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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慢慢抬起了頭，他的眼中漸漸有凶光閃爍。

但對另外一個人，說話就有用了。

安東尼略一思考，說：「我聽說過有一個叫哈利的年輕人，他的父親詹姆和母親莉莉被仇家殺害，他自己因此寄人籬下，吃了許多的苦頭，還被仇家不斷追殺。但他從不氣餒，苦練本領，最終帶著一群熱血澎湃的夥伴們一起，打敗了自己的仇敵，成為了一代英雄。」

「當然！」他用小孩子聽了之後會做噩夢的聲音回答。

「放心！完成我的復讎之前，就算死神來找我，我也會死皮賴臉留在人間的！」

「沒有，這是應該的。」詹姆已經恢復了冷靜，他的眼睛裏面重新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宛若回到了當初指揮討伐軍的時候。

此刻，他依然垂著頭，低聲回答：「二十五。」

（現在的詹姆，怕是不可能再成為那個立志掃蕩魔獸守護人間的屠龍者了！）

「……那你怎麼就只長年紀不長腦子呢！」安東尼強忍住咆哮的衝動，低聲說，「當著滅門慘案倖存者面前，津津有味地大談他家是怎麼被殺全家的……你腦子有問httｐs://wｗｗ•hｅｔuｂｏｏk•ｃom.ｃoｍ題嗎？要不要我找寒風幫你做點腦殘片！」

「那你就只剩下另外一個選擇了，想方設法，乾死理查德，乾死那些殺害你親人朋友的傢伙，讓他們血債血償！」安東尼點點頭，說，「你還年輕，有本事，有錢，更重要的是，你還有朋友，有願意支持你，願意陪你一起對付理查德，對付色雷斯的朋友。」

他用私聊頻道聯繫了會長三餘，說了這件事。

對於一個死了全家的人來說，任何勸解都是蒼白無力的，甚至只能起到反作用。

看著傷心到一天之間就滿頭白髮的詹姆，安東尼也沒什麼好辦法來勸解。

「對了，我還需要改個名字。」詹姆若有所思地說，「該叫什麼比較好呢？你來幫我想吧，我想出來的，或許會被人看出來。」

詹姆的肩膀顫抖起來，好像是要哭的樣子。

小茄子當然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她垂下頭，低聲說：「對不起……」

小茄子垂著頭，開始抽泣。

小茄子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答：「十二，不對，十三了。」

「我www.hetubook.com.com覺得……咱們公會裡面的幾個小孩子，應該讓他們在城堡好好學習，就算出來做事，也要有比較穩重的比如安卡這些人陪同才行。」他心情沉重地說，「一個沒注意，就給我們搞了這麼大一個新聞！」

「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他的。」

安東尼伸出了手去，和他握手為約。

「詹姆·愛德華！」安東尼大吼，「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是不是你所希望的結果？」

「那就這樣吧，我還有點頭疼呢……這一訓就哭鼻子了，唉！」

「我的頭髮已經白了，現在鼻子也塌了，只要再剃了眉毛，就算過去的老朋友們當面見到，也認不出我來。」

「那是喜劇片啊！是搞笑劇啊！你拿搞笑劇當現實？！」安東尼目瞪口呆，差點忍不住咆哮起來，「喜羊羊和灰太狼還能手搓宇宙飛船呢，你搓一個給我看看！」

詹姆笑了，笑容卻沒有半點溫度，反而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瘋狂。

「正常情況下，你們都還能再活個三十年或者更久。不同的是，他會南征北戰，不斷擴大他的疆土，不斷統https://www.hetubook.com.com治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掠奪更多的財富，製造更多像愛德華家族這樣的慘案。而你呢，你會一直沮喪消沉，像一塊泡透了水的木頭，扔在沒人起眼的角落裡面慢慢腐爛……或許還能長出幾個蘑菇來。」

安東尼鐵青著臉，沒有跟她再說什麼。

「十三歲也不能算是小了，你不是小學生了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在乾死理查德之前，你可一定要好好活著，連你那些親人朋友的份一塊兒活著，將來替他們報仇。」

片刻之後，得到消息的小茄子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安東尼：「那個……我要回城堡了，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於是事情就談妥了，安東尼讓部下趕車，坐在馬車裡面和詹姆詳談起來。

詹姆笑了：「哈利？這是個好名字！那麼從今天起，我就不是詹姆·愛德華，而是哈利。復讎者哈利！」

如果是幾天之前，詹姆會說：「當然喜歡。」

詹姆就那麼一直垂頭喪氣，不死不活。就算聽到安東尼和小茄子用他完全沒印象的語言爭吵，也沒有抬頭看一看的意思。

看著私聊頻和-圖-書道裏面話，三餘忍不住點頭：「你說得對！這是我疏忽了。他們還小，雖然就力量來說，他們並不比我們差，但實際上他們距離成熟還早著呢……這事怪我。平時聽他們說什麼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時候，我就該想到這一點的！」

「很好，你的眼神總算像個男人了！」安東尼笑了，「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你可以輕鬆地活著，我好歹也是個伯爵，給你安排一個輕鬆的工作，一點也沒問題。你還有一百多萬，足夠你一輩子花天酒地，天天都能在不同的女人床上睡覺，在不同的酒宴會場逍遙，這樣的未來，你喜歡嗎？」

「沒辦法，你讓她回城堡來吧，我把另外幾個也召集回來，跟他們好好談談……」

安東尼看著他血流滿面卻帶著笑容的臉，看著那雙痛苦之中帶著快意的眼睛，心中暗暗嘆息。

隨著他這句話，安東尼清楚地看到，他頭頂上原本藍色的「詹姆·愛德華」變成了紫色的「復讎者哈利」。

他抬起右手，重重地一拳打在自己的臉上，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原本高聳的鼻樑整個塌了。

「我在電影電視裏面經常看到這樣的橋段和圖書，很搞笑的。」

但現在，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而堅定地搖頭。

小茄子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展開翅膀飛了起來，很快就消失不見。

「理查德·色雷斯今年二十六，比你大一歲。」安東尼說。

「我上初中了。」

他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現在向你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多倫·塔拉汗，是特雷拉王國塔拉汗伯爵領的領主。目前正打算訓練一支強有力的軍隊，等色雷斯在全世界展開侵略的時候狠狠捅理查德的屁股一刀——你願意幫我嗎？」

「你的身份要保密，畢竟我可不想現在被理查德盯上。對此你有意見嗎？」

處理完了這件事，安東尼想了半天，然後跳上馬車，對一臉消沉彷彿生無可戀的詹姆說：「你今年多大？」

「說對不起就有用？你看看他現在什麼樣子！種子把他送到你這裏的時候，還是好端端一個年輕人吧，現在已經是半個老朽了！」安東尼深深地嘆了口氣，問，「你怎麼會想到說這些？」

「拉伊莎（小茄子），你今年多大了？」他用低沉的語氣，壓抑著怒氣，緩緩問道。

聽到理查德的名字，詹姆的身體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