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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怕做個鄙視手勢：「我在一一九中學等你們倆，別讓我失望。」說完就走，何其一個瀟洒。

自行車那麼老大一個，張怕一手抓住輪子，抬腳就踹，羅成才很悲哀地摔倒在地，還被自行車壓在身上。

「不要說你們倆，就是你那個所謂老大來了，又算個屁，我把話這放這，他不是混黑社會的么，有本事就來找我，想打群架，只要他敢來，以後你們倆隨便，盡情逃課，可你們老大能來么？」張怕冷笑道，「我來省城四年多，從來只聽說幸福里的出去打人，還沒聽說誰敢打進幸福里，你們倆要是夠牛，我歡迎，有本事就來打一場，不然一天天的瞎得瑟什麼？不夠丟人的。」

張怕當她不存在，跟羅成才和盛揚說話：「我知道你們在跟誰混，好像很牛的樣子，沒事，一一九中學三年十八班一直在，我等你來報仇。」說到這裏笑了下，「假如沒膽子報仇，痛快回來上課。」

張怕覺得不科學，電視、電影里那麼多校園劇，不管啥樣的班級，不管啥樣的學生，肯定有個電腦神童，還有個體育健將，還有各種高手……

說到這裏，張怕停了下，跟著問話：「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警察丟掉煙頭走過來：「你們怎麼回事？在派出所門口打架？」

羅成才和盛揚很憤怒，可再憤怒又如何，人家說的是事實，市裡很多地方有混混收保護費，很多夜店更是請人看場子，惟獨幸福里這裏，從來就沒有ｈtｔps://www.ｈetｕｂooｋ•cｏm.com人敢去收保護費。

拳頭很狠，打在很痛的地方，偏不讓你昏迷。倆少年忍了好一會兒才努力坐起來。

張怕走去公車站，這個時間不錯，車上有座，坐下來腦袋靠玻璃上，覺得這種姿勢真舒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胖子回道：「人家是拍電影，咱是拍網劇，不用那麼認真吧？」

張怕說：「借口而已，按你說的，我這麼老了還在做夢，是不是很多餘很無聊很有病？告訴你件事，我現在在學唱歌、跳舞、還有吉他，你覺得怎麼樣？」

警察辯解說：「兩回事。」

張怕冷冷站著。警察勸話：「你不能這樣，孩子要好好教育。」

張怕說：「我是他倆的班主任。」

張怕笑笑，看看羅成才，再看看盛揚：「十八班有四十五個混蛋，另外四十三個天天在上學，只有你們倆拽，就是不去學校。」

張怕冷冷一笑：「要不要給你們兩人一個機會？你們倆對我，三個人打，怎麼樣？敢么？」

胖子忽然打來電話，說張老四把狗帶走了。

張怕一口氣說上許多，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看不起你們倆。

張怕看眼手機屏幕，嘟囔道：「還沒說完呢。」放下手機繼續幹活。

胖子說：「我想了一下，先問你個問題，網劇還拍不拍？」

「誰是你妹妹？臭流氓。」長腿妹子跳腳罵道。

「不是不敢，是沒必要。」盛揚說，「老師怎麼了？嚇h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om唬誰？我們都不念了。」

張怕看警察一眼，笑道：「你是警察，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渣滓吧？明明是犯罪，應該判刑，可別人一個電話，他們就沒事了，就放出來了，辛苦的是你們，而且是白辛苦，挨罵的也是你們，白挨罵了。」

張怕很氣憤，關門時扔下句話：「你是不是打算把六千塊錢都吃回去才算？」說完關門。

在張怕動手的時候，那個長腿女孩大聲喊叫，又過去關心羅成才，問痛不痛，再起身指著張怕大罵：「操你媽的，王八蛋，警察，他打人，抓起來。」

長腿妹子大喊：「囂張什麼？明天就去把你滅了，你不是老師么？我讓我爸把你開了。」

「老師？」羅成才嘿嘿直笑，「老師？你要幹嘛啊老師？」

想起班裡的四十幾個學生，沒有一個人願意學習，沒有一個人對電腦感興趣，有那麼十幾個狠人甚至不玩電腦遊戲……

張怕心裏有點失落，回話說：「沒別的事兒吧？」

張怕說：「廢話真多，不敢過來？」

「我是你老師。」張怕說道。

校長在後面問：「下次什麼時候烤肉？」

張怕嘆口氣說道：「不是我拍不拍，而是你們想不想拍。」

「班主任也不能打學生，現在不讓體罰。」警察說道。

胖子嘆氣道：「知道你是在為我們考慮，可一群不學無術的老爺們還學什麼？學什麼都晚了，學什麼都多餘，更何況那幫傢伙也不可能學。」

張怕說：「罵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不是英雄，有本事打倒我，咱這樣，假如你還認為自己是個男人的話，來學校找我報仇，如果你沒膽子，我就能夠理解你為什麼逃學，因為你不敢，不敢上學，害怕面對我，是吧？」

盛揚鄰居大喊：「你做什麼？」

既然張老四接走大狗，張怕就不用急著回去照顧它們，只是另一件事，動畫片怎麼辦？

張怕想了想：「再見。」轉身出門。

「我草，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盛揚也是站起來罵道。

「我草。」羅成才又是轉頭看，依舊找不到合手傢伙，倒是看見輛自行車，過去舉起來想砸張怕。

張怕嘿嘿笑了一下，也不回身，邊往前走邊擺手說道：「小妹妹，再見。」

說到這裏冷冷一笑，跟盛揚說：「還有你一個，你們倆要是夠膽子，是個男人，就來學校找我，如果沒膽子，不要說報仇，連看都不敢看我的話，請繼續逃課，反正就一年，一年後你們畢業，就可以進監獄了，我是不是應該提前恭喜一下？」

長腿妹子明顯喜歡羅成才，趕忙去拽自行車，抽空還要罵上張怕兩句。

張怕氣道：「上次？就昨天好不好？」

張怕說：「我還出了兩千呢。」

三站地以後醒過來，感覺睡得特別香，到學校第一件事就跟校長分享：「在公共汽車上睡覺竟然很舒服，你可以試試。」

張怕笑了下：「不論做什麼，不是想就可以的，重要的是做。」

門口有警察在抽煙，於是就看到ｈtｔps://ｗｗw•heｔuｂｏok.ｃｏｍ•coｍ這一幕，眼睜睜看著張怕乾淨利索地以兩記重拳放倒兩個少年。

張怕說：「就按你說的拍電影，可是電影過後呢？票房沒大賣，本身是小配角，相貌普通，有誰記得她？十個月的努力，誰又能知道？和拍網劇有什麼不同？但人家在認真做！如果你真想拍網劇，就認真點兒，網上有的是書，圖書館也有，覺得自學不成的話，可以報個學習班，人活一輩子，總有幾件想做的事情，我的建議是想了以後就要認真準備，然後去做。」

張怕說：「你先閉嘴，聽我說。」胖子回聲好，張怕繼續說道：「首先，你們不合格，肢體僵硬，說話感覺也不對，所以要學習要練習，但你們只會玩遊戲；你們想拍網劇，就要做好準備，前些日子看個介紹，一個配角，很小的小配角，是個妹子，在一部電影里出現不了幾分鐘，每次出現多是鏡頭一帶而過，從演員本身來說，演技不滿意，形象也不很滿意，但是她很努力，在影片結尾有一段三分多鍾的舞蹈……這是國產影片，我不跟你說老外演員為一部影片準備什麼學習什麼，說咱自己的，那個小配角為了這段三分多鍾的舞蹈，練了十個月，十個月，十個月成就了影片中三分鐘的精彩。」

「不是退出，如果你不想拍，我找烏龜幾個人湊點錢給大壯，他又不住這裏，總不能讓人承擔房租。」胖子解釋道。

張怕說：「你是不是想多了？初中生怎麼考清華北大？」

張怕問回去：「你打https://m.hetubook.com.com算退出么？」

胖子說：「你不拍，我們怎麼做？」

「我就那麼一說，是比喻！你懂不懂？」校長說，「上次烤肉吃的不錯，什麼時候再來一次？」

羅勝男終於上課去了，他一個人霸佔辦公室，開始瘋狂打字。

「我們想啊。」胖子說。

「是昨天么？我怎麼感覺過了好久一樣？」校長回道。

秦校長笑道：「膽子真大，沒丟東西？」

張怕琢磨琢磨：「當我什麼都沒說。」跟著彙報羅成才和盛揚的情況。

想想十八班，不禁一聲長嘆，四十多個混蛋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是不愛學習，除了逃學、打架、搗亂，什麼都不會。

「你他媽的。」羅成馬罵上一句，努力站起來。

胖子沉默好一會兒說道：「你贏了。」掛上電話。

張怕轉頭看看派出所大門，毫無徵兆地忽然動手。

說著話笑笑：「我上班第一天，校長給我點了五個人名，雲爭，王江，李山，這三個是三年級的，現在在十八班，歸我管；二年紀有倆，李英雄，裴成易；聽校長的意思，這五個人是學校里最難纏的刺頭，沒有你倆！你說你們倆一天天的拽個什麼勁兒？誰知道你們？誰在乎你們？以為自己了不起？算個屁。」

「我靠，你誰啊。」羅成才罵上一句。

「知道。」胖子說，「我們把剩下的錢湊一湊……你先說拍不拍？」

校長說：「別人是當校長，我也是當校長，別人教的孩子能上清華北大，我教的孩子讀技校職高，唉。」

十八班在上課，張怕回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