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張怕問：「是跟自己老婆么？」

校長都無語了：「你是來當老師還是來度假的？」

「我只負責一件事，管住雲爭五個猴子，別人全不負責。」

雲爭不屑道：「誰敢堵我？弄死。」

校長說：「談正事，一百個學生，行不行？」

秦校長問：「你決定來當老師了？」

這是談判高手，一句話抓住問題核心。是什麼讓張怕的想法發生轉變。

「第五點最重要，我需要一台筆記本電腦，或者一台電腦也行，要求有網線，必須是單獨的辦公室。」

「恩，以後盡量注意，謝謝你。」云云說道。

反正就是費了些周折，總算看到秦校長。張怕說：「想見你還真難。」

張怕看他一眼：「不和你鬧了，問老師要名單吧，一共多少個班級？平均一個班送幾個學生給我？」

張怕說找劉芳芳。那老師回看一眼：「沒在，是不是在教室？」張怕道聲謝，去猴子教室看……

秦校長問：「還有什麼？」

云云說：「從個人發展來說，有一份穩定工作是基礎，首先要衣食無憂……」說一半停口：「不好意思，不該說這個，聽說幸福里要拆了，到時候你住哪？」

校長馬上說道：「不行，這不行。」

張怕說是，又說：「但是有幾個條件要事先談好。」

秦校長說：「這不行，得遵守校規。」

「什麼對方？學校內訌，一邊是雲爭領著一些人，另一邊是李英雄領著一幫人，為這事，教育局又把我喊www.hetubook.com.com過去，我生氣說校長不幹了，誰愛干誰干，可根本沒人接手。」估計說到這些倒霉事情，秦校長來了情緒：「沒外人，跟你說件事，前兩年，教委派來個副校長，想要接我的位置，那個副校長有文憑有知識有相貌，可惜只呆一個月就走了，你猜什麼原因？」

秦校長讓他說。張怕直接說道：「第一，六千工資是你說的，不能少。」

張怕打斷道：「曠課為什麼不開除？」

看那種堅強下樓，看那種堅強走進黑暗小街，看那種堅強被黑暗湮滅……張怕嘆口氣，回房間繼續幹活。

「你呢？」張怕問。

每次看見她，張怕心裏總有些莫名感覺，是可憐她？還是害怕自己將來會變成她？

「有事么？」那老師再問。

云云比張怕大不了幾歲，只因為年少時的錯誤，瞬間從被人疼愛被人照顧的角色變成照顧別人伺候別人的角色。

秦校長沉默片刻，忽然問話：「昨天晚上找你，你拒絕得特別乾脆，為什麼過一個晚上就同意了？」

「你會跟自己老婆開房？」秦校長回他一句，跟著又說，「好在照片里沒有女人，不過那個副校長做了什麼自己知道，思前想後決定調走，據說去地方了。」

云云說：「不知道。」說完笑了下：「有時候懷疑自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懷孕，什麼都不知道就有了雲爭，像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住了院，要拆遷，連住m.hetubook.com.com哪都不知道了。」

校長說：「一、二年級跟三年級放學時間不一樣，再一個，很多學生習慣性曠課……」

秦校長說：「你說的是別的學校，一一九不行，跟坐在火山口一樣，而且是火山群，每個月都要噴發幾次。」

「大人怎麼了？大人也需要被關懷。」張怕說道。

張怕回家推出自行車：「你帶我。」

「這個沒問題。」

秦校長搖頭道：「不知道是哪個混蛋乾的，把那個副校長開房的照片貼在校門口。」

雲爭說：「你就早上來一會兒，比我一年看到的笑容都多，包括過年。」

秦校長說：「一百六都算少的，跟你說件事，上學期打群架，四百多人啊，我還以為回到武鬥時代了。」

張怕說：「你是揍輕了。」

張怕琢磨一下問道：「平時跟雲爭一起玩的有很多？」

張怕趕忙搖頭：「我很尊重尊敬佛福，你不要害我。」

「那些玩意對我來說完全無用，我不在意。」張怕接著說，「第四，我不是來當麻辣教師的，沒心思關心每一個學生，談心、關心下一代成長、家訪這些事兒都和我無關。」

秦校長說：「那你只能去我的辦公室了。」

秦校長氣道：「別人是當著和尚罵禿子，你是直接當著和尚罵佛祖啊。」

雲爭不說話了。

「又送？哥，我昨天可啥都沒做。」雲爭瞬間愁苦了臉。

張怕感慨道：「老師的素質真差勁。」

校長急道：「什麼就m.hetubook.com.com也行？你去我屋，我去哪？」

聽到這個問題，校長嘆口氣：「不多，也就三四十人。」

云云又說：「雲爭說一個月給六千？」

云云笑笑：「是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下礦泉水說：「我走了，謝謝你幫我。」

「差不多了，再休兩天就上班。」云云回道。

半小時后，又有人敲門。張怕開門，是云云。

張怕驚道：「你這是學校還是問題少年集中營？」

「我去，這麼多？」張怕說，「不對啊，這麼多人跟他混，老皮那四個怎麼還能挨砍？」

張怕說：「我上哪猜去？」

「有個能上網的電腦，是我最需要的東西，再一個，不坐班。」

「走，送你上學。」

張怕去三年級老師辦公室，看上一圈沒看到猴子的班主任，倒是又有個老師問他找誰。

雲爭回頭看看：「我媽好像喜歡你。」

張怕說：「你真可憐。」

「沒問題。」

雲爭說：「你是大人。」

「你管我？」張怕說，「趕緊走，別影響我跟你老師談心。」

云云放下飯盒：「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餡的，就包了兩種，一盒豬肉大蔥，一盒牛肉白菜。」

張怕笑笑：「初中校長，很牛的。」

張怕不接話，跟云云打個招呼，說送雲爭上學。云云讓他快坐，一起吃早飯。

雲爭恨恨地把書包丟給張怕：「拿著。」

「啊，我拒了。」張怕說，「我就不是那塊料。」

張怕說客氣了。

張怕趕忙往屋裡讓：「快請進。和-圖-書」又一次從地上拿起瓶礦泉水遞過去：「喝水。」

張怕說：「醫生說你這個病是作息時間不規律，吃飯也不規律，不注意休息造成的。」

校長說：「也不多，三個年級接受過處分的大概有一百六十多人。」

張怕說：「到寒假？還四個月呢。」跟著問：「像你說的調皮學生，大概有多少？」

校長嘆氣道：「這不可能。」

「找你們老師聊天，她結婚沒？」張怕說道。

云云猶豫下說：「雲爭回家說，校長找你去做老師？」

張怕說：「老秦，我已經很認真地跟你討價還價了，你差不多點兒。」

「第二，我不任課。」

「不用。」云云開門下樓，不高、很瘦的身型，卻是從骨子裡往外透著種堅強。

「我把學校里所有調皮搗蛋的學生都送你班級，你是班主任，別的什麼都不管，保證他們上學，在學校里不惹事就行。」校長說：「從現在開始算，到放寒假，只要保證不出大的事故，再給你發筆年終獎。」

云云笑著說：「包的餃子，請你吃飯你不來，只好我送過來。」

張怕接過輕拍一下：「就一本書？」

雲爭嘆口氣，快走兩步進入教學樓。

張怕說：「我送你。」

張怕說：「一切都會好的。」

「我先弄死你行不行？」張怕鎖好車，跟雲爭往裡走。

張怕說：「校長。」

張怕說也行。

「恩。」張怕問，「你想我去上班？」

張怕看他一眼：「你是個好老師。」

「是啊，一直可憐，看m.hetubook.com.com在我一校之長都這麼可憐的份兒上，幫我一把。」

「第三，我說什麼做什麼，誰也別想管我。」

秦校長說：「別拍我馬屁。」

張怕說：「那是因為你混蛋，你要是考第一，看你媽笑不笑？」

張怕懶洋洋溜達進去，隨便拽個學生問：「校長室在哪？」得了指點，爬到頂樓敲門。

雲爭心裏沒有底：「大哥，你要做什麼？」

隔天一早，張怕去敲雲爭家門，雲爭出來看：「張哥？」

走廊走過來一老師：「找誰？」

張怕答應的非常痛快：「也行，不過我還有條件，一，一個學生一百塊，月薪一萬；二，不能干涉我的決定。」

於是就吃吧，小小飯桌圍著三個人，雖只是稀飯鹹菜，可云云表現得很熱情，唯恐招呼不周。

沒多久到學校，張怕說：「要是發現有人堵你，給我打電話。」

雲爭趕忙問話：「你去哪？」

吃好飯，張怕和雲爭出門，云云送到門口，看著他倆走遠才關門。

張怕嘆口氣，轉身下樓。那老師在後面喊：「別走啊，你是幹什麼的？」明顯有了警覺心，以為在做壞事。

張怕說：「都喜歡都喜歡，不過，你傷好了么？」

不是說初中校長很牛，只要學校不是特別差勁，校長都很牛。最直觀的表現，有錢，非常有錢。

「四百多人打架？對方是多少人？」張怕問。

「有一本不錯了，我以前都不拿書包。」雲爭騎上自行車。

校長嘆口氣：「九年制義務教育。」

張怕笑了下：「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