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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珧一頭撲到在問診沙發上，再起不能。

蘇何卻極其認真，捏住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很難抵擋這種毒藥型男人的誘惑，我完全能夠理解。但這人真的不安全，豪宅、名車、大量來源不明的財產，沒有詳細身份記錄。只有兩種人可能是這樣，第一，他做非法生意。第二，他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當然，也可能是……重口味富翁包的。」

「你……你看他那副樣子，我再傻也不可能惹禍上身呀！」江珧感覺自己暴躁的都快得癔症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是人類啊啊啊！

卓九依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江珧無語看著這張面癱臉，只想說大概2012來了的時候，他依然會用這幅死樣子來面對。

江珧苦笑，心道人類的關係怎麼可能查到妖魔原型。

「那你覺得就這麼租個房子跟女朋友同居，能過得舒服嗎？沒房，以後扯證生孩子，你捨得讓老婆大著肚子上下爬九樓？房東趕人，你就拖家帶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江珧已經在門口站了五分鐘了，雖然不想撞破這老師訓斥學生的尷尬一幕，但實在也不能繼續聽別人成長經歷之類的隱私。她放重了腳步假裝剛剛爬上九樓，掏出鑰匙開門走進去。

「這個先不提，你來得正好，我有正事要問你。」蘇何站起身，美目微合看她：「你跟那節目的編導是什麼關係？他有對你做過什麼嗎？」

老先生激動的訓斥到：「我把你介紹到建東是讓你磨練技術拓展人脈的，你這不上進的混賬東西倒好，不坐班、不接出差的項目，你以為自己是哪尊神啊？我打了一圈兒電話，從建東的老闆到你師兄弟，都沒人見你出門應酬過。我不指望你獨來獨往的臭脾氣畢了業就能變，可你整天窩在家裡不出門，是想一輩子當個熬夜畫圖給人打工https://m.hetubook.com.com的馬仔啊！！咳咳咳……」

「租房嗎？不是北京人，看來家境也一般。建築行業很辛苦的，不過賺得也多，只要人靈活技術過硬，積累幾年還是可以混出頭的。這支是潛力股，你先別著急，揣著再看看。」

蘇女士微微一笑，一副業內專家教授的樣子道：「集體癔症是一種心理疾病，有病，就得治。」

「兩次，那神態語氣絕不是一般關係。」蘇何察言觀色的段數可是職業級別，冷冷道：「看來他提前做了功課，知道我是你的親戚。那我也不需要客氣了，這兩天找朋友探了探他的底。」

「是誰忽悠你上節目的？沒覺得不舒服吧？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蘇何啐了一口：「心理衛生研究所全市獨一家，論資歷論成果論相貌，老娘在所里綜合實力名列前茅，不選我還能讓隔壁那個禿頂去？影響全體從業人員形象！」

「明白了，明白了。沉醉溫柔鄉，連門都不想出，原來如此啊。」老先生敲著桌子，顯然不相信卓九沉默的否定。

卓九……你是存心想氣死他是吧？咳嗽加喘氣，江珧都忍不住同情這位老先生了。

「寶貝兒，明天出發，目標武漢鬼屋~」

她覬覦的，好像是人家的肉體……

「鎮民全體得了精神病是你經過考察后得出來的結論？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只是搖了搖頭而已吧混蛋！

在所有已知劇情結束后，一張從未想過的熟悉臉龐出現在熒屏上。

這個理由恐怕連她自己都騙不過。

「老師，喝水。」

蘇何不耐煩道：「鎮定！老娘天生麗質，上個電視有什麼好奇怪的。」

表姐蘇何一甩艷麗形象，身著深色職業套裙，淡妝盤發，口吻篤定道：「聽到謠言的時候，一些意志比較薄弱的人會受到暗示誘發精神障礙，像『和_圖_書老鼓長毛』這種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也會信以為真。從眾心理是很可怕的，謠言越傳越廣，就會發生龍王鎮這種群體迷信的情況。」

蘇何世事洞悉精明強悍，三言兩語剖析了一遍。江珧心頭悶悶的，雖然明白表姐的愛護，但對這種市場選貨的形式實在沒有好感。

蘇何並沒有因此放過帶子，抓著她的肩膀猛力搖晃，做咆哮狀：「你媽親手把你交付給我，我絕對不能眼睜睜看你墮落！你不想傳染上A字開頭的絕症吧？！你不想跟一滿臉褶子懷孕七個月肚皮的老頭子分享一根雞雞/吧？！你不想因為協助販毒拐賣婦女跨國犯罪入獄吧？！聽老娘的話，不許跟這長著小三臉的妖孽交往！！！」

蘇何眨眨眼，平靜道：「我的意思是，精神交往不可以，肉體稍微占點便宜無所謂，畢竟如此傾國絕色一輩子很難遇到的嘛。」

「卓老是我最敬愛的恩師，他仙去時鄭重委託我照顧你。你從小孤僻，但學習勤奮刻苦，性格誠實沉穩，跟卓老師簡直一個模子澆出來的，我是真心的想把你托成材。你呢？考出個註冊建築師證就不肯繼續努力了，一年十萬塊錢的掛靠費就讓你滿足了？租住個伸不開手腳的小破房子就滿足了？老師在天有靈……我可沒臉去見他！」

江珧噗的一下，華麗麗的噴了。

江珧一愣：「你說圖南？」

江珧一口氣提上不來，差點背過去：「你……你、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點嗎？！職業道德還剩下一渣渣嗎？」

隔著大門，江珧清晰聽到一個男人在大聲咆哮。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個年紀不小的老先生。卓九有親友的來拜訪嗎？江珧猶豫著，站在門口一時不敢進去。

「一雙桃花眼，滿身風流債，真沒想到這世上會有如此妖孽的男人。」

喝了一杯奶茶兩杯咖啡，直到離開蘇何的辦公室，江珧都壓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cｏm根沒敢告訴表姐她做了關於卓九的夢。那個有著銅色肌膚，汗水順著背脊緩緩流下的夢。

一回生二回熟，受過一次坑爹的刺|激，江珧比上回淡定了，只單純覺得一個工科精英這樣目不轉睛鑽研神棍節目非常搞笑。

老爺子不愧是專家教授級人物，見微知著舉一反三，胡扯能力怎麼這麼強大啊！

卓九搖搖頭，彎腰給他倒茶。

江珧一歪，從凳子上摔下來，差點流產。

第二期節目《鼓惑人心》正式播出，忠實觀眾卓九尹依舊捧場，捧著碗邊吃邊看。

鼓剛買來的時候，為什麼沒人發現毛沒刮乾淨？

她只是一介普通人類，喜歡穩定的環境，可靠的伴侶。可自從任職非常科學欄目組后，生活就如同脫韁的草泥馬一樣……奔向一種非常詭異的未知方向。那麼，僅僅因為卓九是一個做飯很好吃、擁有正當職業的人類，才他產生好感的嗎？

「沒精神交往，那肉體交往呢？」蘇何懷疑地看著她。

江珧被她講得啞口無言，完全無力辯駁。

一直悶不吭聲左耳進右耳出的卓九，這時候竟然開口了：「新的限購令下來了，沒有五年交稅證明不能買房。」

「我怎麼覺得出了校園圈子那麼小呢……台里那麼多美女，人人都有兩把刷子，相比之下我就是一沒見過世面的土妞。」江珧悶聲抱怨。

但是，為什麼蘇何一提到可以『戀愛結婚的男人』，她就馬上聯想到了卓九？

「最後，我們請來了市心理衛生研究所的蘇何醫生做特邀嘉賓，讓她來為這次的節目做個結語。」

「這就是你不上進的理由啊？」

「人品過硬，相貌堂堂，收入穩定……」江珧小聲喃喃著，腦海里似乎有了一個模糊的目標。

蘇何哼了一聲，緩緩抿一口咖啡：「奶粉質量、疫苗問題，別說是我，這種群體事件隨便挑所里任何一個人去講解，結論ｍ.ｈeｔｕｂooｋ•com•cｏｍ都是統一口徑——集體癔症，你待怎滴？你知道真相，你去說啊，看有沒有國內媒體敢播！」

「呦~最近身邊有符合這三個條件的？」蘇何鑒音辨色，立刻抓住了話題：「什麼行業的，收入如何？家境呢？」

江珧聽見大門關上，才從卧室里走出來，沉著臉問：「你怎麼不解釋清楚？」

江珧吐槽無力，眼看著他洗刷茶具，又新泡了一壺鐵觀音端上來。

江珧只怕表姐也像陳院長那樣被催眠過，仔細打量，卻看不出什麼跡象。

客廳里坐著個頭髮斑白帶著眼鏡的老爺子，看穿著氣質，不是研究員就是大學教授。見她進來，愣了一愣，轉頭望向站著聽訓的卓九：

江珧幸災樂禍地等待結束語，但她錯了，錯在不該低估圖編導的坑爹程度。

江珧臉都抽搐了，用同樣音量吼回去：「我才沒跟他交往，誰會跟那種不靠譜的坑爹貨交往啊！」

蘇何哦呵呵地笑起來，肆無忌憚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老娘收了三倍專家諮詢費，說誰有病誰就有病~」

老先生琢磨著只要卓九肯貸款買房，以後月月還貸養老婆，就必須上進努力了。果然擒賊先擒王，抓准關鍵點才能成功說服這個八頭牛拉不回來的倔強學生。他想著剛剛那姑娘也算端莊貌美，說不定明年就可以喝徒弟的喜酒，心中甚喜，喝了幾口茶告辭走人了。

江珧不知怎麼打招呼，點頭笑了笑換上鞋就趕緊跑進自己卧室關上門。可惜老房隔音效果實在很差，接下來的對話依然被迫聽得一清二楚。

被圖南催眠的陳教授一臉嚴肅地說出了「老鼓長毛是因為製作的時候毛沒有刮乾淨」的偽科學結論，隻字不提龍王廟雨中大火、牛皮鼓失蹤的後續奇聞，江珧眼前幾乎出現了觀眾們摔碗拍桌的幻覺。

江珧嘴角抽動：「他提起我了？」

大廚前腳剛走，圖南的電話後腳就到了。

「和-圖-書唔，才剛剛認識，怎麼會打聽人家賺多少啦。」江珧翻過身，望著天花板道：「是跟我合租的同鄉，建築師，說話少，有點潔癖。」

「這是一起明顯的集體癔症現象。」

咆哮以猛烈的咳嗽結束，江珧聽見杯盞響動，卓九的聲音平靜如常，語言簡潔依舊：

梁厚已經把自己的皮拿走了，圖南啊圖南，看你這次怎麼圓謊！

老先生繼續推理道：「北京房價是很高，不過依你的償還能力，貸款買個大點的地方根本不成問題。手裡攥著一級註冊建築師證，你多接幾個大項目多出幾趟差，錢不就來了嗎？」

「我去買菜，想吃什麼。」

江珧嘟囔：「全京城多少心理醫生，那怎麼就正巧挑上你來做《非常科學》特邀嘉賓啊？」

蘇何扭腰坐在沙發邊上，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好了好了，不調戲你了。我只是擔心你年輕經驗少，在感情上栽跟頭。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滿街都是，這個不靠譜，別的選擇不是大把大把的。」

整個鎮的人都知道這鼓是最近兩年才長毛的，難道幾千人眼神全部出毛病？

「你個死心眼兒的傻孩子，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咱們又是建築圈裡混的，只要你肯，買房路子多得是。明後天你帶著所有證明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老師別的幫不上，人脈還是可以的。」

「那是因為你剛剛畢業嘛，我來給你分析分析。」蘇何溫柔地道：「家世清白，名校畢業，長得美身材好，還在中視做女主持。珧珧，你在相親市場上的身價其實很高，一定能找個人品過硬，相貌堂堂，收入穩定的好男人戀愛結婚的。」

卓九把招待客人的茶盞收進托盤裡，低著頭回道：「我說了，他不信。」

「這就是成人的世界了。」

江珧衝進蘇何的辦公室，砰地一聲把門甩在背後，連珠炮般叫道：

「你！你……哎……」一聲滄桑的嘆息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