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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有沒有意義的問題，首先必須考慮善惡吧。」

朝著魔王方向堅定不移前進的，並非只有愛麗絲一個人。

「怎麼會呢！」

據熊貓所知，洛克已經實實在在得到了「魔王」的名聲——前不久，一個出身高貴的騎士領主走了家族的關係，找來一批水平不低的聖職者討伐他，結果那群聖職者在等級佔優的情況下被他引入陷阱，憑藉靈魂法術犯了盤，落了個團滅，於是他就得到了「橫行北境黑夜的魔王」這樣的稱號。

跟他處理過的食材很相似，紅的白的，死的活的。

消滅討伐隊可以體現他的強大，懲罰領主可以體現他的從容，讚揚對方的骨氣可以體現他的自信……集合了這些因素，才能形成一個令人敬畏的魔王形象。

「我這次是真的要走了。」寒風嘆了口氣，說。

「三餘，我很感謝你幫我保守秘密，但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的所作所為，遲早會被大家都知道。到時候……朋友大概就沒得做了。」寒風嘆了口氣，「在那之前，我還是先ｈｔｔｐs://ｗwｗ•hｅtｕboｏｋ.ｃom.ｃoｍ離開吧。大家不見面，也許更好。」

「他這種人，是勸得了的嗎？」三餘反問。

三餘不以為意，問：「什麼問題？他又把地精或者史萊姆什麼的弄得支離破碎，一片血腥了？」

「我沒興趣。」寒風說，「老實說吧，我喜歡那種切割、改變、扭曲……猶如上帝一般玩弄生命，像玩橡皮泥一樣隨意改變它們的模樣，把它們塑造成我想要的東西……那很有趣，非常有趣！我完全不想放棄這樣的生活，我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或許就像寒風說的那樣，他的研究太過邪惡，為人所不容。

「你教他怎麼當魔王？」得知這件事之後，熊貓通過私聊，很納悶地問三餘，「難道不應該勸勸他，別那麼偏激嗎？」

於是三餘就趕到了寒風的實驗室，在實驗室的角落裡面，他看到了一堆「實驗材料」。

三餘無奈地看著他：「你就不能別做那些研究？」

城堡的食堂裏面，三餘和寒風正坐在一張桌上，https://m.hetubook.com.com面前擺著酒菜，但卻並沒有被動過哪怕一筷子。

「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這樣對大家都好……」

儘管這個魔王稱號前綴略多，層次略低，但不管怎麼說，魔王就是魔王，有和無之間的差距，才是最關鍵的。

他差一點就嘔吐了出來，但還是忍著心中的不適，試圖勸說寒風放棄這種邪惡的研究。

「住在城堡裏面有什麼不好？」三餘問。

相比洛克的問題，另外一個正在走上魔王之路的穿越者，問題其實更加嚴重。

「善惡？」寒風笑了，「我當然考慮過，我是壞蛋，惡棍，是大魔王……這早就是既定事項了。」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寒風回答。

說著，他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食堂。

「為什麼不會？」寒風反問，「我的力量是邪惡的，提升力量的方向也是邪惡的，而我自己是一定要提升力量的，那麼除了邪惡的道路之外，我難道還可能有別的選擇嗎？」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https://m.hetubook.com.com呢？」他自言自語。

「你的做法並不聰明，但我欣賞有骨氣的人。」離開的時候，他如此說道，「你的傷，隨便找個牧師就能治好。如果還能堅持這份骨氣的話，歡迎你再找人來討伐我。」

當初玩遊戲的時候有和諧系統，大家笑呵呵不當個事，最多管寒風叫做「邪惡大魔王」什麼的而已。但當遊戲變成了現實，大家還能繼續不當回事嗎？

賞金獵人說：「怎麼可能！團長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訴他，那還不出大事！」

要在江湖上立威，當然需要殺人。但殺人也有講究，要殺那些厲害的人，留下相對不那麼厲害的人，為你宣傳威名，才能夠真正立威。

三餘不知道，他也不敢去設法確定。

「當然不能。」寒風回答，「我的職業是禁忌學者，禁忌學者這個職業的能力核心就是生體改造。如果不做這些研究，那我就沒有辦法前進——光靠著日常任務磨經驗值，然後等級升上去，卻沒有對應的能力，有什麼意義？」

這種處理討伐隊的方法，是hetubook.com.com三餘給他的建議。

他沒有給三餘說話的機會，緊接著說道：「但是，你們和我不同，你們無法理解這種愉快，無法理解這種隨意控制和改變生命的超然感覺，無法感受到技術一點點進步的美好成就感。你們只能看到我手上的血腥，只能看到我研究的邪惡……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這樣的人，本來就很難被人理解。」

今天早上，因為之前企圖黑裝備而受罰的賞金獵人悄悄找到他，告訴他：「寒風的實驗室很有問題，會長你去勸勸他吧。」

賞金獵人臉色發白，連連搖頭。

「那是怎麼了？」

他就是寒風，穿越者中最善於生體研究的人。

三餘坐在原地，目送著他一路離去，連連搖頭，低聲嘆息。

那個騎士還能不能堅持這份骨氣？不得而知，但洛克的「魔王」之名卻從此不脛而走，他還為此找三餘道了謝。

「他……他把我抓去的色雷斯士兵，給活體解剖了。」

「你也可以自修別的職業啊，你這個系統裏面，善良或者說至少中立的職業方向，還是不少的。」

三餘愣住了，過了和-圖-書幾秒鐘，急忙問：「你告訴別人了嗎？比方說……熊貓？」

至於那個騎士領主，洛克倒是沒殺他，只是把那群聖職者的遺物交給了他，然後打斷了他八根手指，因為討伐隊一共有八個人。

看著他遠去，三餘並沒有通過私聊再勸說。

把所有敵人乃至於敵人的親戚朋友都殺光了，自然威風八面煞氣衝天，但洛克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只能退而求次。

「不用擔心，如果有那麼一天，受難之神教會高層來找你幫忙討伐他，那你就跟他堂堂正正打一場好了。反正我們是不死之身，只要公平決鬥，勝負並不是什麼問題。」

「魔王始終是反派，我是個聖武士……說實話，我有些擔心。」

「既然勸不了他，我只能在他既定方向的基礎上，幫他出出主意。」三餘說，「其實這樣也未嘗不好，雖然名聲難聽，但所謂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當五鼎烹，仔細想想，當魔王其實也不是不行。」

熊貓仔細想了想，回答：「大概不行。」

熊貓輕輕嘆了口氣，他可沒有三餘這麼想得開。

結果寒風決定離開，勸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