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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香惜玉錄(江湖版)

作者: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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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端木

第08章 端木

端木公子頓了一下,面上露出冷然的神色,「既然如此,我也不願就此放棄。劍訣端木世家勢在必得。那人……我也不會就此無視。只是他身邊兩個女子實在礙眼,倘若是同一個人,以他的脾氣,又怎會容此種下等女子跟在身邊!」
「我靠!煙花女子礙著你什麼……」居生生剛要暴跳起來,卻被習玉按了回去。她低聲道:「公子所言差矣,生生與我姐妹相稱,我從未因煙花女子而去看輕誰。倒是閣下,總是因為身份而去擅自判斷別人,這樣的做法未免武斷專橫。」
她將黃金丟回去,順便從袖子里取出一錠十兩重的黃金,傲然地拍去白衣公子面上,「這是打賞,你倒讓我快活了一會。能讓我居生生動怒,你也不簡單!拿了打賞趕快走吧!十兩,夠你買一千套白色的衣服了,還不趕快去換?你的領口都起毛啦!」
「就是!我要狠狠揍他一頓!」居生生摩拳擦掌,恨道:「早知道就該上少林學功夫!不然早就可以打他個鼻青臉腫!」
端木公子哼了一聲,淺淺嘬了一口酒,喃喃道:「佳人再難得……世間女子多狡詐膚淺,或甘於下賤,或矯揉造作。」今日遇到的居生生乃是其中的極品,輕浮,自甘墮落,造作,玩弄人心……佳人他是沒遇到,倒遇到了一個絕世「賤品」。想到她方才擲黃金過來的神態,他不由有氣,面上更是如同覆了一層冰。他端木容慧還是生平第一次被煙花女子如此侮辱,倘若不是看在韓豫塵的面子上,他恐怕當場就要把她扯成三四截。
從四面八方來到臨泉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鎮里的客棧都住滿了,早上居生生下樓買豆漿,發現馬廄里都睡著人,嚇了她好大一跳。
習玉咳了一聲,很好心地沒有開口告訴她,少林是不收女弟子的。不過這樣也好,她看著暴跳如雷的居生生,居然覺得很開心。不卑微,不畏縮,遇到任何和_圖_書事情都敢直接面對,這樣才是她喜歡的居生生。
習玉見她話也不好好說,硬是擺出千嬌百媚的老本行,不由暗暗發笑。眼見那白衣公子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她心叫不好,只怕是個不好惹的傢伙。基本上,習玉在搖紅坊呆了三個月,漸漸了解到,通常對居生生的美色不感興趣的只有兩種人:一,瞎子;二,極度自信者。這個白衣公子恐怕屬於後者,這種人對女人只有一個態度:冷漠。大約除了他們自己,誰也別想讓他們上心。
居生生撅起嘴,「我愛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誰也別想管我。搖紅坊我待膩了,出來散散心。」說著,她又瞥了一眼坐在首座的那個白衣公子,見他神態傲然,從眼角里看人,眉眼裡儘是對她的不屑,不由一陣惱怒,越發揚起媚笑。
端木公子生氣的同時,居生生在也狠命跺腳,差點把滿頭青絲全扯下來。
他將那塊銀子放去手上把玩,過了一會方道:「既是煙花女子,給錢財買快樂也是正經生意,姑娘有什麼理由阻攔?她讓我的手下快活了一陣,這是給她的打賞,你不如問問她,錢好,還是你好。」
居生生笑了起來,銀鈴一般,「哪裡!小女子向來對江湖大俠景仰無比,今日能親自服侍您,是生生的榮幸才對……」
「做什麼?想揍我?」居生生厲聲問著,將袖子一甩,「難道我會怕?有本事就將我殺了!我倒想見識見識所謂的江湖豪傑怎麼來殺我這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那人三魂去了兩魂,嘿嘿傻笑起來,「杭州城裡,有誰不知道絳紅花仙居生生的芳名?姑娘怎麼會在臨泉?難道不在搖紅坊了么?」
「反正和我們沒關係,我再等兩天,龍門派的人再找不到兇手,我們就強行離開。」習玉一口喝完碗里的豆漿,順便幫念香擦了擦嘴,挽挽頭髮,十足的賢妻模樣,和-圖-書與她那兇惡的口氣完全不成對比。
她拉著習玉要走,白衣公子忽然嗤笑道:「難道不夠?原來是嫌少!吶,一錠二兩的黃金你可滿意?夠你快活一個月了。拿了錢,趕快給我滾出臨泉!不要再髒了我的眼睛!」他掏出一錠黃金,丟去她腳邊。
他看了一眼習玉,輕道:「姑娘好俊的功夫,只怕也是名門弟子,為何與煙花女子同行?不怕辱沒了師門?」
居生生本能地揚起嫵媚笑容,悄悄拋給那人一個媚眼,笑道:「公子是……?如何識得小女子?」
端木公子沉吟了一會,方嘆道:「確實如此,倘若是他……又怎會露出懦弱的神色!果真是面容相似之人!只是太過相似了……不說這些了,韓兄既然身在臨泉,想必也是為了碧空劍訣的事情吧?」
「端木兄?」韓豫塵低低叫了一聲,眼珠一轉,拱手笑道:「果然是端木兄,何時來臨泉的?」
卻說習玉他們在臨泉待了五六日,這裏的各處大小景點也遊玩了個遍,眼見龍門派那些人還是鬧哄哄地,殺人兇手半點線索也無,習玉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
習玉大怒,伸手入懷抓出一把鐵彈珠,立即就要拋過去。居生生使出吃奶的勁拉住她,「習玉,你別動,這是我的事情。」她低聲說著,轉身彎腰將黃金撿起來,在手裡拋來拋去看了看,突然笑道:「二兩黃金,您真當生生是街邊的野花呢!錢您也別破費了,只怕盪盡您的家產,也不夠博來生生歡顏。」
「快點吃,聽說今天通家衚衕那裡有小廟會,人家還打算去逛逛呢!」居生生自己吃完了,就開始催促別人。習玉正在往嘴裏塞油條,聞言瞪了她一眼,越發慢條斯理起來,氣得居生生吹鬍子瞪眼睛。
端木公子不答,似乎對兩個女子的話題不感興趣,他轉著手裡的酒杯,半晌忽然輕道:「跟在那女子身後的人……是不是他?」
「生生和*圖*書姑娘,這是做什麼?發生了什麼事?」韓豫塵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他快步走過來,見情勢危急,趕緊先將兩個女子護去身後,抬眼望去。一見白衣公子,他也是一愣。
「公子,尊姓大名啊?」她乾脆靠了過去,雙手輕巧地攀去那人肩膀上,見他腰上掛劍,不由輕道:「原來竟是江湖俠士,小女子多有冒犯,公子原諒則個……」
「端木兄此言差矣。」韓豫塵笑了起來,「司馬習玉秀雅文弱,居生生嫵媚嬌艷,分明是兩位絕世佳人。想不到時至今日,端木兄的脾氣還是不改,端木世伯想必一定為你的婚事十分操心吧?」
「……生生?這不是生生姑娘嗎?」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居生生莫明其妙地回頭,就見鄰座坐著五六個人,清一色的白色衣裳,坐在首座的是一個青年公子,面容俊秀,態度倨傲,見居生生望過來,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渾不在意。而說話之人卻是坐在下首的一個年輕男子,細長眼,癟嘴巴,極是普通。
那人顯然已經神魂顛倒,渾不知身在何方,他抓住居生生的手,有些語無倫次,「在……在下如何有這個榮幸……生生姑娘……」在座其他幾個人都暗暗皺眉,覺得丟人而且尷尬,白衣公子的眼神更暗了。
習玉胡思亂想的時候,居生生的手已經搭去人家下巴上了,「大俠真是風塵僕僕地,鬍子都長出來了,生生今日剛好有空,不如讓生生服侍您?」
白衣公子臉色陰沉,定定地看著她,她絲毫不懼,沾染了怒色的雙眸狠狠瞪著他。他的目光忽然移去習玉身後嚇到臉色蒼白的念香身上,臉色陡然大變,不可思議地看著念香,張口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她大笑起來,白衣公子悚然變色,在座眾人提劍而起,一時間客棧正廳寂靜無聲,許多人都避了開去,不想惹麻煩。
白衣公子緩緩抬手,將銀子接住,目光里有和-圖-書掩不住的訝然。在座眾人一見自家公子受挫,立即站了起來,一個中年女子柳眉倒豎,張口就要斥責。白衣公子忽然擺了擺手,「玉鳳,坐下。」他的聲音清朗低沉,倒是出奇地好聽,只是稍顯冷酷。眾人立即坐了回去,而方才與居生生搭腔的年輕男子也嚇得臉色鐵青,再不敢抬頭。
「廢話!」居生生回頭大喊,「我可是花魁居生生誒!怎麼能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她的神色是那麼兇惡,嚇得念香抓住習玉的衣服縮取她身後不敢動彈。
她話還沒說完,忽聽腦旁勁風吹過,似是有什麼東西飛速擲了過來。居生生來不及避讓,只聽習玉將凳子一踢,縱身而起,袖子在她臉上輕輕一拂,手指間輕輕巧巧地拈住一錠碎銀子。居生生不由駭然,如果她被這錠銀子砸中,只怕當場就會頭破血流!想到這裏,她恨恨瞪了一眼白衣公子。
「什麼東西!那人是什麼東西?我居生生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得那麼不堪!氣死我了!」她拿面前的柳樹發泄,又是踹又是拽,沒幾下就丟了滿地的柳枝。
「這個碧空劍訣,就那麼牛?哇,我看全武林的人都來這裏了吧?客棧都擠滿了,剛才樓下還有人為睡柴房的什麼位置而大打出手呢!」居生生一面大口吃著油條,一面大聲說著。和習玉待久了,以前在搖紅坊的一切禮儀都拋去了腦後,一點吃相都沒了。
習玉將銀子拋回去,淡然道:「她只是一個毫無功夫的小女子,閣下未免出手太快。」
白衣公子收起先前的訝異神色,竟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拱手道:「今日清晨剛到。韓兄好雅興,有兩位佳人同行,遊山玩水好不愜意。」他命人再取幾張椅子過來,請他們坐。生生賭氣不去理他,拉著習玉的手走出了門,頭也不回。
習玉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撫著手裡的葫蘆絲,一面輕道:「剛才還挺冷靜的,沒人了就開始發瘋。」
hetubook.com.com乖,不怕。不要和母老虎計較。」習玉柔聲安撫著他,換來居生生更加暴怒的狂吼,「習玉!最該安慰的人是我好不好?!」
這番話侮辱意味如此重,習玉登時按捺不住,臉上一沉,張口就要理論。居生生忽然掩住她的嘴巴,對白衣公子微微一笑,「公子爺,生生在小小杭州也算略有薄名,您那點銀子,大約只夠小女子買點水粉,連好些的胭脂也買不起呢!江湖俠士向來節省,小女子也知道,不敢多做要求。那錢,您就收回去吧。」
習玉嘆了一聲,「生生,你該做的都做了,要氣的人也被你氣到了。剛才我還說你像個樣子,現在又成了小孩子。難道非要去揍他一頓你才甘心?」
韓豫塵搖頭,「那倒不是,在下對此物向來沒有與天下英雄相爭的意思。在下受人所託,一路尋人而來。湊巧而已。」他將習玉得罪龍門派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輕道:「雖說天下相貌形似之人多如牛毛,但名字相同的形似之人在下卻從未見過。總是一個線索,在下不想隨便放棄。」
韓豫塵勾起嘴角,搖頭道:「在下也不知道,天下同名之人何其多,縱使相貌相似者,也多如牛毛。端木兄,倘若真是他,你我二人又怎可能安然在此飲酒?」
韓豫塵輕笑一聲,「端木兄取笑了,佳人並非在下的,不過是同行的夥伴而已。生生姑娘脾氣暴躁,惹惱了端木兄,還請不要太計較。」
韓豫塵今天不見蹤影,這個人神神秘秘的,動不動就玩失蹤,對他的來歷年齡特長等等,他們一點都不知道。至於他接近他們懷著什麼目的,是好是壞,習玉也摸不著頭腦。
白衣公子挑起眉頭,習玉看不出他究竟是生氣還是鄙夷。這人與韓豫塵的風流溫柔不同,與念香的俊美文秀也不同,他好像一塊冰,高貴,潔凈,冷漠,白衣勝雪,烏髮如絲,倘若不是面上神色過於倨傲令人不敢親近,實是一個翩翩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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