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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的是珠城市的一群領導，坐船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胖子沒敢走，不停地擦汗，說要陪同領導。

珠城領導一個勁兒跟秘書道歉和保證，秘書最後把這些領導打發走。

又有領導搖頭嘆道：「我剛畢業那時，進國企工作，電力行業，主要工作是往深山裡送電，需要架設電線，電線杆剛架好，就被村裡的人圍住了，稱架設電線侵犯了他們村的……領空權，主要意思就是要錢，工作實在沒法進行，反映到上面，不一會鎮長急匆匆趕到，拿著大喇叭一通臭罵，喝令所有人各回各家，誰再鬧收誰的地云云，村民們才悻悻而散。」

當然，並非真的「窮山惡水出刁民」，而是「有刁民乃至窮山惡水」，就像劣幣驅逐良幣，刁民一多，有能耐的人都寧可搬家，到更好的地方去，所以當地就「窮山惡水」了。

陳子昂也在側耳，關馨馨忽然轉頭對他說道：「你可以開始考慮一下了，將來彤彤m.hetubook.com.com畢業出去，你得過去投資做點什麼，拉動一下。我那時應該又進一步，是副級，閑一點，沒現在正級這麼忙，可以幫你們帶帶孩子。」

關馨馨看了眼周圍，她和兒子等一行人早就離開見胖子的那地方，玩到別的地方來了。

胖子最深有體會，心裏直罵：「活該窮，這種人能富了有天理嗎？」

陳子昂也有些尷尬。

關天羽和關丹丹在陰涼處，躺在躺椅雙雙睡著了。

領導是要來玩的，還是微服私訪，他不得而知。

「嗯。」關彤彤一直聽從關馨馨的安排。

但一個小時后，胖子又跟在一群人後面，屁顛屁顛跑來了。

等關馨馨一行人走遠后，珠城領導一個個臉色難看。

特么的，哪家子這麼不長眼，亂收費收到京城來的領導身上去了？

「等領導走了，把這家刁民的皮扒了。」最大的領導臉色陰沉，你宰客宰狠點還沒什麼，還圈沙灘收費和-圖-書，誰特么給你勇氣的。

就算只是關馨馨的秘書，珠城的領導也是受寵若驚，一臉恭敬。

看來胖子挺會做事的，安排人後面跟著，這才很快帶著珠城那邊跨海過來的領導找來。

……

關馨馨忽然對關彤彤說道：「彤彤，你實習我先安排在城裡，畢業前我會讓人在效區鋪墊好，畢業后你過去接班，避免碰到沒有王法只有村規村俗的地方。」

胖子也小聲說道：「小時候我們村子里有賣饅頭油條之類的早點，但是村裡許多人都喜歡賒賬不還，後來就沒人來村裡賣了。想吃得去鎮上買，十幾年了依舊如此。前幾年，有些企業來村裡開發大棚，雖然那些勞什子企業都是想借政府扶持撈一把就閃人，但是也確確實實給村裡那些沒事做的中老年人找了個活計。但這些人上工不出力不說，時不時偷些大棚里的東西帶回家，至此也就沒什麼企業來投資了。多的也就不說了，歸根結底都是窮和*圖*書害的。」

只是珠城市的領導，關馨馨完全沒興趣，讓秘書打發他們。

其中最大的那位，看到關馨馨后，臉色大變，戰戰兢兢小跑上來，滿頭大汗，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越深入基層的他們，越感覺到「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的真義。

珠城領導很氣憤，管理治理經濟落後的地方，太頭疼了。

秘書訓斥完潿洲島胖領導，然後讓他走。

「這些人，可憐可恨哎。」想起今天的遭遇，陳子昂有些怨氣。

刁民的邏輯：我窮我就有理，你富你活逼該。

陳子昂這邊，大家遊玩累了回農家樂休息。

他想起前世一部電影里說的一段台詞：「你們把農民當作什麼，以為是菩薩嗎？簡直笑話，農民最狡猾，要米不給米，要麥又說沒有，其實他們都有，什麼都有。掀開地板看看，不在地下就在儲物室，一定會發現很多東西。米、鹽、豆、酒……到山谷深處去看看，有隱蔽的稻田。表面忠厚但最和*圖*書會說謊，不管什麼他們都會說謊！一打仗就去殺殘兵搶武器！聽著，所謂農民最吝嗇，最狡猾，懦弱，壞心腸，低能，是殺人鬼。但是，是誰令他們變成這樣的？是你們，是你們打仗的，你們都去死！為打仗而燒村，蹂躪田地，恣意勞役，凌|辱婦女，殺反抗者，你叫農民怎麼辦，他們應該怎麼辦？」

關彤彤認真聆聽。

窮人不做富人之惡，未必因為善，沒條件而已。

「走！」在秘書要發火的時候，胖子連忙跑掉。

聽到小姑這麼說，關彤彤俏臉爬上一抹緋紅。

但現在這個年代，早就沒有什麼打仗，窮人還是窮，那種觀念和惡習一直流傳下來。

有領導苦笑：「網上只會罵我們無能，他們怎麼知道，我們也有難處。就比如大家分工明確，一個項目一道條規，可能就牽扯到好幾個大部門，大家為了保各自位置和利益，上面不發話，就合作不起來。不是擱淺就是歷經漫長的拉鋸。」

陳子昂和關馨馨和*圖*書、關彤彤則坐一旁喝冷飲聊天。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光我們加大力度發展，沒上面大力度各種支持和配合，難啊。」有領導看著大海長嘆：「這些窮山惡水，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哪裡還有精力去考慮他人，去考慮禮貌、素質、規矩這類不能填飽肚子的事兒？這些人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刁民自然多。」

像搞水利的，中國水利資源全在老少邊窮地區。賣東西缺斤少兩，有什麼事都往搞水利的單位賴，動不動就堵搞建設單位的車。

富人不做窮人之惡，未必因為善，沒需要而已。

關馨馨吸了一口冷飲，放下飲料又對關彤彤說道：「每去一個地方，教育要跟上，眼界要提高。不是說你，而是說當地，要讓當地的人明白眼前的利益，是能造福他們子孫後代的。別讓他們的貪念毀了子孫後代的福……」

誰也搞不懂關馨馨是真來遊玩還是微服的，反正這事可能對關馨馨只是小事，但對他們這些人，就是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