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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打不打，把賬結了再打。」大虎回身招呼一聲：「把桌子搬了，給他們騰地方。」

王百合苦笑下說謝謝，便是看著輸液管發獃。

落魄寫手張怕同志只好調頭出去，往右拐沒多遠，能看到幾家還亮燈的小店，其中一家是大虎烤肉。

走廊空蕩，一個人的腳步有些冷清，張怕很有種失敗感覺，想殷勤一下，人家都不領情。

王百合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美女，勝在清秀，不過現在都靠化妝，按照網紅的標準倒飭倒飭，誰敢說不是美女？

「打完電話才揀的。」胖子說：「明兒晚上還大虎，我請客。」

十七個人湊一起，這頓酒有的喝了，有聊天的有划拳的還有罵人的，反正亂熱鬧。

胖子從屁股兜摸出個手機：「蘋果最新款，六千多。」

「你搞了六千多，就請我們吃烤肉？」張怕又說：「四個大老爺們吃九十九，我可不好意思來丟人。」

「打電話沒接。」胖子回道。

胖子在後面喊道：「走個腦袋。」

緊趕慢趕到家，先把房東家的門關好，再回屋打字。

張怕伸出大拇指：「你牛。」又轉回身跟對方說話：「聽見沒，讓你們結賬。」

炭長跟服務員趕忙來收拾桌椅板凳，還有啤酒箱子啥的。

往百合說：「不用了，又說麻煩你了。」

晚上住院，點滴會一直打到凌晨，王百合要守好病人。

「是誰？敢來幸福里扎刺，弄死算了。」說話的是烏龜，理個烏龜殼一樣的短髮。

「大哥，不會報警啊？」

ｍ.ｈｅｔｕｂook•coｍ•coｍ烤肉店老闆大虎很壯，穿個小背心走到兩幫人中間，大咧咧說話：「打完了吧？打完把賬結了，碎了的啤酒瓶就不要錢了，誰結賬？」

王百合說：「我跟單位請假了，謝謝你。」

「大哥，都打成這樣了，不報警也不去醫院？你們仨是棒槌啊？」張怕苦口婆心說道：「這地方叫幸福里，幸福里知道么？混混的天堂，流氓的搖籃，趕緊走吧。」

鼻子插衛生紙那傢伙抽掉衛生紙，狠狠往地上一丟：「靠，被打死也不能結賬。」

大虎走過來喊：「小點聲，你們在這一坐，誰還敢進來？說你呢，把衣服穿上。」

張怕撓撓頭：「那你們打。」雙腳蹬地，讓自行車往後倒。

正說著話，對面跑出來幾個小子，看見他們幾個紛紛停步，當頭一個問話：「怎麼回來了？不打了？」

張怕嘆口氣，雙臂橫著壓在車把上，雙手搭在一起，下巴壓在手上面，看著對方三個人無奈說道：「你們是哪片的？」

王百合想了想：「那我回去收拾點東西，一會兒過來。」

「不用來了，真的，謝謝你。」王百合一臉愁容。

「打架，趕緊的。」

「丟什麼人？我們主要是喝酒，是吧土匪？」

去醫院之前寫了一半，現在快速補上後面情節，在十二點之前完工，上傳文章了事。然後穿衣服出門，騎自行車又回去醫院。

土匪一臉兇相：「是個腦袋，你弄個手機，我們仨呢？別廢話，一人一和_圖_書千。」

坐好后，烏龜問胖子：「沒喊大貓？」

看他回來，王百合說麻煩你了。

張怕恩了一聲，說我先走了，快步離開。為了不斷更新，輕易不打車的張大俠打車回去。

王百合說不用，語氣很淡，不過過會兒又說：「麻煩你件事行么？我媽住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我還沒開工資，你能不能先把下個月的房租交了？」

「幹嘛？」張怕問道。

「報個屁警，揍他們。」胖子很橫。

「那我回去，一會兒再來。」張怕說。

「不用了。」王百合跟老娘言語一聲，回家休息。

「六子、老孟、烏龜，他們說馬上到。」胖子回道。

更講究的是關公，是否拿刀，是否騎馬，是否開眼都有講究。用迷信的說法是，紋龍和關公，如果背不起來或是沒紋好，會有血光之災。

「喊個屁，一天摳搜的。」六子問胖子：「昨天晚上喊他沒？」

張怕繼續做說客，勸那三個棒槌：「你說你們，打完架倒是跑啊，看看，要結賬了吧。」

「我靠，你誰啊？」對方有個鼻子堵著衛生紙的傢伙罵道。

張怕跟阿姨說會兒話，告辭離開。

張怕琢磨琢磨：「那我回去了。」開門出去。

這玩意是有講究的，龍這種神物，你背在身上，要看能不能抗得起來。尤其不能過肩，一條龍壓在肩上，得有多大擔當？不過還說，要是龍在腰上就是它背著你。

張怕說：「我自行車停在外面……」

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是張大先生的經營理hetubook.com.com念，這個下午，他和那堆賣不出去的書出現在市一技校門口，可惜時光荏苒，空耗蹉跎歲月，下午四點半又原樣帶箱子回家。略一收拾，趕去醫院。

「五百也行，再吃飯唱歌桑拿一條龍。」

騎車往回走的時候接到胖子電話，說是大虎烤肉，趕緊的。張怕說就到。

「我靠，憑什麼我們結賬？」鼻子插紙巾的傢伙喊道：「你等著，有本事別走。」

蹬著自行車回家，街道一樣冷清，越往北走越冷清，等回到幸福里，除道口有兩盞路燈閃亮，通往裡面的道路一片漆黑，倒是有人家亮燈，卻也被黑暗掩住。

張怕轉頭問：「不讓走，你請吃飯？」

大虎站著沒動，再問一次：「到底誰結賬？趕緊的。」

張怕說：「拿了手機還喊我來？」

來到近處才發現，兩幫人已經打過一次，胖子這邊是四個人，有倆腦袋帶傷的，流了一臉蛋子血。對方三個人，衣服打破了，每個人的臉都是腫的，嘴角、鼻子都有血漬。

張怕說：「他們要打架？」

這一晚上凈瞎折騰，睡著已是下半夜兩點半。

大虎走到胖子面前：「你先來，九十九。」

大虎收了錢，又去對面仨小子那裡收錢，說過幾句廢話，收了一百多塊錢，然後仨小子低頭猛踅摸，到處找東西。

張怕有點不知道做什麼好，想了想說：「你明天上班，我替你吧，你回去休息。」

張怕嬉皮笑臉了一個：「給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張怕無奈的搓把臉，回頭問胖子：hetubｏｏk•coｍ.cｏｍ「你找了多少人？」

「謝謝你了。」王百合又不說話了。

「你不是寫字么，誰敢找你？趕緊來。」胖子掛斷電話。

張怕把自行車騎上人行道，騎到兩幫人中間停住，腳蹬著地問道：「又怎麼了？」

王百合搖頭道：「我不能走，你回去吧。」

張怕手機忽然震動一下，拿出來看，是新聞，鬱悶地把電話揣回兜里：「大半夜的亂髮什麼新聞？」跟胖子說：「先走了，你們溜達吧。」蹬車子回家。

「靠，嚇唬我們？我們也喊人了。」一個眼睛被打腫的青年喊道。

孫易說吃過了，又說沒什麼大事，自己能行，你要是有事情就回去忙。

等女兒離開，房東阿姨孫易向張怕道謝。張怕說客氣了，又問有沒吃早飯。

張怕多勸一句：「回去休息吧？」

不用問，仨傢伙肯定吃虧了。張怕蹬車子攆上胖子：「占什麼便宜了？」

張怕說：「我給你們分析啊，不管你喊了誰過來，不是人情啊？你們得花多少錢擺平這個人情？老實把賬結了走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讓他們把我們賬結了。」胖子喊道。

張怕在門口買箱礦泉水，又買倆罐頭，帶進病房。

「一條你個腦袋，就大虎烤肉，愛吃不吃。」胖子還價道。

「我靠，搶錢啊，一人五百，愛要不要。」胖子說道。

張怕再轉頭跟對方說：「聽見沒？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被人燉了。」

張怕說：「應該的，租你們房子，就算緣分。」

胖子說：「就這三個孫子，今天不弄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沒完。」

二人一交接，張怕回家對付口飯，搬一箱子書出門，繼續賣書生涯。

這幫傢伙，一半有文身，六子跟老孟是滿背龍。

「能，能，不過得明天，身上錢不夠。」張怕回道。

王百合說謝謝，說問過醫生，如果這兩天狀態不錯，大後天能出院。又說：「我媽現在挺好的，自己能動能去廁所，晚上不用陪床。」

換上誰攤上這麼一個爹，都會一臉愁容。

胖子看看對面三個人，拿出一百塊錢，轉身道：「咱們走。」帶頭往幸福里走去。

路上找銀行取一千塊錢，去醫院第一件事是交房租。張怕點出七百塊錢：「先交倆月的，要是住院錢不夠，告訴我一聲。」

他蹬自行車過來，看到兩幫人相對而立，胖子衝著對方猛罵。

「打什麼打？回去睡覺，明兒晚上烤肉。」

「我愛刻絲你個歪的，烤肉不叫我，打架想起我了？」

人來的很齊，不光有昨天出現的七、八個人，常在一起瞎混的差不多都來了，一共十三個男的，另外還有四個女的以家屬身份出現。

王百合還是一臉愁容坐著，張怕放下早點說：「你回去吧，一會兒上班。」

剛到路口，胖子打來電話：「來大虎，趕緊的。」

「喝酒吧，費勁。」烏龜總結道。

隔天起床，先編會兒故事，看眼時間，買兩份早點送去醫院。

「那你回去睡會兒，中午再過來。」張怕很好心。

反正就是住院室說的那一些話，張怕在醫院守到中午，王百合拿臉盆、毛巾、肥皂那些東西回來，也是帶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