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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奶奶想了下說：「也是，這些貓貓狗狗的離不開人，我就不去了。」摸出二百塊錢給張怕。

很快拿香回來，張怕指著拆開的鞭說：「點那個，點完就跑回來捂耳朵。」

「明白！」孩子們大聲回道。

這是去年定下來的規矩，小四多機靈啊，跑過來鞠躬，大聲喊：「大哥，過年好。」

為保密，孟婷只年前打過一個電話，說過年要回家，初三來看小佳，然後馬上回去那個有錢老頭家。

看著孟小佳，張怕心底一陣嘆息。明明有個媽，可那個媽啊……不能說她錯誤，只能說挺沒意思的。

石三鄙視道：「咱倆誰變態？」

石三說：「在孤兒院附近修個兩層或三層的暖房，一層要特別大，給貓貓狗狗住，單獨一個院子，讓于奶奶搬過來，往難聽里說，于奶奶年紀這麼大，萬一病了怎麼辦？現在她就是一個人，別說病了，就是死了也只有貓貓狗狗知道，搬過來可以跟食堂吃飯，既能夠照顧她，也有人陪說話。」

食堂先是安靜一下，接著跟電視里的主持人一起倒數：「十、九……」當數過最後一個一，鐘聲響起，張怕拿過來個皮包，大聲說：「拜年吧。」

「你忙是賺錢是工作，我師父忙是因為他想忙，兩回事。」石三忽然問話：「想不想見我師傅？」

孩子們喊聲好，各回房間。

張怕給了紅包，沒有收回硬幣，告訴孩子們：「這是你們的幸運錢幣，留著它，會有一輩子好運。」

孩子ｍ•hｅtubooｋ•cｏｍ•ｃoｍ們說好，一個個鄭重其事的放好硬幣。

搬出來個箱子，打開后是一整掛鞭，特別長，在院子外面擺好。金燦燦問張怕要香，張怕笑道：「你不能點。」

接下來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所有人都捂著耳朵，架不住聲音太大。

張怕也在猛搖頭，心說現在的鞭炮聲怎麼這麼大，完全是炸彈啊。

好吧，放鞭。張怕起床洗臉，帶金燦燦和孟小佳去庫房。

寫到三點多忽然想喝酒，琢磨琢磨，還是上床睡吧。

石三笑笑，說起於奶奶的話題：「給你個建議，咱不是有錢么。」

金燦燦跟張怕耳語：「小佳想養只小狗，想要個小白那樣的狗。」

又待一會兒，張怕到底是沒同意孩子養寵物的要求，跟于奶奶道別，到孩子們回家。

張怕說：「你一個人在這地方過了兩年，也差不多了，以前住幸福里總有許多鄰居，這地方啥啥都沒有，你住回去，我安排人過來照顧它們。」

回去路上，張怕給孩子們上課：「你們是一個人，其實不算，因為總有父母；于奶奶才是真正的一個人，沒有親戚、沒兒沒女，只有那些貓狗，于奶奶很孤獨，我想讓你們好好長大，你們成為你們的親人，要許多年以後，你們還是能夠在一起，不要這樣孤單。」

大年初一的凌晨時光，張老師是一年之計在於春、也是一日之計在於晨，好像小蜜蜂一樣勤勞。是不是在預示著和_圖_書這一年也還是要忙個沒完？

張怕說：「你是個變態的瘋子。」

大年初一，于奶奶家除去貓啊狗的，只有她一個活人。

今年過年只需要去于奶奶家，喬老爺子不在家，喬嬸一個人在丹城。老虎的爸媽大年三十去親戚家過年，說是今天回幸福里，他們還想在不加油飯店擺一桌請客……

金燦燦說：「昨天我們都點了。」

當一個人充實且快樂的活著的時候，年齡和疾病也會有所避讓。這應該是心靈的偉大作用。只要心情好，疾病就會盡量遠離。

張怕說：「這個鞭厲害吧？」

石三說：「他會讓自己特別忙。」

張怕說不行。

王贏重重嗯了一聲，拿著香小心點燃鞭炮，然後快速跑開。

看著她倆洗臉刷牙，上床睡覺。張老師又開始寫故事。

張怕嗯了一聲。

張怕笑了下：「好好藏住你的紅包，不要被人拿了。」

石三說：「看見了吧，我比你還是個好人。」

張怕想了下，去庫房打開個箱子，再拿出掛鞭，拆開兩個放在地上。讓金燦燦找云云要香。小丫頭就顛波顛跑回去。

張怕拍她屁股一下：「我是要把你慣壞了。」

張怕說：「去洗臉。」

別的孩子反應過來，馬上聚過來拜年。

張怕說不想。

于奶奶說：「我閑不住，而且要是不照顧他們，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人老了要有個寄託，我這樣挺充實的。」

張怕說：「我也能讓自己特別忙。」

張怕的惡趣味，把食堂里所有桌子和*圖*書並在一起，所有人排排坐，面前有許多好吃菜肴不說，還有啤酒有飲料，更有餃子。

于奶奶說要參加婚禮。張怕說不用來回跑，結婚就是個儀式，您還是好好歇息才是。

張怕想了想，培養孩子們的愛心和責任心，如果能把貓狗照顧很好……

領過紅包，張怕說：「休息時間到，明天早起放鞭炮。」

張怕給孩子們上過思想教育課，走到車門邊上靠著。司機石三說：「我師父現在就是一個人，不過他應該不孤單。」

于奶奶問：「回去？」

「什麼意思？」張怕問。

張怕說危險。

張怕說好主意。

臨走前給於奶奶留下一個挺厚的紅包。

張怕說：「排隊，一個一個來。」跟著又大聲說：「定個規矩，以後只有我給你們的紅包可以拿，別人給的，沒經我同意，不許收，明白沒有？」

餃子里放了兩百枚一元硬幣，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總能吃到一個。可就真有運氣差的孩子，眼看著別的小夥伴興高采烈舉著硬幣找張怕換紅包，他們著急了，寧肯不吃雞鴨魚肉，也要猛吃餃子。

「誰都不許拿。」小丫頭斜挎粉色小包，紅包裝在裏面，兩手死死按在身前。

張怕就沒再勸。

石三笑道：「又不收你做徒弟，怕啥？」

于奶奶說：「要是有喜歡的小傢伙就帶回去養，不想養了再送回來。」

金燦燦說：「你怎麼這麼笨呢，你要說對。」

這頓年夜飯，各種大菜剩下許多，唯獨餃子一個沒剩。和_圖_書

隔天很早被金燦燦叫醒，小丫頭穿著新衣服特別驕傲的站在張怕面前，一下兩下三下點著張怕鼻子，張怕終於被點醒，迷糊著看眼金燦燦，再迷糊著看眼時間，嘆氣道：「你才睡了五個小時啊。」

等這一長串的爆炸聲終於停歇，金燦燦仰著頭大聲說話：「聲音太大，嚇死我了。」

孟小佳又想了想，還是說不知道。

金燦燦哼上一聲。

下午又待上一會兒，于奶奶這裏剛出生幾隻小狗小貓，孩子們很喜歡，小聲問張怕能不能要兩隻回去養。

必須不行，那不是養個小動物，是養個生命，萬一照顧不好，或者說萬一沒了新鮮勁不想要了怎麼辦？

張怕站起來大聲說話：「吃餃子，輕點咬，你的牙沒有硬幣結實。」

孩子們應聲好，呼啦呼啦跑回去喊人。

睡覺的地方在另一棟樓，等孩子們離開，金燦燦問張怕：「沒有張亮的？」

吃飯時問孩子們的意見，要不要去拜年？

張怕說：「反正是不想。」

不到十分鐘，所有孩子在院子門口集合。張怕把香交給王贏：「你去點。」

於是就排隊發紅包吧，孩子們排成一字長蛇陣，依次鞠躬領紅包。

放過鞭炮，張怕拿出剛才那掛鞭，說我小時候常這麼玩。把整掛鞭拆成一個一個，讓喜歡玩的男孩抓一把出去放鞭，別的孩子回去吃飯。

孩子們說聽老大的。張怕就安排車，讓石三開大巴帶大家去于奶奶家。

張怕說：「你就忽悠她吧。」背起包，牽倆小丫頭手回和_圖_書去房間。

金燦燦說不洗了吧，好睏好睏，現在就睡覺。

張怕從包里拿出來一疊紅包，笑眯眯分給小四一個。

當一頓飯吃完，孩子們幫忙收拾東西，把食堂收拾的乾淨一新。張怕急忙喊：「倒數了，零點了。」

可還是那句話，這是生命。于奶奶這裏所有的貓狗全是被人丟棄的，沒有一隻例外。那些人在最初時候，應該也是想好好養著它們？

金燦燦想了下說好，一點一點接近那個鞭，小心點燃，跟著跑回張怕身後捂耳朵，就聽砰的一聲響，嚇小丫頭一跳。

張怕說：「家裡四隻大狗不夠養的啊？」

張怕說：「我還想說這個呢，回幸福里住？」

「你必須要慣我。」金燦燦問孟小佳：「對吧？」

見金燦燦問話，孟小佳想了想回話：「我不知道。」

「為什麼？」金燦燦問。

小丫頭猛點頭：「太厲害了。」

張怕接過說謝謝。

金燦燦說放鞭。

吃飯時告訴于奶奶，我要結婚了。

張怕讓孩子們帶年貨進門拜年，又幫忙收拾院子。然後一起吃頓午飯。

張怕說：「還有誰沒起來的，都喊起來，大年初一第一天，咱要驚破雲霄，從此牛啊牛，一直牛下去。」

孩子們沒有應話，估計沒有人願意做一個孤獨的老人。

一聲鞭炮響是號令，沒多久吸引出大部分孩子，站在院門口看著地上那掛很長很長的鞭炮。

有熱氣騰騰的餃子，有春晚看，更棒的是許多小夥伴坐在一起，連張怕也在這裏，這個地方終於像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