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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怕抬頭看：「這什麼地方？第一次來。」

沒一會兒，秦校長來了，進門問話：「你發什麼瘋？」

「怎麼理解？」張怕問。

到那時候，就是想辭職都不敢，否則會對不起秦校長付粗豪的努力。

張怕出去洗把臉，回來吃飯，順便跟校長大人聊天。

秦校長說：「任何一行做久了都會有厭煩感覺，沒什麼膩不膩的，只要不去想，每天忙一些，就沒時間考慮這些屁事。」

秦校長笑了下：「當你覺得你所有的付出都無所謂，辛苦賺來的錢只能自己一個人花的時候，你會失去方向……」

秦校長笑道：「鄙視吧，生活本來就是無盡煉獄，什麼時候折磨死你什麼時候算完。」

于小小瞪眼道：「不胡說八道能死是不是？送我進樓。」轉身往小區里走。

四十分鐘后，秦校長拿著兩份豆漿兩袋包子回來，喊他起來吃早飯。

「趕緊下來。」于小小下車說道。

張怕說：「不要以為說好話，就能讓我對你動心，我是一個特別不堅強的男人。」

于小小笑道：「不管你說什麼，我知道給你打了電話，你就一定會來，所以，我想和你做朋友。」

張怕說：「不管我是什麼科畢業，畢業證被一把火燒了，有人放火燒我家，我就剩下個身份證、銀行卡、U盤和鑰匙，除此外，房子里所有東西都沒了。」

張怕只好坐起來：「老大，帶不帶你這麼折磨人的？能不能給人一點活路了？」

正跑著，樓上有人喊和圖書：「你幹嘛呢？」

「透過現象看本質。」秦校長想了下說道：「有些事情你可能理解不了，這麼說吧，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興許才能領會。」

「領會什麼？」張怕問。

「老頭，你不是單身，你有老婆有孩子，說這個幹嘛？」張怕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張怕說：「別的不說，你只要把大長腿往前面一擺，想占你便宜的男人烏泱烏泱的，轟都轟不走。」

「你不是本科畢業？」秦校長皺眉道。

于小小琢磨一下，怒道：「你什麼意思？」

秦校長拽過椅子坐下：「正經問你句話，你是不是特別不想做老師？」

張怕問：「你做了這麼多年老師，不膩么？」

「我還要下車？」張怕說：「我這就回家了。」

「這樣啊。」張怕想了下說：「可以考慮考慮么？」

「考慮吧，年前告訴我就行。」秦校長說：「就這個事情，行了，你接著睡。」說著起身。

起來后稍微活動活動，開始跑圈，就是慢慢折騰自己。

「死去。」秦校長關上窗戶。

凌晨四點半，張怕出現在學校門口，大門緊閉，街上無人。這個時間段連個賣早點的都沒有。

張怕說：「老大，請直說。」

張怕想了下說：「不是搪塞，是我沒有畢業證。」

他是真想就這樣躺著不動，可地太涼。

張怕嘿嘿笑了一聲沒回話，大爺說：「進來吧，外面冷。」

「我說的是真的，絕對真實的想法，你來夜店玩https://m.hetubook.com.com，真的只是想跳舞發泄一下。」張怕再說一遍。

秦校長笑了下：「我想說一種感覺，有時候，你會覺得什麼什麼都沒有意義，完全的沒有意義，能理解么？」

張怕說：「不早不早。」

有了這聲大喊，教學樓收發室亮燈了，過不多時，門房大爺開門出來：「來這麼早？」

于小小品出話中意思，勃然大怒：「你是說我找不到男人是么？」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簡單說就是走後門。

秦校長說：「如果是別的事情、或者說這件事情很簡單，我會先辦好以後再通知你，可把你辦成正式教師身份，需要費特別特別大的勁，還不一定能辦成，所以在辦之前，我必須得問你的意見，如果你根本不想當老師，我也就不用費勁折騰。」

張怕說：「怎麼可能不考慮？在學校一呆幾十年，天天過一樣的日子；可生活是那樣的多姿多彩，為什麼不多一些別的體驗？」

張怕嚇一跳，抬頭看，校長室窗戶打開，探出個大腦袋。便是跑到教學樓前，衝上面嘿嘿笑著：「老秦，你是被老婆趕出來了么？」

「這樣啊，說你畢業學校、專業、上學時間，一查就能查到，可以補個證明。」秦校長說道。

擁有正式教師身份，雖然工資不高，但是絕對的旱澇保收，各項福利也好，還有五險一金……問題是張老師喜歡自由，不願意被束縛。擁有正式身份和*圖*書等於被套上個嚼子……

「什麼餡的？」校長問話。

張怕說：「我肯定不去參加考試。」

說著話，司機停車，張怕往外面看眼：「大姐，到家了。」

張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氣道：「你們女人都是神經病么？」

張怕只好轉身出小區，慢慢往家走……後來索性不回家，一路溜達到學校。

張怕說：「要是每個月有六千塊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于小小打開車門，看張怕一眼：「你不下車？」

張怕喊：「打住，老頭，咱不帶這樣的。」

秦校長笑了下：「別被網上的故事騙了，多姿多彩的生活是有，但是跟老百姓無關，老百姓想的就是三飽一倒，過日子永遠要精打細算，怎麼可能體驗很多很多？」

秦校長說：「回答問題。」

張怕說：「你這人太自私了，不看看現在幾點，你倒是能回家了，我一會出來還得打車，這個時間去哪找計程車？」

「要不要敲你？」秦校長說：「起來，和你商量件正事。」

「什麼都行，麻煩了。」

「上次不算，上次是我撞車，你是無意間遇到，這次是我找你來，性質不一樣。」于小小擺擺手：「朋友，我回家了，你也早點休息。」說完離開。

張怕看眼時間：「我請你吃早點？」

張怕說：「你這是隨口一說么？吃個早飯都這麼沉重，鄙視你。」

張怕睜開眼睛道：「就這麼說吧。」

「你這是老一輩的想法，像我們這行，有很多人帶個筆記本到處走到處hｔtｐs://ｗw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游，兼著寫文，既體驗了，還活的很好。」張怕說道。

張怕打斷道：「老大，說這個幹嘛？」

張怕只好付車錢出來：「大姐，我是有主的人，你不能總這麼騷擾我，我這人個性比較堅強，有一顆鋼鐵般的心，會抵制不住誘惑的。」

「你沒記地名？」于小小大步往家走。

「沒經歷過，當然理解不了。」秦校長說：「昨天回家，經過個廣告牌，上面寫著冷庫出租，多少多少平方多少多少錢，我忽然就覺得很沒意義，租出去做什麼？前面又有賣樓的廣告，說首付四萬日付四十起，又覺得沒有意義，就是買了房子又如何。」

秦校長說：「和你說正經的，不說有沒有人能踢走我，就是單看年齡，我也當不了幾天校長，在我走之前，如果你有當老師的想法，就是說你還在乎這份工作，我出力幫你轉正，你只要填幾個表，再把畢業證、身份證複印件、照片這些東西給我就行。」

「讓你起來！」秦校長大聲音說話。

「那肯定是沒有，不過能開十三個月工資，放假也有錢拿，一年休寒暑假，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工作。」

張怕在下面喊：「你是領導，怎麼可以詛咒你的員工？」

張怕重又倒回床上，閉上眼睛努力睡覺。可也奇怪了，在聽過校長大人這番話之後，張大先生完完全全的睡不著了，猶豫著要不要當老師？

張怕拱手道：「大姐，我救你兩次，你才想起來跟我做朋友？你對朋友的要求也太高了。」和圖書

秦校長笑了下：「我就是這麼一說，你不用太認真。」

後來他睡了，不過很快就醒了。睡著以後，兩腿卸力，頭朝下摔到地上。

看著于小小嚴肅認真的表情，張怕笑道：「別人不知道，如果你說自己是來跳舞的，我絕對相信。」

于小小臉色稍稍緩和一下，皺著眉頭說話：「我怎麼就是感覺你說的不是好話呢？」

張怕在補覺，聽到校長說話，閉著眼睛回道：「不敲門啊？」

于小小不走了，轉身面對張怕，想了下說：「叫你下車，其實是想說聲謝謝，真的，非常感謝你，要不是給你打電話，我也沒那麼大胆子去救別人。」

「你說對了，再見。」于小小笑著離開。

秦校長說：「不用那麼麻煩，你睡吧，我去買包子回來，你吃么？」

「很早了。」大爺說：「來了怎麼不叫我？」

張大先生不想再動，翻牆入校，去雙杠那裡頭朝下掛著，只當是在休息。

張怕說好，走進教學樓，去二樓辦公室暖和暖和。

秦校長恩了一聲，開門出去。

張怕說：「真要當老師？」

秦校長說：「人老了，有個誰都不能迴避的事情，一定會得病，這個病說的不是感冒發燒，是大病，肯定要住院那種，你可以看看身邊所有超過五十歲的人，絕大部分都會住最少一次院以上，這其中的大部分人要麼是心臟有問題，要麼是其它臟器有問題，要麼是腫瘤病，總之有生命危險……」

「給我帶一份。」張怕說道。

你見過一個男人表揚一個女人自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