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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爭說：「我們認了。」

張怕笑笑：「先說第一條規定，明天上學，不許帶手機。」

張怕讓開位置，讓學生把課桌搬進去。

一樓東頭有個大教室，擺了兩張乒乓球案子，估計是老師的課外活動室，現在徵用為三年十八班的教室。牆壁一側是塊很古老很古老的木頭黑板。

「啊，我忘了。」劉小美說，「那你等電話吧。」

過會兒雲爭回來，張怕問：「老皮他們怎麼說？」

「憑什麼？校長都不管。」終於有學生說話。

意外的是，張怕沒有再踹他出去，反是在他進門后，繞過去關上門……

時間越來越緊張，可不管什麼時候，更新是第一要務。

秦校長把手裡的包遞過去：「我的電腦，隨便用。」

「名單在這裏，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們來上課，下面有電話和家庭住址。」

「反正不買就是了，成么？」張怕問道。

就在他寫得噼里啪啦的時候，教室門咣的被踹開，走進來個高個學生，少說一米八。

雲爭說聲是，轉身出去。

一米八怒了，起身就往教室里沖。可推開教室門一愣，發現張怕就站在跟前，不等他反應過來，當胸又是一腳把他踢出去。

一米八終於恢復成正常智商，靠著牆壁坐起身子，說老師打人，我要告你。

秦校長愣了一下：「我去忙？你連學生都沒有。」

張怕說：「哪這麼容易？要是來個老師就能成功，你們學校還能是全市最後一名么？」

「謝了。」張怕和_圖_書接過筆記本電腦，問，「無線密碼呢？」

「有。」

「去學生處領些笤帚拖布回來，還有盆和桶。」張怕發布當老師的第一個命令。

學生們依舊沒有人回應。

「倒數第一還有這麼多學生？不科學，真不科學。」張怕好像很懂行一樣的信口胡說。

云云從後面走過來：「快進快進，站門口乾嘛？」

劉小美問為什麼。

「對，咱們。」張怕說，「你忙吧，我收拾他們去。」

「你是老師？」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看著張怕的長毛就不舒服，問道，「第一天上班？」

說完這句話，又有學生抱著課桌過來報道。女老師狐疑打量幾眼，轉身離開。

五分鐘后，雲爭抱著自己的課桌進門：「哥，我坐哪？」

「咱倆一起走。」張怕跟云云告辭，和雲爭出門。

「必須是真的。」張怕說，「我帶著歷史的使命感去教書育人，感化世間頑石。」

張怕繼續當沒聽見：「現在，幹活吧，你們自己分工，收拾衛生，還有，把乒乓球桌扔操場，再幫我搬個辦公桌回來。」

張怕回去拿自行車，再趕緊回家。

張怕說：「報銷電話費。」

「就你這破成績，有學校收你就不錯了。」張怕問：「咱學校是全市倒數第一？」

剛才踹兩腳踹出觀眾，這不好，有些事情要秘密做才好。然後一米八就倒霉了，臉上一點傷沒有，全身上下到處都痛，被張怕痛揍一頓丟在牆邊。

只是心裏和圖書有些虛，我真的能和劉小美在一起？想啊想的，倆人關係頂多算曖昧……也許應該努力發發簡訊，多打幾個電話？

「我全身是傷。」

大個子不把張怕放在眼裡，可好歹和雲爭接觸過，眼見這個比自己還操蛋的傢伙甘心聽老師吩咐，隱隱感覺不對勁。

「是啊，從今天開始你換班級了，老子是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是班長，跟我好好混，有前途的。」

又過一會兒，校長進門，看見教室里亂成一團，拍拍巴掌說話：「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十八班的學生了，這是你們的班主任張怕張老師。」

「那行了。」張怕說，「你去忙吧。」

秦校長琢磨琢磨：「課桌也沒有，你也沒有桌子。」

雲爭搬課桌進門：「報告老師，我坐哪？」

劉小美笑問：「有西裝么？」

張怕說：「我相信校領導的英明領導，該有的東西都會有。」

校長說：「只要你能讓他們老實在學校待著，不出去搗亂，怎麼說都行。」說完這句話，馬上換成沉重語氣：「你要知道，學校對你抱有很大希望，希望你能成功。」

「這逃課率。」張怕呵呵笑了一下。

張怕繼續當沒看見，收拾起筆記本電腦，拽椅子出門，坐門口發獃。

「十年前？」張怕回想一下說道。

張怕說沒事，又跟雲爭說：「認了就好。」

雲爭看眼張怕，再看眼大個子，搖搖頭出去，敲門喊：「報告。」

房間很小，就一個大和-圖-書房間加一個廚房，大房間里放兩張單人床，是母子倆相依為命的家。

張怕上班第一天，學校領導很重視，重視到秦校長又一次親自迎接。

此後半小時，陸續有學生搬課桌進門。彼此有認識的打聲招呼，說幾句沒營養的話。張怕只當沒聽見，不過也沒幹活，雙手搭在腦袋後面，雙腳搭在乒乓球桌上，凳子支起兩條腿，一悠一悠的很是悠閑。

不過面子使然，他沒有敲門重進，也沒有往裡走，把凳子從課桌上拿下來，坐在門口。

「是，打擾到你們不好意思，我以後注意。」

張怕趕忙說：「千萬別給我買衣服。」

「恩，多少年都這樣，一直倒數第一。」雲爭回道。

張怕說：「有證據么？」

張怕慢慢起身，沖大家微笑示意。

開門見是張怕，雲爭大驚失色：「你不是又要去學校吧？」

云云笑道：「真去當老師了？」

「明天咱倆逛街，我送你套西裝。」劉小美說，「上午九點來接我。」

雲爭此時的眼神是灰色，感覺一切無望，木獃獃吃幾口飯：「吃飽了，上學去了。」

劉小美再問：「什麼時候買的？」

「草。」高個男生很不屑地看張怕。

秦校長打開門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戰場。」

劉小美思考片刻：「行，那我回去了，你記得練歌。」

「電腦能自動連接。」校長說，「密碼在電腦包的夾層里。」

張怕停止打字，轉身說：「敲門重進。」

「進。」張怕淡聲吩www.hetubook.com.com咐道。

這是什麼開場白？教室里的二十六個學生倒還算安靜，其實是漠然，冷漠看著張怕耍怪。

秦校長無語了，轉身出門。

「咱們！是咱們學校！」校長糾正道。

張怕說：「明兒上午要去學校報道。」

張怕說：「出去，敲門重進。」

張怕進門看：「什麼玩意都沒有？」

校長跟張怕說：「出來一下。」

張怕說記住了，劉小美沖他揮手道別，轉身上樓。

張怕在屋子裡轉悠一圈，把乒乓球桌拽去牆邊，去隔壁班強借個椅子回來，從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接上電源，插上U盤，開工。

張怕不理他說什麼，繼續說道：「第二個規定，不許逃課，這條很重要。」

張怕說：「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第一百一十九中學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你的孩子云爭是我的學生，家長你好。」

雲爭說：「我想轉學。」

沒有人應聲，只有雲爭略顯尷尬的站在一堆笤帚拖布面前。

張怕搖搖頭，起身走過去。大個子有點緊張，不知道老師要說什麼？意外的是張怕根本沒說話，走到跟前抬腳就踹，一腳，一米八從敞開的大門側著躺出去。張怕又把他的桌子椅子推出去，砰的關上門。

「會有的。」張怕是真的不著急。

一米八不服輸，起身又往教室里沖，並做好還擊張怕的準備。

這時候，隔壁班老師推門進入，看到陌生的張怕，又看到坐在地上的學生，說：「你們打架？哪個班的？」

「要注意分hetuｂooｋ•ｃｏm•com寸。」校長有些擔心。

張怕當他看的是空氣，專心干自己的活。

他在胡吹牛皮，雲爭有些失神的轉過身，去自己的床上拿手機出門。

張怕無所謂，抱著筆記本閉目養神，看上去好像睡著了。

張怕擺擺手走進教室，砰的關上門，站在門口大聲說話：「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張怕，害怕的怕，什麼都怕，所以你們不能欺負我，一欺負我，我就容易衝動，一衝動就不知道會做什麼事情，為了大家的健康，也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和平與愛，請一定一定不要欺負我。」

云云氣道：「你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

張怕接著說：「進了這個門，你們只有一個選擇，認真、老實聽我的話，除此外再沒有別的選擇。」

這就是上課？學生們有些迷糊，走廊那頭偷偷觀望的學校領導也有些迷糊。

雲爭臉都綠了，站著好一會兒不說話。

張怕笑著回話：「您好，我是新來的老師，以後請多關照。」

跟昨天一樣，雲爭出苦力騎自行車馱他上學。

「全身傷？」張怕笑笑，「快去驗傷，趕緊去。」

第二天特意洗個頭，換身新衣服，去找雲爭上學。

那學生抱著課桌進門，放下桌子問：「這裡是三年十八班？」

學生們全無反應，好像看路人一樣看他。

有學生嗤之以鼻，非常不屑。

倆人去走廊說話，校長拿出份名單，一共五十個學生，有二十四個沒來上學。

一樓多是一年級教室，這個老師還不知道三年十八班的特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