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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龜說：「沒意思。」

「什麼人？」方寶玉問道。

「警察抓賊天經地義，有賊王就有捕王，我們三個之所以一直沒被抓，就是因為我們知道分寸，知道自己的斤兩。」石三說：「尤其你說是十多個有錢人，我是不是要出手十多次？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自己給自己挖坑？」

張怕隨便找個牽強借口：「千金買馬骨。」

烏龜嘆氣道：「肯定不少，問題是我才幹幾天啊？我現在去建材市場，全是給我煙的、還有請喝酒的，你又給兩萬？真的假的？」

方大律師幫甄誠要過工資，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可律師事務所和影視公司沒有集體宿舍，所以詢問張怕意見。說反正過年時公司沒有人，留個看門的也好。

「他們幹活了么？」張怕反問道。

就是說方大律師的暑假討薪活動大體上是成功的。可總有例外不是？其中比較兇狠的一家直接註銷公司，找不到單位找不到聯繫人，欠的工資就那麼拉到了。還有個別企業的社會關係強硬，根本不鳥勞動監察。一打電話就是老總不在家，不是在美國談生意就是在京城開會。

張怕說：「你瘋了？想什麼呢？」

暑假時候，方律師搞了個幫助討要薪水的獻愛心活動，其中頗多鬱悶事情，有些案件拖拖拉拉的拖到年底也沒個結果。張怕還因為這種事情出了次手。

方寶玉做這個活動，接到案件第一步，是去勞動監察部門舉報。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舉報之後，勞動監察會hetubook.com.com跟相關企業聯繫，進行調查。

方寶玉現在打電話，說的事情跟愛心活動有關。有一個叫甄誠的男青年被拖欠兩個多月工資。他不屬於假期打工，是大學畢業生，在去年春天找的工作，工作到八月份，結算工資的時候，單位扣了六千五百塊錢沒給。

張怕想了下問話：「像這樣的人多麼？」

同時，公司堅決不肯先給錢再簽協議。

張怕說：「幫忙買車也是幹活？那我天天幫你忙好不好？」

接下來就是拖拖拉拉的一堆破爛事，勞動監察部門去調查過，也是調解過，公司答覆說給錢，但是沒有給。

「你現在又找我做事……這麼說吧，在省城，我真的就是上次活動了一下，為什麼不繼續做呢？怕留下線索，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會有天衣無縫的計劃和完美的行動，如果遇到庸才還好，隨便我折騰也不用擔心被抓，可萬一遇到高手呢？」

六千五百塊錢，折騰好幾個月，只要政府部門出面，公司態度特別特別好，都說馬上辦什麼什麼的。只要政府工作人員離開，他們就有各種各樣的借口。

烏龜說：「沒花多少，還有三十多萬。」跟著解釋一下：「錢太不經花了，看著挺多，也沒買什麼貴重玩意，刷刷地就花光了。」

范向前說：「是我們麻煩你才是。」看眼時間說：「回去了，年終特別多的事兒，你有事情打電話。」

烏龜說：「那是你牙口不好。」跟著問：「胖子m.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他們沒有獎金？」

方寶玉給張怕打電話，是因為要過年了，甄誠沒錢回家過年，好歹本科畢業，想了又想，跟方寶玉商量，能不能進公司上班，先實習也好，等於是找個地方過年。

烏龜說：「我哪知道？你得問洪火。」

石三在玩遊戲，隨口問話：「是美國國立博物館，還是法國盧浮宮？」

張怕說好。掛電話以後去找石三：「俠盜，組織需要你出手。」

好在這種情況比較罕見，被拖欠工資的大學生在實在討薪無望的情況下，基本認倒霉了。

張怕想了下說：「你把這十三個人的資料拿給我，再一個，開六千五百塊錢給甄誠，但是公司現在不招人……影視公司有招聘計劃，甄誠願意去么？」

再小的企業也不差兩千塊錢，換句話說，真要是勞動監察部門強勢插手，單一個打點人情的花費就不知道是多少錢。

張怕看會名單說：「我覺得這個事情，還是應該先核查一下再說。」

張怕思考片刻：「那五十萬還剩多少？」

方寶玉想了下說聲好，又說：「一會把資料拿給你。」

「是什麼職務？」方寶玉互相想起來張怕開頭說的話，問道：「為什麼是咱們給他工資？」

張怕想了想，去地下室找烏龜：「孤兒院那面，還多久能住人？」

范向前拿回去名單看一眼：「不一定有結果，我回去想想辦法。」

張怕說：「把工資算裏面，算到年前，連獎金帶工資，你拿兩萬，可以么？」

和_圖_書烏龜愣了一下：「兩萬？」

張老師開始幹活，不到十點，方寶玉打來電話：「老闆，有這麼個事給你彙報一下。」

「放屁，我什麼時候沒弄硬菜了？」烏龜說道。

張怕送范向前出門，老范說再見，上車離開。

省城的勞動監管部門很給力很認真。

在這種情況下，方寶玉不敢讓甄誠簽協議。第一個原因，那個協議對甄誠非常不利。第二個原因，很有可能簽了協議依然不給錢。

總有人比較堅持，甄誠被拖欠六千五百塊，是兩個多月的累積工資。離職后，公司不給錢。甄誠討要無果，沒來找方寶玉，先找了勞動監察部門，勞動監察也去了解過情況。後來，那家公司聯繫甄誠，說是給工資什麼的。

遇到這種主，不要說勞動監察，就是區政府、市政府的相關領導，有時候也只能是個擺設。

張怕說：「像甄誠這樣的人。」

甄誠找過電視台的民生節目，人家說要調查、了解情況，結果是了解的遙遙無期。

甄誠不肯簽，公司就不給錢。兇狠的是，為了抹去六千五百塊錢，那家公司把指紋打卡機的記錄給刪了。甄誠沒打過卡，就不算正式上班；至於以前發出去的工資……那不是工資，是補助和獎勵，公司不承認給他開過薪水，也是不承認欠薪。

石三說：「痛快點兒，到底什麼事情。」

范向前說：「先給你名單，讓你心裏有點譜。」跟著說：「年後吧，年前肯定沒時間。」

連續幾個月下來，年底了，那家和圖書公司還是沒給錢。

張怕說：「你告訴他們，孤兒院缺人，願意乾的年後上班，不樂意乾的不強求。」想了想又補充道：「這個地方，等我搬走，你們就得搬家，告訴他們一聲。」

最後才找方寶玉。方寶玉帶著他把該走的流程重新走過一遍，還是沒用。想要起訴，可人家不是不給錢，是提出個條件，甄誠要先簽個什麼什麼協議。

張怕用詫異的表情看他：「我什麼時候不冷血了？」說完回去房間。

更何況對於甄誠來說，明明是他佔道理的事情，可只要簽下協議，他就從有理變成無理，事情性質發生改變。

張怕笑道：「過年找你喝酒，弄幾個硬菜。」

正常情況，大多數欠薪企業接到勞動監察部門的電話，又有律師出面打官司，基本上都是選擇給錢息事。一般欠薪都是兩、三千左右，少的有幾百，多的是幾千，還真很少有超過五千以上的數目。

方寶玉說：「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

倆人走到走廊，石三說：「我不是不想替你做這件事，是實在不值當。」跟著又說：「上回，就是你抓我那回，我弄了一大堆寶貝東西，就算我再牛皮，也一定會留下什麼我不知道的線索，就是說有不安全因素。」跟著說：「希望警察沒有發現。」

石三啪啪一通亂按鍵盤，結束一局戰鬥后回頭看向張怕：「你要是敢說故宮，我佩服你。」

烏龜沉默好一會兒，說：「謝了。」

張怕說：「聽到你這個語氣就知道沒好事。」

方寶玉說和_圖_書：「我不建議這麼做，但是你一定要這麼做……反正你是老闆。」

這是沒法理解、也是沒法解決的事情，那麼有錢的人，一頓飯能花個五、六千，偏要欠員工三千塊錢工資……

張怕說：「麻煩了。」

方寶玉說：「肯定多啊，不過咱們不知道就是了；暑假那次討薪活動，一共接手八十三個案子，七十個人成功拿回工資，還有十三個沒法解決的。」

烏龜說：「胖子好歹幫忙買了四輛車。」

張怕說：「放心吧，虧不了我。」

張怕說：「取兩萬出來，做你的年終獎金。」

張怕說：「按我說的做。」跟著又說：「你應該這麼想，我給他錢，他過了年回來，肯定想來我這裏打工，他是本科學歷吧？本科學歷來影視公司打雜，我多有面子。」

方寶玉笑了一聲，開始說事情。

「少了？」張怕問。

「就這麼點屁事？」石三搖頭道：「就我這身份地位去辦這種事情，是自找丟人么？」

張怕說：「國內。」

張怕說：「有那麼十來個有錢人，欠工資不給怎麼辦？」

張怕說：「丹城這四個……我過兩天去丹城，你們能把這四個孩子的情況先調查一下么，還有火車派出所什麼的，知道個大概位置，我就把他們帶回來。」

張怕說：「如果是按軟硬程度來說的話，你準備的菜確實夠硬。」

張怕說：「你不是俠盜么？為富不仁的不去收拾，還等什麼？」

石三沉默片刻，退出遊戲，起身道：「出來說。」

烏龜說：「不要這麼冷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