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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麗江山3·玄武卷

作者:李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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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時懟兮威靈怒 三、皇嗣

第五章 天時懟兮威靈怒

三、皇嗣

「我也要——」滿頭大汗的劉輔沖了過來,險些撞翻了劉英,「我也要他喊我哥哥,我也是哥哥!」
是夜在西宮用膳,我對劉秀提起在長秋宮發生的趣事,劉秀聽后含笑不語。
「去吧。」胭脂憐惜的推了他一把。
「他在喊你哥哥呀!」我笑答。
郭聖通臉色發白,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一般,啞著聲說:「輔兒別胡鬧!」
「我想看看小弟弟。」劉輔不以為忤,「哥哥你不想看小弟弟嗎?」見劉彊不回答,又扭頭去拉扯躲在胭脂身後的劉英,「你也不想看嗎?」
我抿嘴一笑,自此無言。
我抱緊了兒子,笑著說:「早知二殿下這麼喜歡小弟弟,賤妾應當婉拒陛下之意將陽兒託付湖陽公主,直接放在長秋宮皇後娘娘這裏不是更妥貼么?」
面對隗囂的一番投誠心意,劉秀親筆回復:「慕樂德義,思相結納。昔文王三分,猶服事殷,但駑馬、鉛刀,不可強扶,數蒙伯樂一顧之價。將軍南拒公孫之兵,北御羌、胡之亂,是以馮異西征,得以數千百人躑躅三輔。微將軍之助,則咸陽已為它人禽矣!如令子陽到漢中,三輔https://www.hetubook.com•com願因將軍兵馬,鼓旗相當。儻肯如言,即智士計功割地之秋也!管仲曰:『生我者父母,成我者鮑子。』自今以後,手書相聞,勿用傍人間構之言。」
回到宮裡,劉秀自去處理朝政,我按例去晉見皇后。
郭聖通微微皺了眉,卻並沒有表現出不悅來,她神情雖然委頓憔悴,氣度卻仍是雍容華貴,具備皇后風範:「都坐下吧。陰貴人隨駕從征,一路辛苦了。」
「英兒!」我向他招手,「來看看小弟弟。」
你想要個小妹妹和你作伴嗎?
「大姐,謝謝你。」我由衷的感謝。
在雒陽的時候,劉秀接見馬援不下十四次,有十次我都在場,劉秀對馬援懷以仁性,展露的皆是簡易樸素的一面。我不用深思也能猜到,平民化的劉秀,人格魅力有多驚人,馬援被他折服,以至感佩,視為明君,這樣的結果早在預料之中。
郭聖通不耐煩起來,伸手推開劉彊,喚來乳母及一干宮人:「把皇子們帶到外頭玩去,別在椒房裡吵鬧!」
「他也是我的小弟弟嗎?」三歲的二皇子www.hetubook.com.com劉輔好奇的踮起腳尖,試圖看清楚我懷裡的劉陽。
有時候他的見解和目光足以令我汗顏,會覺得自己渺小,見識淺薄,可等不得我靜下心來自卑,他便會笑著誇我:「麗華不愧為管仲後人!」
我抱著他親了又親,直到親得他開始不耐煩,小嘴癟著要哭出聲來。
郭聖通氣色不是很好,臉色黃黃的,氣懨懨的彷彿大病初愈。椒房一團暖意,可我瞧她身子單薄得竟像是不停的在發抖。
太子劉彊一把將劉輔抓了回去,沖他撇了撇嘴。
隗囂甚至親自上書,以報軍情。
劉彊也跑了過來,十分不滿的發泄他的抱怨:「我不要小弟弟!我喜歡小妹妹,我不要小弟弟!」
劉秀這邊和隗囂書信往來,換來的成果也頗為豐碩——成家帝公孫述屢次派出大軍攻打三輔,卻次次被隗囂與馮異聯合挫敗。公孫述意識到隗囂的重要性,於是遣派使者前往天水,送上成家國大司空、扶安王的印綬,卻不料被隗囂直接誅殺了來使。公孫述有了顧忌,不敢再向三輔發動軍事行動。
等洗漱完畢,熄燈上床,劉秀在被中擁住了和-圖-書我,嘴唇貼在我的耳邊,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背,柔聲軟語:「等你身子再好些,一定給陽兒添個妹妹……」
「自家人說什麼見外的話。」她在劉陽的小臉上親了親,「陽兒乖乖跟你母親回宮,得空你娘又跟著你父皇到外頭瘋去,你再到姑姑家來,好不好?」
「娘真是對不住我的陽兒呀!」我抱著孩子差點當場落淚。
胭脂尷尬訕笑,想把兒子拉到身前來,他卻扭股糖似的死活不肯出來,聲音嗚咽,竟像是要哭了。
說到興頭上,我也曾大著膽子對眼下的局勢說上幾句自己的見解,每次卻又不敢多說,怕說多了露出馬腳。然而劉秀卻似乎對我的反應毫不起疑,從不過問我從何得來那麼多的信息,只是耐心極好的與我暢談天下,分析時政,針砭利弊。
我忍不住一陣心疼,這孩子好歹在我宮裡養了一年,說完全沒感情除非我是鐵石心腸。
征西大將軍馮異迎擊,大破成家軍隊,李育、程焉撤退漢中。馮異再次大破呂鮪,各地佔山為王的營寨土寇,紛紛歸附。
文縐縐的話我不是很懂,劉秀便一字一句的譯給我聽。
「母后,我要www.hetubook.com.com小妹妹!」太子執拗的跑到郭聖通跟前,「小弟弟太多了,我討厭那麼多小弟弟,我只喜歡小妹妹!我要小妹妹——」
「他……他在說什麼呀?」他結結巴巴的問。
言語稚嫩,他卻非擺出一副太子的架勢來,扯著劉輔叫道:「我要小妹妹——」
陽兒喜歡小妹妹嗎?
郭聖通雙肩顫了顫,卻沒馬上回答,隔了好半晌才說:「湖陽公主乃陛下親姐,她膝下無子,四皇子托她撫育,添以孺慕樂趣,也在情理之中。」
我垂目不言,輕輕搖晃著懷裡的劉陽。
那邊劉輔和劉彊打鬧嬉戲,尖叫大笑,劉英窩在胭脂懷裡,滿臉眼饞,一副想同去加入卻又不敢的怯怯表情,十分可憐。
成家帝公孫述,集結兵力足有數十萬人,且在漢中郡大量囤積糧秣。建有十層樓船,大量刻制天下各州郡牧守印章。公孫述命手下將軍李育、程焉等人,率軍數萬,進屯陳倉。這些兵力與據守陳倉的亂民勢力呂鮪會合后,向東挺進,直取三輔長安等地。
建武五年,正月十七,我隨劉秀車駕返回雒陽,第一件事便是飛奔至湖陽公主府見兒子。
劉英躑躅,猶猶豫豫的蹭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身邊,舔著舌頭向我懷裡張望。劉陽看到劉英,咕咕一笑,發出哦哦的叫聲。
劉陽不會說話,嘴裏咕咕的發著古怪的聲音,衝著她咧嘴直笑。我注意到他粉色的下牙齦上居然冒出兩點乳白色的牙齒,不由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馬援乃是隗囂的心腹,馬援對劉秀的感官評價直接決定著隗囂對漢的態度。果然,在這次三輔之戰中,隗囂派出軍隊,協助馮異,大敗成家。
劉輔呆了呆,然後突然很奇怪的回頭問郭聖通:「小妹妹?母后,為什麼沒有小妹妹?」
他遲疑的看看我,吸了吸鼻涕,轉頭看向母親。
陽兒困了,眼皮耷拉著,漸漸睡去。
「好了,好了,快點把他抱回去吧,省得擱在我這裏鬧心了!」劉黃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劉陽,一根食指牢牢的被劉陽握在小手裡,不停搖晃著。
劉陽八個半月了,長得肥頭肥腦的,模樣十分討喜。劉黃把他帶得極好,我抱他入懷,只覺得手上沉甸甸的,分量重了不少。
劉英嚇得直躲,雙手合臂,一把抱住母親的大腿,把臉埋在厚厚的裙裾之中。
小妹妹啊……
「我也要小妹妹!」劉輔跟著哥哥亂吼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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