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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美接過熊，嘆氣道：「我算知道什麼是不解風情了。」看到張怕手裡還有個小盒子，問：「這是什麼？」

張怕懶得理他，挨個房間轉轉。

「算投資了，我老婆說，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大壯說，「按你的規矩走，假如網劇不賺錢，我就當投資失敗，假如賺錢了，我希望能拿到該拿到的那一份兒，可以么？」

真的是傾倉，商店裡是空的，堆了一些紙箱，門口也堆著一堆紙箱，靠道邊支個攤，上面擺著各種過時不過時小玩意，別的不說，光音樂盒就堆了幾十個，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小動物玩具，能說人話的兔子，能學你說話的湯姆貓……

檯球城在布置活動現場，這次比賽有記者採訪、有領導出席，是全省範圍內檯球愛好者的一次盛會，早做好燈箱廣告。

老闆說存了兩千塊出場費在帳上，等到地方一問，人家還真認賬。痛快點出兩千塊錢，張怕簽名領走。

聽到這句話，劉小美想想說道：「帶我去么？」

「完全可以。」張怕說，「你可以作為我的家屬列席。」

張怕恩了一聲。宮主說：「你還欠我十頓飯。」

宮主就笑，笑上好一會兒說話：「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輕鬆的，真好。」

老闆看看他：「拿走。」

一首歌哼唱好些好些年，這幾句歌詞深深印入記憶，可懷抱一直空著，沒能擁抱。

可是不送禮物又不對，好多年沒見。想了又想，去附近一家運動品牌專賣店和_圖_書買上雙女式運動鞋，直接帶去飯店。

「那也是六千多快七千了。」張怕說：「你不是虧死了？我就給你兩千。」

張怕說：「是我的錯。」從座位上拿起商品袋：「賠禮道歉，不許說不好看。」

劉小美問：「我這個熊也是？」

在垃圾箱丟掉這堆東西，騎自行車去學院門口。

宮主在上課，張怕說請她吃午飯。宮主答應下來，約好見面地點。

算上門口，有一大一小兩個大廳，廚房一個，吧台一個，還有個大衛生間，再有大大小小九間房。

劉小美瞬間瞪圓眼睛：「再說一遍。」

從心裏說，他想給宮主送禮物，可是不敢。因為他的出現，宮主已經和男朋友發生矛盾，如果再送個禮物……

「誰給你的？」劉小美問。

宮主問：「你開車了？」

大壯說：「友情價，八千，水電煤氣物業費自理。」

倆小青年思考一下，起身道：「那走了，有空聊。」晃著出病房，表示自己的囂張和對張怕的不屈服。

張怕說：「你屋子裡太空，送你個大熊。」說著打開箱子，拽出熊，隨手撕開塑料包裝。

在上個月以前，這裡是麻將館，生意紅火。上月發生凶殺案，一切變不同。因為打麻將結仇，兩死六傷，案情重大。店老闆被重罰，禁止營業。

真不錯的地方，進門大廳改成辦公室，就是電視劇那種格子間的寫字樓。兩邊都有走廊，通往一個個房間。

於是就吃唄，張和_圖_書怕什麼也不問，只管吃東西。宮主心裏有事，也是沒怎麼說話。吃飯過程中，劉飛打電話找宮主，宮主去外面接電話，說上兩句回來。

大壯說：「知足吧，這是一樓，算是門市房，知道不？」

沒一會兒，宮主背書包過來，坐下說：「等多久了？」

張怕招呼服務員結賬。

宮主笑上好一會兒，忽然說：「劉飛是我男朋友。」

宮主笑了下，問喝酒么？

「嗯。」宮主說，「他不相信我。」

張怕實在不知道怎麼說。他很喜歡宮主，特別特別喜歡，喜歡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得不敢接近。

宮主接過打開看，笑道：「挺好。」看眼鞋號，又說正好。

張怕回話：「沒什麼，混日子。」跟著又說：「替我跟你男朋友說聲抱歉。」

「買的。」張怕說，「有家禮品店干不下去，處理商品，很便宜。」

忽然看見一家禮品店在傾倉甩賣，很多人在挑選商品。

張怕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張怕說：「沒多久，點菜吧。」

張怕問：「不試試？」

張怕嘿嘿笑了一下：「我欠別人飯，得請回去才行。」

胖子一群人不在乎這個，在房子里大談凶殺案，胖子說：「這是經驗教訓，有人打架趕緊離遠一點兒，越遠越好。」

「是，老師。」張怕接過，抱箱子下樓。

張怕氣道：「你怎麼好意思說這話的？還有人比你更能惹事？」

張怕也笑。

張怕反問道：「大壯的健身館在哪？」

宮主沒有搶著算賬m.ｈeｔｕｂook•ｃｏｍ•ｃｏｍ，拿起書包和袋子微笑看張怕，輕輕再說一遍：「認識你，真好。」揮手離開。

回去的路上，張怕都在哼唱這兩句歌詞。他相信，宮主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只是因為自己的懦弱，不敢表白，又長久失蹤……真不像個男人！

宮主笑道：「怎麼跟網上聊天似的？」

張怕又恩了一聲。

正想發怒，方子驕蹭地坐起來說話：「你們快走。」

胖子說：「一碼是一碼，我打架是我打架，別人打架可不能往前湊。」順便教育張怕：「主要說你，別一天天的以為多能打，什麼架都往前湊，這裏就是血淋淋的經驗教訓，人家就來砍一個人，結果出來幾個裝比的，還有拉架的，咋的？怕人家不砍你咋的？現在老實了吧，裝比的死了，拉架的住醫院。」

倆小青年有點怒，就算你是四個猴子大哥，用不用這麼對我們？老子一不歸你管、二不欠你的，憑什麼這樣跟我們說話？

倆人又坐一會兒，宮主說：「我回去了。」

這個地方，不用裝修就能拿來做飯店或是練歌房。

張怕琢磨琢磨，買下只大白熊，硬塞進大紙箱，用自行車馱去音樂學院。

張怕輕嘆口氣，這是一首老歌的名字，會哼哼前面幾句，許多次想起年少時候的午後時光，總會哼唱那幾句：想著你的好，不知道何時才能擁你在我的懷抱。

大壯笑了下：「話沒說完，一次性付清半年房租，免一個月房租。」

張怕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問話道和-圖-書：「吵架了？」

「不試了。」宮主問，「你這幾年在做什麼？」

半小時后，大家在大壯租好的房子碰面。跟健身館是同一個小區，房間很大，一樓，價錢算得上便宜。原因是死過人。

張怕繼續做個誠實的人：「中午，我要和別人吃飯。」

老皮下床說：「哥，我們真的啥都沒做，你得相信我們。」

張怕買下音樂盒，繞著攤位轉，看到幾個動物玩偶，大白兔大白狗大白熊，價錢也不貴，一百塊一個。

這個地方的房租，八十平米兩居室租金在一千八左右。八千塊就是四個半八十平米房子，換算面積大概三百六十平左右，可走過整個一樓，怎麼看也不到三百平。

張怕想了想，過去看看，有個音樂盒是白衣舞|女在鏡面上跳舞，打開開關，舞|女會到處轉，很簡單的小玩意，前面掛著牌子：十五塊錢一個。

張怕估算下說道：「也不算友情啊。」

張怕大略看看，跟服務員說聲謝，拿錢離開。

病房裡，張怕問兩個小青年：「還不走，等著吃飯？」

「嗯。」張怕很誠實。

「八千貴了。」張怕堅持自己的觀念。

張怕說：「十塊錢。」

有個奇怪感覺，他對宮主有愧疚感，有種被自己耽誤了的奇怪壓力。想想說道：「你能開心，就好。」

「不是，是自行車。」張怕回道。

張怕簡直滿意爆了，問大壯：「多錢一個月？」

「這是給我的，」張怕說：「音樂盒。」

騎到半路，胖子打電話問在哪。

劉小美瞪著大和_圖_書眼睛問：「你就這麼送人禮物？」

「這不是禮物。」張怕說，「你房間里啥都沒有，弄個熊做伴，髒了就丟掉。」

張怕指著四個猴子說：「再見啊。」語氣很不善。

如此一來，時間反正不是很緊張，想了想，先去站前檯球城領錢。

倆小青年愣了下，看看張怕，再看看四個猴子，四個猴子都是示意他們趕緊走。

「做夢！一頓飯就想套牢我？再見。」劉小美說，「記住了，練聲練吉他練舞！」說完抱著熊退回房間，砰的關上門。

張怕說不能喝，酒駕。

看看時間，本打算回家幹活，可是想起宮主打的電話，蹬自行車去音樂學院，同時打電話通知一聲。

劉小美說：「本來想請你吃午飯，算了，你走吧。」話是如此，卻沒有關門，好像在等張怕進屋。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宮主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張怕說：「恩，我一直相信你們，請相信我，請相信我是真的很相信你們。」說完回家。

可距離中午還是有一個多小時的空檔，蹬自行車慢慢走，腦袋左右亂轉，也算是兜風。

快到地方給劉小美打電話，說送你頭熊，放你家門口。然後直奔音樂學院宿舍，一口氣上八樓，剛放下紙箱，房門打開：「累了吧？」

宮主再說：「認識你，真好。」

為了找人接手，也是擋一擋煞氣，才會便宜租給大壯半年。不過也就租出去半年。

張怕把塑料包裝塞進箱子，剛拿起來，門又打開，劉小美遞出個塑料袋：「幫我把垃圾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