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沒，報警幹嘛？」前面那人回話，「不過有人給電視台打電話了。」

胖子說：「倆碰瓷的撞一塊兒，年度大戲。」

他們說他們的，張怕回房間幹活，完成一天任務。

倆人來的早，點好菜，又坐上十來分鐘，客人才到。

「別廢話，趕緊來。」娘炮說，「我發誓，真的有十好幾個妹子，就在屋裡。」

「不去，我要賣書。」說完覺得不對，改口道：「我要想劇本。」

……

張怕說：「我不想申請低保。」

娘炮沒說話，掛掉電話。

鉛筆笑笑：「說你這個成績，開書就運營，數據能好看一些，如果運營得好，會有很大起色。」說完補充道：「不過，運營不是根本，根本是你的書。」

然後就是喝酒聊天唄，胖子努力問各種有關於網上寫字的事情，可因為不太懂，亂問一氣也問不到點子。鉛筆倒是能說，鐺鐺鐺說上一個多小時。

「說是來。」這人剛說完話，道邊跑過來倆人，男的抗個攝象機，女的拿話筒。不待氣喘勻就開始拍攝。

六子插話：「為了這頓飯，我豁上來了，老婆。」

胖子問：「什麼運營？運營什麼？」

胖子說：「你算哪門子家屬？」

胖子琢磨琢磨：「我靠，我說怎麼不對勁兒。」嘆氣道：「活該老子單身。」

張怕笑笑：「謝了。」

「弄死你得了，飯店！包房！你趕緊來，胖子知道地方。」

沒一會兒到家，張怕先下車，胖子跟著一起。

「我靠，弄死你和-圖-書好啊？放我鴿子？一起十來個女生，就我一男的，趕緊來。」娘炮急了。

「靠，我這也是正事！咱不是要拍網劇么，妹子們說給寫個主題曲，想兩天沒靈感，讓張怕寫個詞，她們譜曲。」

鉛筆是個胖子，大海是個大胖子，加上胖子一個，三肥聚首，張怕顯得格外苗條。

「可以申請低保，大概是全勤的兩倍，一個月一千來塊。」鉛筆說，「你就靠全勤在省城生活？」

「弄死你算了，就算是兩口子，也應該我是老公。」胖子罵道。

聽著鉛筆說著他接觸不到的大神們的生活，張怕輕出口氣，距離，太遠。

「你先穩住，我這面……盡量行不行？」

胖子拽住張怕：「說正事，你這一天天在網上寫字也不賺錢，我一哥們說他朋友跟你一樣，但是混的不錯，都進作家協會了，晚上你跟我一起，跟人取取經，虛心點兒，憑什麼人家一年幾十萬的賺，你連幾萬都萬不上？」

「想個腦袋，跟我蹭飯去。」胖子說道。

娘炮問：「胖子沒告訴你？」

「我靠，你們文化人管刷票做假叫運營？牛。」胖子笑道。

然後就著張怕的數據分析道：「這個數據肯定是撲了，撲挺慘的撲，如果是我，馬上棄書、太監，再開新書，寫字是要賺錢的。」

倆人走出這條街，打車去飯店。

聽到這裏，張怕才知道自己跟鉛筆有多大距離，飯桌上越發顯得沉默。

說閑話最輕鬆，時間過的飛快和圖書。可胖子請客，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他要幫張怕找出路，在敬酒的時候提個話頭，問大海：「你說的什麼規則的，是什麼玩意？」

胖子起身做介紹：「我朋友，大海。」

……

「本事另說，我朋友說有什麼規則的。」胖子說，「去聽聽不吃虧，萬一能用就是賺。」

烏龜賤兮兮問話：「讓帶家屬不？」

「不知道。」胖子問前面一人，「報警沒？」

胖子嗯了一聲：「不算請，哥幾個沒事坐坐喝點酒。」

開始時說寫文要點，後來說業內見聞。比如網站搞沙龍聚會，就是網站出錢，把成績不錯的一批寫手請出去吃喝玩幾天，對象是鉛筆這樣取得一定成績的大神。

鉛筆說：「好像歌星影星那樣運營做宣傳。」

胖子嘆氣道：「後面八個字才是重點吧？」

「這王八蛋，你把電話給他。」娘炮喊道。

張怕寫了許久的故事，撲了許久的街。他知道寫字要靠天分，自己沒有天分，唯一能做的是堅持，稍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一天天堅持下去，字數慢慢變多。哪怕未來一無所成，起碼有這些文字證明沒有荒廢時間。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胖子一出現就埋怨：「手氣正好，你打什麼電話？」

倆人邊說邊去胖子家，張怕去衛生間洗澡，再回家換衣服，然後出發去飯店。

說過這些事，鉛筆還爆了幾個消息，反正就是捕風捉影的那一些事情，比如某大神一本書賣了多少多少m.hetubook.com.com萬，某大神要跳槽，某大神買房子買車……還有些風流韻事，比如某大神睡了讀者什麼的。

鉛筆是大神，對這些事情很熟悉，笑笑說：「就是說榜單做假。」跟著問下張怕的成績，收藏和均訂是多少。

胖子說：「這人傻，上本書寫好幾年，月月吃全勤。」

張怕說：「這樣的人早死早好，活著幹嘛？」

下午四點，完成今天的碼字任務。關閉電腦給胖子打電話：「在哪？」

「當你答應了。」胖子說，「晚上換件衣服。」說完叫住六子：「娘炮呢？」

「二十。」胖子說：「打車錢有了。」

鉛筆說：「這行就這樣，排在前面的有很多在運營，長期運營……」

這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了，老同志說書中自有顏如玉，大概就是說的這個，說著宅男們的憧憬和嚮往。

「屋裡？你在哪？賓館？」張怕問。

胖子呀了一聲，「對啊，這也是正事。」想想問道，「你說怎麼辦？」

胖子愣了下：「草，又被代表了。」

張怕笑笑，跟電話里的娘炮說：「我們晚上有局，不去了。」

張怕聽的一樂：「電視台來么？」

待未來某一天離開這個世界，也會留下一些文字證明自己曾經來過。哪怕沒人看……不好，應該是哪怕只有很少人看，只要有一個人記住他的名字，就算沒白活一次。

張怕說：「人家有本事。」

警察到底來了，因為雙方不肯妥協，帶回派出所聊天。

胖子說：「記者https://www.hetubook.com.com越來越無聊，什麼玩意都拍。」

大海問鉛筆：「你上次說刷票刷錢什麼的，是怎麼回事？」

能參加作家沙龍的寫手都是大神，收入頗豐，人家一個月收入頂上他一本書還多。聽著鉛筆說大神們一見面就喝酒，出去唱歌，有時候打牌，還要跟編輯搞好關係。有作者一到酒店就拜訪編輯……

有四個字：貴在堅持。

「刷票是運營的一種，運營不僅是刷票。」鉛筆說道。

張怕跟著起身，說你好，又握手。大海介紹他朋友：「著名作家，鉛筆。」

胖子打斷道：「你還是說刷票吧，運營，我一流氓，聽著彆扭。」

張怕說：「太急了，現在連劇本都沒有。」

好像胖子說的那樣，當真是年度大戲，碰瓷的互相訛，簡直聞所未聞。

六子回話：「大哥，我上哪知道？」

胖子說是，還說：「還要付房租。」

胖子都下來了，烏龜、六子幾個打算混飯吃的人一起下來，丟下可憐的司機隔著窗戶眼巴巴望著大家：「晚上叫我啊。」

胖子問：「不想申請的意思就是每個月少領幾百塊錢？你是豬么？」

張怕問：「你是找我們付帳？」

「你管那個。」胖子說，「對了，晚上有人請我吃飯，你來不？」

「行啊，只要能蹭上飯。」六子要求很低。

張怕說：「胖子給我約了個局，去請教前輩高人學問知識。」

這時，娘炮打來電話：「你們幾點到？」

張怕說：「就是刷票。」

「知道一些。」張怕回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

是一家燉鍋店，點上個大鍋，隨便加兩道熱菜，再來幾盤小菜，就是一桌很豐盛的美味。

張怕說：「反正就是吃全勤。」

「先弄主題曲……你看著辦。」

回去路上，胖子就沒停過笑，張怕說別笑了，又說：「倆碰瓷的互碰，這要傳到網上，開碰瓷界之先河，全國聞名，丟人的是咱這個城市。」

胖子還過來手機：「娘炮說你寫歌詞，妹子們譜曲。」

胖子一接電話就說：「疏忽了疏忽了，怕怕這事是前幾天定的，老早就定好，你這個事在後面，怕怕又說不去，我就忘了。」

胖子問幹嘛？張怕說要洗澡。胖子說：「等我。」

「上本書？還不如這本？」鉛筆問。

路上，張怕問：「你請的吧？」

張怕問去哪？

「贏多少？」張怕問。

「我怎麼知道？幸虧張白紅在，妹子們在跟她說話，廢話少說，你倆趕緊過來。」娘炮催道。

張怕左右看：「警察呢？」

張怕把電話遞給胖子：「你的。」

張怕想起來了，問胖子：「你是不是忘件事？」

鉛筆說：「每行都有潛規則，刷票就等於潛規則了，而且別人運營，你不做會吃虧的，比如我上本書爭前十，我沒爭，被別人刷票刷下去……刷上去有很多好處，你不做這個不懂。」說著問張怕：「你明白吧？」

一老頭一老太太，橫躺于街口靠近人行道的地方。許多人圍觀，自然有許多人拿手機拍照。

「靠，你要不來，我弄死你。」娘炮說：「多帶點錢，我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