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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李浩東提著兩個包裹，把抱著敬學的麗莎送上車。

最後雙方六四分賬，魔門六層，忠義信四層，但李浩東直接就折掉其中的三層收益，他目光炯炯的注視著柳月月，似乎並不擔心她會不答應。

（魔后！）

而那名女性高手手中的法劍則隱藏其中，發勁一抖猶如梅花點點綻放，伴隨著直刺籠罩向朱鵬周身的眉心，咽喉，眼睛，心口。

「喂，臭丫頭，你對主修橫練的武者有什麼意見或者不滿嗎？」一捏拳頭，朱鵬周身肌肉骨骼恍若金屬組合般咔嚓爆響，其四周的空氣隱現震蕩波紋，可見其肉身力量已然強悍到了怎樣誇張恐怖的地步。

在其生命的最後一刻，她認出了那兩個人，他們盡皆是李浩東的下屬。

「九龍灣情況特殊，黑幫這種東西嗎，伯倫你心裏也很清楚是不可能短時間徹底消失的，像忠義信這樣的大幫派，它一解散，好傢夥那好幾百好幾千的社會閑散人員湧上街頭，會因此衍生出多少惡性事件？」

然而在公司眾人最人心惶惶的時候，「猛虎」唐寅帶著他的幾個兄弟入主了公司核心層。

更何況現在正值公司風雨飄搖之際，的確是需要有人站出來鎮壓局面，朱鵬作為公司唯一還能站出來的高級幹部，只有他能撐著公司不垮掉，公司如果垮了，這些叔叔伯伯所謂的元老們，都要去街上討飯，至少再無現在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日子。

……

「嫂子，你和敬學先在這裏坐一會，我去看看約好的船有沒有抵達。」把麗莎扶到一枯樹橫木處，然後李浩東放下包袱遠去，因為是深夜年幼的李敬學已經很困了，再加上海風森冷，麗莎就把兒子抱在懷裡，母子倆依偎著相互取暖，靜靜等候著小叔子歸來。

「你不是魔后！？」李浩東這個時候再看不清楚形勢，他就是傻了，聖門魔后，晉陞外罡境界不知道多少年的當世強者，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被唐寅一拳擊潰。

「……怎麼會這樣？錢呢，浩龍留下的錢呢？」在死亡的威脅下，文靜的女大學生麗莎已然有些狂了，她竭力地翻找著，身旁男童的哭聲越來越大，然而這荒郊野里，即便哭破了喉嚨也沒人聽得到。

「你是以『百鬼夜行訣』突破的外罡境界？我一直以為那是一套用於輔修鍊氣的功訣，真沒想到修鍊到極處居然有如此的威勢！」周身霧潮盡數化為萬鬼之海洋，向自身噬咬殺至。

隨著一聲令下，片刻之後阿威從會議室的后屋把綁得跟木乃伊似的項燕推了出來。

新人想要上位，最快的方法莫過於讓上面的老人死得死，隱的隱。李浩龍、羅定發、項燕、素素、唐寅，若是這些人全部都死光了，那麼最後接手忠義信的人會是誰呢？

「阿唐啊，你的能力我們都相信，但按你說的，不管怎麼樣，浩龍終究是你親手殺的。對，當時四面八方都被警方重重包圍住，亂槍之下即便是你和浩龍聯手也不容易衝出來，但我還是覺得你不大適合暫領幫主之位，還有敬學也實在太小了，他恐怕也坐不穩幫主之位。」老邁的德叔是元老當中少數不肯同意的人之一，他有一個侄子也是公司的中層頭目，心狠手辣這些年也為公司立下了很多功勞，這一次德叔真的是拼了老命要保他侄子上位。

李浩龍、羅定發的死，素素姐被抓后在監獄里被人暗殺，忠義信大量精銳在內訌中戰死，這一切的一切都引動起九龍黑道江湖中巨大的波瀾。

李浩東意志堅定，自身武功卻不足，看著四周的越來越濃厚的霧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陷入劣勢了，但嘴角終究泛起一縷冷笑，卻是把心一橫放聲道：「我想主持從九龍通往大陸的粉檔渠道，以大陸經濟現今發展之總趨勢，用不了多久這方面的需求量就ｗｗｗ.heｔｕｂook•com.cｏｍ會逐漸擴大，由我們忠義信來第一檔吃進，未來生意的規模會大得不可想象。」

我坐擁有著大當量迫擊炮、重機槍，會怕你們幾個拿長槍短棍的？這就是外罡與非人武者的量級差距。

「看什麼看？我是師父唯一的弟子，為忠義信出生入死多年的高級幹部，現在我來當幫主，沒問題吧？」坐在輪椅上的項燕向四周一瞪眼睛，他雖然被李浩東突突得跟馬蜂窩似的，但硬就是沒有死，此時此刻坐在這裡在江湖道義上壓制住了所有人。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我是我師尊了？」柳清兒此時內腑震蕩，氣息不穩，因此沒好氣的回了李浩東一句，見到此時的朱鵬后，她就知道眼前這個傻叉玩崩了，他不但沒能幹掉唐寅，還推了他一把，讓對方早上數年成功晉陞外罡境界。

在會議室里，朱鵬親自抱著昨天夜裡被自己救下的李敬業，他的身旁坐著李浩龍的遺孀麗莎跟公司的眾元老開會，擺明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姿態，但絕大多數的元老在彼此低語交流兩句后，卻大都紛紛點頭，表示了對他的支持。

「哪裡，只是為了和貴宗更好的合作罷了。我大哥他不識時務，明明已經打算拜入聖門，卻偏偏還想著當自己的一方諸侯，我就不同了，請月月小姐向聖後代為引薦，浩東將不勝感激。」李浩東並不畏懼柳月月，雖然對方的武力遠遠比自己更高，但現在也只有自己可以掌控忠義信這頭巨獸。

（智商與風度什麼的……反正夏洛特也可以做得很好，我還是在自身肌肉的打磨上一條道走到黑吧。）

與此同時，周爵士正在與一名英倫高官一起喝著紅酒抽雪茄，本來他是不可能認同自己的寶貝獨生女被一個黑幫臭混混給拱了的，但這種情況在唐寅晉陞外罡境界后變得不同了。

「想要見我師尊不是那麼輕易的事。」

「你……你是誰？」

同時四周籠罩得那厚厚的濃霧當中陡然間出現一輪緩緩旋轉的巨大黑洞，恍若地獄門開般，將周邊霧氣當中的惡鬼死靈幻象盡數被收束其中，而一身漆黑色寬袍大袖的朱鵬自中走出來，若非他眼瞳當中熊熊燃燒的金紅色精魄光焰，簡直恍若一位中古時代的士大夫緩緩走入聊齋志異、鬼狐傳說。

「阿燕來當幫主，我就加入元老會當個董事，想來大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朱鵬目光掃視一眾元老，他這樣笑著言道，白牙森森。

在這一刻，李浩東的身旁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他驀然側身，看到的卻是月色下膚若凝膚般光潔動人的長發女孩，柳月月。

「別找了。誰會把一大筆錢留給將死之人呢？」說著，將槍口捅到了淚流滿面麗莎的嘴裏，小鬍子的手指已然扣在了扳機上。

「別，你別殺我，我，我有錢，我有錢買命！」在這個時候，懷中的李敬學也醒了，幼小的男童也感受到氣氛的壓抑，哇哇得哭叫起來，然而這個時候年輕的母親已經顧不得孩子了。

「送你們母子上路的人，別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說著，小鬍子咔嚓一聲滑動手槍，然後將槍口指向了麗莎與李敬學母子兩人。

當然，萬一被人舉報、檢舉，你已經晉陞外罡卻沒有進行申報，在華國一樣要承擔一定罪行的，因為晉陞外罡這種事即榮耀又有巨量的實際利益可圖，你晉陞了卻選擇隱瞞、隱藏，那隻能說明你心裏已經在謀划犯罪了。

「阿燕，你受得傷這麼重……」

「阿東，浩龍死了，我和敬學一切都指著你了。」一邊說著，麗莎還一邊落眼淚，她只是想找個男人好好依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好不容易才靠上李浩龍這棵參天大樹，然而誰也沒想到好日子還沒過上兩年，這樹就倒了。

「因此，莫不hetubook.com.com如讓阿唐內部管束起來，這些卷宗你也都看過了，阿唐和雷洛做事都是很穩的類型，不會擴散毒品，不會強迫良善人家的女孩坐堂，賭檔在很多國家都是合法經營的，黑幫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在洗白上岸了。的確，它的確還是有它的危害性，但你我都不是那些只會在紙面上胡吹大氣的白身書生，你我都清楚，有些客觀存在的黑暗面，你越是不管，它越是危害彌烈。」周爵士能以華人身份被英倫女王封爵，當然不是白給的，他的一番話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道理。

「嘖嘖嘖，這個時候想起你大哥了。抱歉唉，麗莎和敬學都已經被我救下，我答應浩龍哥撫養敬學長大，助他成才，至於你，背叛大哥、出賣兄弟，就按道上的規矩三刀六孔處置好了。」恍若瞬移般來到李浩東的背後將之制服並提起，然後朱鵬轉身看向面前的魔門雙姝。

「忠義信是九龍灣第一大黑幫，當然吃得下來。我是公司僅存的繼承者，只要聖門肯給我支持，半個月內我就能構架出一條連通汩羅、九龍、大陸的黃金商線。」揮舞著雙手，被自己哥哥壓制了一輩子的李浩東此時此刻神色亢奮，他滿臉通紅得如此言道。

武功一道，終究在於肉身體魄與性靈精神的磨練，朱鵬選擇在肉身體魄上更進一步的強化，以承載自身日益強壯的性靈精神，發揮出最大限度的戰鬥力。

「我為什麼要始終站在黑暗中？」

「師姐，我們魔門女子哪裡會有什麼真正的喜歡，當初也不過是身負重傷依賴他而已，卻想不到，他居然真的成功突破到外罡境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柳月月目光幽深，沒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混賬，居然又是一個以橫練硬氣功晉陞外罡境界的蠻子。」心疼得看著手中布滿寸寸龜裂的劍器，剛剛若非它代自己受對方一拳，現在的自己恐怕不死也重傷。

（開擴大陸市場，你是真敢想啊，甚至不能說你沒有戰略眼光。）

「寶船的收益，我願意與聖門一九分成，九成收益歸聖門，忠義信只拿一成的利，略作分潤。」朱鵬、項燕、柳月月在汩羅海域發現的古代寶藏，是九龍黑幫組織忠義信與華國魔門勢力的第一次聯手合作項目，由魔門出手將之運到華國海域，再由忠義信方面接手消化。

「編號46507，出來。」

然而，在李敬學沉沉睡去后麗莎最終等到的並不是李浩東，而是一名冷著臉，穿著黑色皮衣的高瘦小鬍子。

本身就必須以一門魔道絕學作為其根基，朱鵬在黑日刀經、無影殺腿、暗影神拳、亡魂波動、夢魘之瞳、暗極不滅體、百鬼夜行訣、修羅地劫爪上找了一圈，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紮實的暗極不滅體作為根基。

她神色頗為平靜緩和，以小學學歷去學英文、學會計的確是很苦很遭罪，但也因此填充了她的底蘊與氣質，素素若始終是一個只會以美色侍人的窯姐，也真的很難想象獨霸一方的黑道霸主會深愛她三十多年。

「大家別理這傻逼，忠義信就是毀了，也不會交到他的手裡。」突兀的，一道淡漠浩大的話語聲由四面八方傳來，隱隱間令人覺得耳膜生疼。

李浩東惶急的看了看柳清兒、柳月兒兩姐妹與朱鵬，然後掏出槍一邊朝著朱鵬的方向胡亂地開槍，一邊大步的向遠方奔逃，從某種角度而言他的求生慾望真的是很強的，絕大多數普通人面對如同超人般的外罡強者，直接就心態崩潰要殺要剮予取予求了。

……

然而，持槍殺手一步步靠近，他的眼神有幾分戲謔與悲哀，麗莎慢慢發現，自己手中捧著的並不是錢，而是一大把一大把被裁剪好的廢報紙。

不管怎麼樣，外罡武者已經進入了與常人不一樣的世界，屬ｈtｔｐs://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m•coｍ於世界性的特權階級，既然女兒表示自己還算喜歡，那麼周爵士捏捏鼻子也就認了。

每一位外罡強者都是當世人傑，他們因練武而流淌的汗水鐵定比普通人一輩子喝的水都多，他們為磨礪心志歷經的生死搏殺，諸般恐懼，更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因此對這樣的人，只要他不是個變態殺人狂，瘋狂的恐怖分子，絕大多數平民都是願意認可並且相對寬容的，肯發狠努力的人總是更容易受人尊敬的。

（只是，為什麼我的眼角總是掛著淚水……因為我也好想走儒雅睿智的畫風路線，可是眼前這群王八蛋總是不給我機會。）

「混江湖的刀頭舔血，誰沒受過傷？阿燕的傷雖重但半年一年的時間也就痊癒了。德叔，你就敢說你侄子混黑道，沒受過傷？」當朱鵬說這番話時，他的目光直視著對方，德叔咽了口吐沫然後不再說什麼了，對面那個怪物居然可以殺掉浩龍，他的武功現在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沒人說的清楚。

伴隨著其劍法走勢，四面八方陰霧海潮盡受其影響操控，猶如激烈消磨之漩渦一般，令受困於其間者只覺得舉世皆敵，天地傾覆。

但習武之人中沒有這樣的幸運兒，哪怕你生在武學世家，從小天資聰穎稟賦過人……只要不肯下功夫苦練，該廢一樣廢。

當然，要完全、徹底、無可置疑的接掌公司，李浩東還要幹掉一個人。哪怕，他也心有不忍。

混黑幫也是一樣，能走正規程度最好不要武力上位，不然下面的人心裏會不服的。

「因為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不是賺錢、不是玩女人，甚至不是為了練武變強……黑暗，是我天然的華服。」品啜著酒，朱鵬靠著躺椅輕輕晃。

「天魔門的確是華國魔門中當之無愧的大宗派，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據我所知元始魔門、滅情道、魔相府等等勢力也是緊隨其後難分差距，這一次天魔門算計盟友，我也不過多計較了，依然是六四分賬，但是忠義信六，天魔門四，魔后若是不肯就讓她來找我好了，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去投靠元始魔門。」說著，朱鵬也不再廢話提著李浩東大步離去，根本功法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現在朱鵬全力施展輕功再難有當年那種鬼魅飄逸之感，他一腳跺下去一個大土坑，人如炮彈般遠遠飛遁，其畫風強猛彪悍至極。

「嫂子，現在是跑路，就委屈一下你和敬學，我帶了足夠的錢，離開九龍後足夠我們花銷一輩子，也能好好的培養敬學，他是大哥唯一的骨血啊。」一邊說著，李浩東一邊上車啟動。

李浩東現在都還能逃命，其實是向死而生，頗有值得讚歎的勇氣，他是非常清楚外罡強者有多可怕的，但依然這樣做了。

然而四周撲來的萬鬼被朱鵬周身擴散的漩渦狀黑洞氣勁盡數吞噬，朱鵬拳鋒微握轟然砸去，后發先至的打向那名欺身而近的女子面門，他的氣勁凝聚如鋼柱一般，雖然拳頭鐵定是沒有劍器攻伐長遠，但外罡境界的勁力甚至凝聚得可以比合金都更加強悍鋼硬，赤足女孩瞬間判斷出自己若是被這一拳氣勁正面砸到，整個腦袋都會剎那間整個爆開。

「浩東哥做事真是漂亮，現在整個忠義信的上層都被一窩端掉了，再沒有人是你執掌公司施展抱負的阻礙。」

「不用開槍發信號了，你布置在四周的那些下屬已經全部都被我殺光了，你也真的是有本事，居然連火箭筒都能買到手，把進貨的渠道都給我吐出來，我留你一條命也未嘗不可哦。」信手一揮間彈出數道指風勁力，這些力道真的如同實質刀劍般斬在李浩東的兩腿處，將之斬得向前撲倒。

「師妹，你之前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傢伙？你不是一直喜歡儒雅公子，風度翩翩嗎？」

那名疑似聖hetubook.com.com門魔后，赤足踏海的美貌女子陡然拔劍斬向霧海黑洞中現身而出的男子。

因為練武和賺錢還不一樣，有人可能因為幸運而買彩票一步登天，有人可能因為有個好爹而出生就落在旁人的終點線上，有人莫名其妙的繼承一大筆遺產，從此事無愁。

看了看表，並沒有等待多久，一艘黑色的鐵船猶如巨獸般衝破夜色，在趨近亂石灘處停了下來。

朱鵬其實是以自悟的「黑暗破滅·大光明神拳」作為主修突破的外罡境界，一方面自身對於這門武功的領悟與契合度最高，另一方面這套功法的核心要義在於由死轉生、陰極陽化、暗滅光展。

再過幾年九龍灣就回歸華國大陸了，這些英倫高官誰真的有心思管理經營，基本上全部都是抱著再擼一把羊毛就撤的心態，更何況對面是一個黑道外罡唉，孫伯倫在收朱鵬獻金的時候雙腿都在打顫顫，收了這位的錢若是辦不成事，沒準哪天出門就被人掄著脖子懟車上了，不管最後真相能不能昭雪，自己的老命是肯定沒了。

外罡強者，很多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忌諱你是做什麼的，或者曾經做過什麼了，這些人數量稀少、力量強大，在許多國家享有特權，即便是在米國這樣宣揚民主，號稱人人平等的國度，外罡=恐怖級一樣被賦予諸多特權，甚至於公民們是接受的。

麗莎把一旁李浩東放著的大包裹吃力拽過來，同時撕解開拉鎖的拉鏈，她也不及細看就捧出一大把「錢」奉上給殺手，想要買命。

相對來說，反而是武道昌盛的華國對外罡強者的種種約束最為嚴苛，幾乎全世界都推行外罡豁免權后，華國才不情不願的開放這一許可權，當然，這也是有客觀原因的，這個國家的外罡強者遠遠比其它國家多，百多位擁有外罡豁免權的武者，以後還會不斷湧現出更多，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她手中劍細而狹長，上面有花紋鋼密密麻麻，鋒利堅韌，劍柄與劍體本身渾然一片，剛猛鋒利。

對李浩龍而言，麗莎不過是他雄心壯志之餘的調劑，即便是李敬學也不過是生命體想要遺傳延續自己血脈的本能，他這輩子真正愛過的女人恐怕僅僅只有素素。當然，也太久了，久到連自己都遺忘了。

有恐怖級武者的威脅，有周爵士的面子與人脈，有大筆大筆的政治獻金，廖志忠十二封報告打水漂打得一點都不冤枉，這樣朱鵬只要不被人逮到，他就始終都是「非人」武者，進出國不需要特殊簽證，一旦遇事時還有外罡豁免權可以使用，根據國際法從容推脫掉刑事責任。

朦朧、幻美、呈現出驚人的美態，令任何人在注視到她的瞬間，就像是貓在撓心一樣，恨不得一把撕下她的面紗，一窺那似真似幻、無限美好的面容。

在過去，這種借調不會存在的，因為忠義信最強的李浩龍也不過是非人巔峰，然而現在時移事易情況卻是不同了，調過來幾個非人當幫手根本就不擔心對方有實力、有膽量炸刺。

「師姐，沒事吧？」柳月月飛騰竄去，一把扶住自己身形暴退的師姐。

當，咔嚓！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李浩東穿過崎嶇的山路來到朝向大海的亂石沙灘，這裡在落潮時候是完全無法通船的，但在每年一兩個月海潮上漲的時候，卻通行順暢並無問題。

現在雙方合則兩利，攻則兩敗，更何況自己也已經在四周布置重火力，對面那個女人真敢玩自己，保證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的秀眉微皺，然而那兩名女獄警卻是不可能允許她止步的，在素素姐剛剛反應過來什麼，想要掙扎的瞬間，一名粉刷牆壁的工人橫刀一掃瞬間切斷了素素的喉管，殷紅的鮮血伴隨著生命湧出，素素姐的身形向後摔倒，目光愕然卻又明悟：（李浩東，原來，你一直都沒有放棄過。）hetubook.com.com

當然，其武道畫風從此就會變得略莽一些。

嗆！

就這樣，一場幾乎可以直接摧毀忠義信的大風暴被朱鵬連施手段給硬扛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方便直接出手，但因為與天魔門那邊的合作關係與已方此刻的形勢，調過來幾名非人級武者還是很容易的。

「這麼大的生意，你真能吃得下來嗎？」

「嫂子你放心，去外國后我也不混黑道了，就用大哥留下的錢照顧你和敬學，按照大哥的遺願把敬學培養成高材生，不再走我們的老路。」深夜裡，李浩東開著計程車穿過大街小巷，半個小時的車程後來到林蔭茂盛的郊區，他在這裏停下車，然後把後座的麗莎和李敬學都接了下來。

朱鵬早就想到了面對幫主寶座時會有人跳出來豁命一搏，因此應對的法門也早就已經有了。

在前往提審室，走在長廊的時候，素素看到兩名身形模樣都頗為熟悉的男子在以銼刀刮著牆灰，這是要修補牆壁重新粉刷，防蟲防潮，但素素就覺得那兩名工人極為面熟。

「是啊，黑社會之所以存在，即是因為政府管控力的缺失漏洞，像大陸全面禁止雞檔，這在道德上當然是無可指摘的，但男人的生理需求卻又是客觀存在，於是夜總會、歌舞廳就成為黑勢力自然衍生的場所，因為政府的權力不肯進入這些地方，那麼權力的真空自然就會有不受承認的勢力來填補。」英倫來的外國高官孫伯倫抽著雪茄附和著周爵士的觀點，但實際上真正能讓他如此配合的，卻是朱鵬早就奉上的大筆獻金。

在兩名頗為彪悍強壯女獄警的叫喊與引領之下，此時此刻一身素裙不施粉黛的素素姐起身走出囚籠。

拜託，這是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其實李敬學既談不上天子，他們這群老傢伙也更談不上是諸侯。

「我沒說我要上位當幫主啊！阿威，把幫主推進來。」雖然畫風可能傾向於剛烈，但朱鵬這幾百年的巫師歲月也並不是把腦子都掏出來換成肌肉組織的，恰恰相反，他恐怕是整個巫師世界都少有，肌肉組織強度與腦力決斷都同樣可怕的類型。

他不敢和對面那個可怕的男人剛正面，因此倚老賣老拿江湖道理擠兌著朱鵬，通過正當渠道繼位和動用武力強行上位可是完全不一樣的，華國古代的唐太宗玄武門之變，固然唐太宗本身是千古帝王、一代天可汗，但他卻為自己的後人開了一個壞頭：只要我的武力比中央強我就可以直接干|死|你，唐王朝的衰弱不能說與其內亂毫無關係。

「等等，你不能殺我，敬學已經死了，我是大哥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親人，大哥對你恩重如山，你不能殺我！」

外罡強者，在華國以外許多國家直接被視之為半神，神明血脈的傳承者，因為修鍊到這一地步的武者已經開始異於常人，他們外通天地，內練根髓，擁有種種超人神異，最要命的是這種血統力量在蒼龍界域的高魔環境下，有較大幾率遺傳給後代。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李浩東，你心中到底想要什麼，就直接說出來吧。」答話的並不是柳月月，整個亂石灘上不知何時升騰籠罩上一層魔霧，似乎有萬千亡靈充斥其中嘶嚎慘叫著，下一刻，一名赤足提劍面罩紗巾的美人，如同夢中女神般踏海而至。

另一邊，九龍警方反黑組那邊剛剛立下大功的廖志忠連上十二封報告，表述自己的觀點，嚴重懷疑本地黑幫忠義信的高級幹部「猛虎」唐寅已經突破到外罡級數了，希望有高級調查組過來核實情況，然而這十二封報告最後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被周雪兒/夏洛特欣賞一番后，叫人拿去給燒了。

拳劍交擊，火星爆散，朱鵬的一拳印在劍面上，如有靈性一般的長劍哀鳴震顫，同時那名赤足女孩身形飛退，而海面上籠罩的大量霧氣，又不知何時消散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