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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醫生挨打，胖子不爽，趕到醫院一看，錢醫生躺在病床上發獃，頭上貼著紗布，臉上有淤青。

「哼。」美女輕哼一聲，跟錢阿姨和錢誠打個招呼，告辭離開。

於是就走，回去那個叫幸福里的美好家園。

胖子進門問：「怎麼搞的？」

確認好地址，胖子喊服務員結賬，跟張怕和烏龜說：「醫生被人打了。」

張怕說：「你倆能長點心不？都這樣了還動手？我動你腦袋！沒看醫院都不管？」

張怕堅決不承認：「不是我，我沒見過你。」

沒個正型的人就是有這點好處，隨便說什麼做什麼都能找到膚淺的快樂。有快樂就是幸福，再膚淺也是快樂。

美女還想給錢，錢誠說：「晚了，我想休息，你們都回去吧。」

胖子說：「你看阿姨這精力，這精神，那是絕對的龍精虎猛，你還是多擔心自己才對。」

「買飯去了。」錢誠說，「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錢誠回話：「我沒事，真的沒事，謝謝你。」

胖子想了想：「張怕說的對，走吧。」

走廊里響起高跟鞋的聲音，很快房門再次推開，走進來個美女，打眼一看，真高。

這地方有四五個人或站或蹲，守著一塊扯起來的白色橫幅，上面寫著「冤」字。

錢誠說：「你都買多少水果了？別買了。」

錢誠說不用來了。主任笑了下，又跟胖子等人點個頭，轉身離開。

「廢話，你娘就你一個寶貝疙瘩，你又是大醫和-圖-書生，是你娘的驕傲，好好活吧。」胖子問，「阿姨呢？」

張怕搖頭：「沒有。」

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些人，不過沒在意。現在一想，應該是毆打錢誠的病人家屬。

兩所學校有個共同點，每周最少有一天中午要宣讀處分決定。別的學校都是讀新聞、放歌，或是表揚這個表揚那個。這兩所學校周廣播的主旋律是宣布處分決定。

在公共汽車上呆了二十多分鐘，得虧不堵車，很快到站。

等結過飯錢，三人出門打車去醫院。

張怕轉移大家注意力，問錢誠：「你真沒事？」

說起小時候的事情，還要多提一句幸福里的光輝事迹，幸福里的孩子以中街為界，幸福東里的孩子讀第三小學，幸福西里的孩子讀實驗小學。

「知道了。」美女這才有時間跟錢媽媽打招呼，「你是阿姨吧？你好，我叫于小小。」

「我們知道。」胖子回道。

張怕說：「你這嗓門，就是有小偷也不敢下手。」

說回醫生，就因為胖子那一次兇狠砍人，醫生一輩子記他的好。而從那以後，不要說外校，本校也沒人欺負醫生，除了胖子自己。

離開住院部，從正門出去，在門口站上一會兒。

不過，醫院的情況不比幸福里好多少，想要真正成長為別人眼中的精英，要會做人。

烏龜馬上起身：「在哪？」

胖子說：「你就是太善良，我都納悶，幸福里怎麼能長出你這麼個怪胎和*圖*書？」

胖子笑道：「你就壞吧。」

「那成，走了啊。」張怕說。

等主任一離開，胖子問：「醫鬧？」

這是間單人病房，剛說兩句話，錢誠的科室主任進門，問感覺怎麼樣。

「又說一遍。」錢誠說，「趕緊回家吧，我沒事。」

「你們好，小錢被病人家屬毆打，你們要多安慰多照顧。」

胖子說：「那你躺著吧，我們走了。」跟錢媽媽道別，三人出門。

「不用來看我，還是照顧你家病人，我沒事。」錢誠說道。

張怕說：「去點菜，咱也擺滿一桌子。」

下車往家溜達，意外的是，經過大虎烤肉時看到龍小樂那輛跑車。

胖子問：「你的病人？」

「我不怪。」錢誠說，「不管有事沒事，我肯定得住幾天院，我媽那面，幫著看一下。」

胖子不屑道：「不一樣是人？不一樣怕痛？」

「委屈你了。」主任說道。

醫生是外號，本名叫錢誠，但也是真的醫生。幸福里那麼大地方，就出這一個醫生。有句話是出污泥而不染，錢醫生差不多這樣，生活在一群渣滓的周圍，在全市倒數的小學、初中讀書，硬是憑成績考進市裡最好的重點高中之一，接著又考上北大醫學院。

張怕說：「保持你的這種狀態，堅持下去，我看好你。」

因為多出胖子三個人，主任說：「我那面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

後來醫生讀大學，再後來畢業回省城，憑藉學校ｗww•heｔｕbook.ｃom•coｍ名頭和成績找到接收單位，算是有了落腳之地，也是有了可以預見的美好未來。

錢誠說沒事。

胖子讀書那會兒，工讀學校開始改制，沒趕上當初的瘋狂歲月。再往前幾年，市工讀學校每學期都來接幾個學苗，市工讀學校跟這兩所小學簡直是魚和水一般的親密。

醫生沒有爹，就一個娘，辛苦拉扯大。小時候，胖子總欺負他。可有一次，外校生欺負醫生，胖子很生氣，一群王八蛋連幸福里的人也敢動？一個人拿菜刀追砍四個人，追了八條街，結果是一人住院，另幾個嚇得好幾天不敢上學，有一個轉學的，還有個搬家的。

胖子說：「打個屁，醫生是被打，你還能去打醫生？」

「前天晚上？要不就大前天晚上，她在幸福里問路，我說不是本地人就走了。」張怕問，「我沒說錯吧？我確實不是本地人。」

「不管有沒有事，你得在病床上躺幾天。」主任看看胖子三個人。

是啊，家裡死人，你再去揍人家，未免太過殘忍。

張怕說：「拿什麼管？老實的千萬別惹事。」說完話想上一想，又說道，「你看郭剛穿什麼戴什麼，說實話，他能親自來見我，我都吃驚。」

就目前來說，錢醫生做的只能算是湊合，反正是憑本事吃飯，不怕餓死。倒是因為他的專業技能，幫過胖子、烏龜等人，大家關係便是越來越好。

「哦。」美女有點不甘心，想想說道，「我明ｈet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天來看你。」

胖子剛想說話，電話響起，聽上幾句問道：「在哪？」

這時又有人進門，是一個年輕女醫生，相貌普通，手裡拎個西瓜。

「無所謂。」胖子說，「可惜那麼好一桌子菜，居然沒吃到。」

原因是一雙七八公分的高根鞋，加上本來一米七幾的身高，想不高都難。

美女再稍稍寒暄幾句，又看向張怕幾個人。胖子和烏龜一眼帶過，在看張怕的時候略一猶豫，多看一眼問：「咱倆見過？」

張怕嘆氣道：「我這一輩子絕對會毀在你手裡，我點過，自從認識你以來，真的是三天打一架。」

「不管怎麼說，都是要謝你，不然挨打的是我。」女醫生說道。

「要。」張怕說道。

胖子小聲咕噥一句：「這麼大的個子……小小？」

「謝謝你。」女醫生說，「連累你了。」

「我用你看？」錢媽媽拎盒飯進門，「好好養你的傷，別瞎操心。」

胖子鬱悶道：「人家是海鮮大餐，咱這有什麼？擺一桌子鹹菜？」停了會兒再問，「郭剛那裡不管了？」

烏龜說：「你倆這大嗓門是幹嘛的？說相聲？賣藝？要我幫著收錢不？」

不過，對於胖子的惡作劇，醫生完全不生氣，他覺得是自己人。

「客氣什麼。」美女穿的很好看，一雙大長腿無比耀眼。說著話從包里拿出疊錢，「急急忙忙的沒買東西，你看著買點什麼。」把錢放到病床上。

錢誠不同意：「親人都走了……」

「沒事。」和-圖-書錢誠說，「醫院想趕緊解決醫鬧事情，所以我得躺著，你們走吧。」

「不可能！就是你。」美女說，「不但見過，還聽過你說話，就是你。」

「不是，他們在辦公室大喊大叫，還要打人，我站過去說句公道話，就這樣了。」錢誠說，「沒事兒的，哪個醫院沒有醫鬧？哪個醫生沒被人罵過？很正常。」

錢誠趕忙做介紹：「我朋友。」

因為這件事，胖子的小學生涯又多上一個處分。

錢誠說：「沒事，真的沒事。」

「恩，病人死了，家屬生氣很正常。」錢誠說的很平靜。

美女幾步來到病床前面：「錢醫生，你沒事吧？」不等錢誠回話，她接著又說，「我聽說你被人打，是誰這麼壞？」

「那你自己坐公交，我倆打車。」烏龜說道。

胖子問張怕：「你認識？」

後來取消工讀學校，胖子這群渣滓才能夠幸福讀上初中。

「你倆好意思就打車。」張怕走向公交車站。烏龜和胖子到底沒好意思，只能跟著一起坐公共汽車。

在張怕的要求下，胖子出錢請大家坐公交車回去。胖子很無奈：「大哥，要不要這麼節省？」

錢誠說不要，錢媽媽拿起錢硬塞給美女。

這個時間段不擁擠，胖子有些無聊，上車后左右看：「你說能不能抓到小偷？」

錢誠看見他們過來，苦笑下說：「我媽到底給你打電話了，我就說不用打，她不聽。」

胖子節外生枝問話：「用不用收拾那幫人一頓。」

烏龜問胖子：「要動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