笑容溫暖崎嶇長路。如果不是因為江海，他可能不會有機會遇到她；但正因為江海，他無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看來這次真的有進展。」齊翊笑，「第一次聽你這麼滔滔不絕。」

「我知道。只是到時候天緯走了，怕你這邊沒有人手。」齊翊頓了頓，「我過兩天要去趟北京呢。」

「帶馬斯卡彭乳酪啊！」桃桃大喊，「我要吃齊大哥做的提拉米蘇！」

他嗓音醇和，探詢的語氣讓蔡滿心有一絲莫名的欣喜。「或許用不了太久，我會儘快結束北京這邊的事情。那邊都還好吧？也不用有太大的休整，油漆的氣味太大了。現在還是旺季呢，等到雨季再整修也來得及么。」

「或許，但暫時不會吧，只是有這個打算。」

「沒關係m.hetubook.com.com，我還在等車。」

「我見了幾個老朋友和教授，聽聽他們的建議，或許不會在北京很久。」

齊翊遠遠便看見蔡滿心的身影，她穿了寬大的和牛仔裙，頭髮束高，臉上洋溢著笑容，單純而愉快。他停下腳步，隔著熙攘的人群，靜靜地凝視。她坐在面對噴泉的石階上，微揚著下頜，小腿輕輕搖擺，彷彿正在聆聽一首歡樂的歌。

他希望蔡滿心永遠幸福快樂，而自己的存在，似乎為這一可能平添了諸多不確定因素。

蔡滿心隱隱有些失望：「是啊，一切都回到正軌，你應該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呵，你回學校了？」他笑，「離你家很遠吧？見到鄭教授了么，談的如何？」

「有當初在國外做志願者時認識的朋友來中國，我們約著見一下。他知道一些工作的機會。」

「對了，何洛是不是也要回來？我聽伯父說，她有這和*圖*書個念頭。」

「她當年的男朋友在北京吧，哈，等我回美國前，要讓他請我大吃一頓。」

「嗯，或許在國內，或許去其他國家。」

何天緯又叮囑了幾句，無非是希望她早點回來。

「還不錯，一切順利。」說起下午的談話，蔡滿心興奮起來，「鄭老師建議，是否可以擴大一下項目的範圍，除了恢復河口的紅樹林，同時在上游的藍屏山大規模種植人工林。現在一些新品種的苗木，生長周期比原來短將近一半，單位產量卻有提高。雖然最初要投入大額啟動資金，但是一旦運轉起來，在幾年的收入比銀行的利息要高太多。當然，如何合理規劃布局，有計劃的栽種和砍伐，種什麼樣的樹，帶動哪一些周邊產業，都是需要根據具體情況論證分析的。鄭教授還提了許多其他的想法，她說要我和林業局的人再溝通一下，也還答應做我們的顧問，可能近期就會去峂港呢。」

何hetubook.com.com天緯很不情願地喊著：「老齊，老齊，滿心找你。動作快一些，是長途啊。」

傍晚時下了一陣小雨，旋即又放晴，天邊顯現出絢爛的晚霞來。蔡滿心從學校出來，站在公共汽車站，望著變幻的深紅淺紫，濕潤的空氣讓她格外想念海邊的天氣。忍不住拿出電話來，打回思念人之屋。

「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呢？」

電話那邊窸窸窣窣，齊翊接起來：「滿心么，剛剛洗手去了，沾了些油漆。」

「滿心姐，是你嗎？」桃桃接了電話，大聲喊起來，「是滿心姐，是滿心姐！」她有些委屈地問，「你是不是回去之後見到許多老朋友，就把我們忘記了。我每天都來這邊問有沒有你的電話，每天都失望地回去。」

兩周后，蔡滿心預定了返回儋化的機票，在她離開前兩天，齊翊動身前往北京。他和蔡滿心約在她家附近的廣場見面。天氣很熱，蔡滿心坐在蔭涼處等他。有小孩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cｏm子衝進廣場中心的噴泉里，腳下一滑摔得渾身泥水，卻仍然笑著爬起來，手舞足蹈地嬉笑著。她被那天真童稚的快樂感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何天緯在那邊揶揄：「哈，總算要走路了。就知道有的人在我們這樣的小地方呆不久。」

「哦，我們會打點好一切的。當然，如果你能早點回來就更好了。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回美國了，現在每天只能對著另一個大男人。」何天緯嘆氣，「這算什麼假期啊！」

「哦，是啊……可是我們都覺得你走了很久呢。大尾巴這兩天好勤快啊，和齊大哥一起把房間都整修了一遍。不過多數時候他還是貪玩，現在只剩齊大哥一個人在那邊刷漆，他就跑回來了。」

「好好，答應你們。」蔡滿心一一應下，「齊翊呢？他還在忙著么？」

「是啊，從峂港回來后，都不適應了。過馬路的時候左轉直行右轉都有交通燈，我都快分不清哪個給人看，哪個給車看。馬路又都太和-圖-書寬了，走到一半的時候綠燈就變紅。」蔡滿心孩子一樣地抱怨著，「城市太大，去哪裡都要坐至少一個小時的公共汽車。」

「你不會打算留下來，重投鄭老師門下吧？」

「哦？什麼時候？」

「好啦，有你和齊翊在，我很放心呢。」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怎麼也要等手邊的事情都料理妥當了。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捨得離開峂港。」

「你要找工作？」

「我這次還真沒見到過他。」蔡滿心笑，「你的准姐夫估計是很不待見我，因為當初我從來沒支持過他。」

「倒也不是什麼飛躍，只是忽然覺得路越走越寬了。也發現，自己還有許多事情可以學，可以做。」

「喂喂，你能不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何天緯不滿地奪過電話，「才說了我半句好話，轉過來就不中聽了。我跑回來還不是向滿心報告一下最近這邊的情況？」

「北京還是那麼多人吧。」

或許遠遠觀望，是最適合兩個人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