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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元元過來敬酒，說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張怕拿過排名表看：「又是這五個完蛋玩意，等著。」放下表格想走。

陪床的是老太太，問老頭是不是痛的難受，要不要打針？

劉小美說：「我沒問題，但是你，會演戲么？」

晚飯散的早，不到九點結束，大家換地方再戰，但是很多人沒湊這個熱鬧，比如陳有道，也比如劉小美張怕。

陳有道特別生猛，白酒喝下去一瓶半，對每一個工作人員說感謝。喝到最高興的時候，百多人一起大喊大叫，慶祝這一份圓滿。

張怕說：「昨天又去了，你爸還是什麼都不說。」

喬光輝鬱悶道：「這孩子，故意的是吧？」

秦校長問：「你要做什麼？」

癌症這個病有兩個共同點，一個是不管什麼癌，病人會越來越瘦，一個是會越來越痛。

張怕說：「我懷疑他們是不是集體吃偉哥了，從一群不知道英文字母是多少個的笨蛋，忽然變成尖子生的成績？還越來越好……不行，我實在不能接受。」

劉小美說：「不行，我想嫁人了，你看著辦。」開門上樓。

「驢肉火燒。」喬光輝說道。

秦校長不捨得走，留在倉庫等成績出來。

張怕說：「看你這一臉春風的架勢，這是煥發第二春啊。」

龍小樂鄙視道：「你還能不能有點擔當？」

「成，帶斤餃子。」張怕開門出去。

喬大嫂說：「不放心就自己出院看著，搬個凳子去工地一坐，逼著黑心地產商趕緊幹活。」

張怕說：「和*圖*書怎麼也得六十個吧？」

張怕回到房車，照例是先陪小狗玩會兒，順便接受大狗的鄙視，再去辦公室。

秦校長還沒走，拿計算器計算學生的總分，一科科算下來，越算越高興。

張怕說儘管放心。

張怕問：「想吃什麼，我去買。」

「錢有，就是我爹這個事……算了，謝謝你啊。」老虎掛電話。

秦校長看眼時間：「走了。」跟別的老師道聲別，負手而去。

「我天生就是個演員，自帶表演天賦。」張怕開始吹牛。

在過去的這幾天裏面，老虎曾打來電話詢問老爸挨打的事情，張怕說你爹什麼都不肯說。老虎就讓他再去一次。

喬光輝搖搖頭：「沒胃口。」

秦校長笑著說話：「六十八個。」

「你很有想象力，恭喜恭喜。」張怕說上一句，拽喬大嫂出來。

「怎麼？不願意背我啊？」

喬光輝的狀態還算不錯，能說話，也能吃東西，也是能自己行動。不過，這隻是目前狀態，未來都是吃不下東西，無法行動……

張怕嘿嘿一笑：「您老人家還不走？」

張怕想了下：「那行，我出去一下。」

張怕坐到校長剛才的位置上，看著五個名字想事情。就差五個人？

兒子癌了，老爹在外面辦事情回不來？稍稍一想就知道是缺錢，老爺子在那面催錢呢。

張怕坐在其中，卻是感覺格格不入，除去劇本，再沒有做過別的什麼事情，沒有跟大家朝夕相處，沒有一起熬夜，也沒有一起挨罵……和_圖_書

張怕指著龍小樂說：「找他，他是大老闆。」

張怕說：「下次，我做男主角，你做女主角，咱倆一起演戲。」

「我覺得不可能。」老虎說道。

秦校長說：「上次你給我幾套卷子，我找人印出來考了一次，全校那麼多學生，一共有六個過重點線的，連你班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這不昨天和今天又是考試么，我在學校呆一天，批昨天考的卷子，結果怎麼樣你猜。」

腫瘤科的高間是二人床，沒有在外科時的奢侈待遇。喬光輝住里床，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外床老頭平均每十秒哎喲一聲，那是痛的。

劉小美問他怎麼了。

秦校長說：「班裡七十六個學生，減去李英雄八個，還剩六十八人，這六十八個人裏面只有五個沒過重點線，你是不是應該想想辦法？」

他的學生已經考皮實了，拿起卷子就做，完全沒有考試感覺，當是做習題卷子。

張怕送劉小美回家，一路總要說些你儂我儂的情話，溜溜達達走上一個多小時。等回到劉小美家樓下，劉小美說：「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情話啊？」

正想著，老虎打來電話，問他爸怎麼說？

看見他進門，秦校長笑著說話：「過來。」

喬光輝說：「我就是放不下心啊。」

「罰這五個笨蛋。」張怕說：「跟著我混，竟然考不上重點高中，丟人啊。」

張怕說：「那不能，走一個小時還行，再多一個小時，你就要我背著了。」

這時候的張怕在喝酒，里裡外外十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張檯子，坐的基本都是年輕人，大家說說笑笑，在慶祝一份工作的圓滿結束。

張怕說：「你覺得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既然你爹不肯說，那就是沒什麼事兒，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小心些。」跟著問：「錢夠么？」

張怕問回去：「你覺得呢？」

喬光輝小聲說：「估計沒多久，我也是那樣了。」

隔天，另幾所學校繼續考試，晚上時候，秦校長又來了。一見面就說：「原本我是抱著僥倖心理的，現在一看，你是有真本事。」

「那倒不是，主要是背著你走，咱倆近距離接觸，我會心猿意馬的，又喝很多酒，這是酒駕啊。」張怕認真瞎扯。

這個白天，秦校長在學校批卷子的時候，張怕去了醫院。

喬大嫂說他胡說，別瞎說！

「喝酒？」張怕問。

張怕說：「我現在求婚。」

喬光輝笑笑，跟張怕說：「說正經地，未來，我家房子就靠你了。」

「你還回來？」喬大嫂問道。

張怕說我支持，再隨便聊上十幾分鐘，跟喬光輝說：「我有幾句話跟嬸子說，你先自己呆會兒。」

張怕說：「我足足說了一路，你沒聽出來？」

張怕問又怎麼了？

張怕拿起電話往外走：「什麼？給長城貼瓷磚？你等著，我這就去建材市場，一定給你個優惠價……」

「我不餓，不用買。」

聽到這句回話，老虎想想問道：「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郭剛做的？」

秦校長說：「可惜啊，裏面有五個是二年級生。」

對ｈttps://wｗｗ•hｅｔubook•coｍ.ｃｏm於陳有道來說，只要把後期製作搞完，他就算任務完成。哪怕是電影不能上映也無所謂，可以把電影放上網，他要的是一個完美紀念。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十八班學生完成全部卷子，別的學校還要多考一天。這是強化考試后的效果。

張怕說：「這幾個傢伙就會魚目混珠，下次把他們剔出去。」

「你是要瘋還是怎麼的？能不能好好說話？」秦校長說：「就差五個人，五個啊，咱想想辦法唄。」

喬大嫂猶豫下說：「京城那面出了點事情，給我爹的補償一時半會下不來，家裡倒還是有點錢。」

張怕當沒聽見。沒一會兒，陳有道來敬酒，一個是敬劉小美，一個是敬張怕，都是表示感謝，說歡迎去台灣玩，他全程陪同。

忽然想起去年，胖子那幫人找他拍網劇，那時候，他也是想把大家弄一起做完一件事情，共同經歷一份磨難、快樂、感動……只可惜啊！

秦校長說：「能不能有點正經？上哪買砒霜？」

張怕說客氣，是你有才能。

張怕笑了下，開門進病房：「老頭兒，吃什麼？」

監考時，張怕照例是打字幹活。

「當然是演戲。」張白紅說道，跟著又說：「現在萬事俱備，只待你點頭。」

那是一種大家合力做完一種事情的激動和幸福。

張怕再問：「你說的那個葯，上次說的，就是一萬多那個，是不是還沒買？」

張怕說：「都不及格？」

一出門就問：「是不是沒錢了？」

喬大嫂說沒有。

張怕說：「可拉倒hｅｔｕｂooｋ.coｍ•cｏｍ吧，你一年有十個月在內地，我們上哪找你去？」

喬光輝不滿道：「背著病人說的話，一準兒都不是好話。」

陳有道就笑，然後是喝酒。

「有辦法，弄點砒霜給他們吃了，咱班就百分百重點線。」張怕一本正經說道。

張白紅和劉暢湊過來說：「下面是不是該我們的了？」

這個針是止痛針，是那種管制的針劑，會上癮的。老頭小聲說不，可沒一會兒又是哎喲痛了一下。

「我煥發你個腦袋。」秦校長說：「說正經的，你猜有多少個過重點線的？」

秦校長很在意這次考試，一早趕來倉庫集中營，雖然整個初三年級都在考試，可大校長全是不管了，在他眼裡只有十八班。

看見張怕，喬光輝笑道：「還說呢，你有段時間沒來了。」

「也是啊，砒霜不好買，那就買安眠藥，每人一瓶。」張怕開始歌唱：「我送你離開……」

張怕去腫瘤科看了喬光輝，喬光輝的臉凸著顴骨特別明顯。喬家老頭還在京城，說是有什麼事情沒辦完，再有幾天才回來。

劉小美忽然親他一他：「笨死了，你應該說真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張怕看過去，那老頭更瘦，根本就是皮包骨。

「停！我給你買個涼皮吧。」張怕問喬大嫂：「你吃什麼？」

「差不多吧，反正普遍是六、七十分的樣子，我算是死心了。」秦校長說：「還是你這裏牛，隨便都一百多分，商量商量，明年繼續？」

秦校長說：「你就扯吧。」

劉小美沒理他，蹬蹬上樓回家，張怕才打車回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