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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貓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爭論。

熊貓很想說一句「你現在大概算阿凡達，要變成了真龍，那就真成ET了」，但看柳道青那沮喪的樣子，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大概東方龍和西方龍不同吧。」熊貓說，「這就像是一個白人明星帥哥走在街上，免不了引人注目。但要是一個火星人的明星帥哥走在路上……儘管他長長的脖子很漂亮，儘管他身上的皺紋充滿了智慧，儘管他的心光柔軟得讓人的心都要醉了，但地球人大概領悟不到這種美吧。」

「這叫『黑粉』。」柳道青說。

蜥蜴人一向自詡為「龍種」，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的祖先是生活在沼澤和海洋裏面的巨龍，因為在第一紀元的時候隕落，血肉潑灑，讓原本生活其中的生靈感染了龍血，產生了進化，才有了現在的模樣。

可不就是嘛！明明尊敬和嚮往成為對方，但在實踐上考慮的卻是弄死對方……這特么不就是傳說中「愛你愛到殺死你」的黑粉嘛！

但他隨即又想和-圖-書起了一件事，問：「當初咱們在諾瑪防線的時候，雇傭兵裏面也有蜥蜴人，他們對你——雖然說也算是挺尊敬的，但絕對沒有這麼狂熱啊。」

「最多……最多也就是非洲人吧……」

熊貓被這個詞逗樂了，卻也不得不贊同這詞用得好。

他們的目光匯聚在一起，猶如火焰一般，讓尤涅若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只走了一會兒，就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

有和沒有，實在是天與地的差別。

這時候應該說什麼來著？

比方說狗頭人這個種族，就狂熱地崇拜巨龍。一個巨龍，哪怕是剛剛從蛋殼裡面孵化出來的嬰兒般的幼龍，也能讓大批狗頭人崇拜和追隨。在第一紀元的時代，巨龍還很多的時候，就有許多年輕的巨龍到處尋找狗頭人，收他們為部下，讓他們為自己服務。

熊貓和柳道青當然不會反對，結果等尤涅若走了之後，原本圍觀他們的人群頓時消失，連一個都沒剩下。

「也真是奇怪了！」柳道青有和-圖-書些憤憤不平地說。「我也是龍類啊，他們為什麼只圍觀尤涅若，不圍觀我？」

「斯皮爾伯格電影裏面的啊，史上最有人氣的外星人之一，ET。」

這個世界上的種族之間不是孤立的，很多種族都有血脈關係，不少種族之間更存在「統治」和「服從」的關係，類似「憧憬」或者「崇拜」的情況也不在少數。

吃完了飯，大家又在村子裏面轉了一圈。這時候，熊貓不得不感嘆于尤涅若在蜥蜴人之中巨大的魅力——至少有好幾百個蜥蜴人在遠遠近近地看著他們，或者說，看著尤涅若。

「雇傭兵們都是冒險者，見多識廣，而且一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又怎麼會去崇拜別人？」尤涅若說，「或許在他們看來，我屬於那種『要是弄死了他，我一定會很出名』的肥羊，也不一定呢。」

但蜥蜴人並不是很崇拜巨龍，儘管他們也嚮往成為巨龍，可作為冷血類的他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永遠也成不了巨龍，所以就算看到和-圖-書巨龍，他們也只會滿懷憧憬地看看，看看就好。

這種情況在東土更為常見，最著名的就是「真龍出巡」。

自然是一顆心都要化了，整個人都要癱了唄。

漂亮！完美！太棒了！不可思議！超乎想象！

在他的身後，一大群打扮得很（熊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蜥蜴人追趕著，還有人在大喊「讓我給你生蛋吧」之類。

「那你覺得你是什麼？」

總而言之，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種情況在龍人和蜥蜴人之間，也同樣存在。

所以一旦有真龍出巡，所到之處，幾乎所有的魚蝦蟹貝等等一應水生妖怪們，都會瘋狂地聚集到他的周圍，渴求跟他接觸一下，或者是說一句話，哪怕能被他踩上一腳，都覺得是極大的光榮。

這就像一個國家領導人到基層視察，看到他的人只會緊張而且憧憬，不會產生「我也能做到那個地步」的狂妄想法。

但柳道青反而越發的沮喪和萎靡，他抱怨著這些不識貨的蜥蜴人，喋喋不休地介紹自己的血脈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如何的高端大氣上檔次，說著許多關於未來的憧憬——差不多都是變成真龍之類的。

「現在你還羡慕他嗎？」

熊貓想通了這個之後，也就不覺得驚訝了。

正當他們走了一會兒，打算回旅館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旅館方向傳來叫喊聲，然後看到尤涅若倉皇地跑過來，打了個招呼，就猶如被一群怪獸追趕似的，瘋狂地朝著鎮外跑去。

對於這些蜥蜴人來說，尤涅若就是這樣一個帥氣、威武、霸氣十足……總而言之，就是那種走在路上會引起交通事故，笑一笑能讓小姑娘把手上的東西給扔了，點點頭能讓小夥子激動地放聲高喊……大概就這麼個感覺吧。

這就像是影視明星來到粉絲中間，對粉絲們來說，明星是他們渴望成為的對象，儘管成為明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粉絲成為明星的事情……真的有過啊！

「不，我一點也不羡慕！」

尤其龍人的相貌也很符合蜥蜴人的審美觀——強壯的身體，鋒利的牙齒，威力十足的爪子和尾和-圖-書巴，厚而明亮的鱗片，身上那些威武的稜角，最為帥氣的自然是頭頂那小小的犄角——嗯，這樣就好，很好，很完美，恰到好處！

「口胡！你這是哪裡來的火星人？」

但是龍人就不同了，龍人是「亞龍」裏面的一個特殊分支，既擁有極為強大的龍脈血統，又擁有類似蜥蜴人的外形。所以對於蜥蜴人來說，龍人是他們最為渴望達到的目標——而且這個目標還不是不可能實現的，是……至少在理論上，有那麼一點點可能的。

熊貓和柳道青面面相覷。

那個蜥蜴人小姑娘要摔倒的時候被他一扶，大概整個人都軟了，也難怪始終癱軟在他的身上——想象一下吧，假設鹿晗的某個狂熱粉絲，走路要摔跤的時候，被自家的偶像扶住，偶像還衝著自己笑了笑，問了一句「你沒事吧」，那會怎麼樣？

真龍是一切水生動物畢生追求的理想，無論是魚蝦還是蟹貝，只要開闢了靈智，無不夢想著一步步成長，一步步蛻變，最終化為真龍。

「口胡！對他們來說，我就是外星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