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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船速越來越快，迎面吹來的風已經呼呼作響，潮濕的水汽彷彿暴雨一般打在身上，噼噼啪啪的響個不停。

可伴隨著這單調的激流，卻有沉重的壓力慢慢滋生，讓他們漸漸變得緊張起來。

除了激流還是激流，別的什麼都沒有。

熊貓、尤涅若和柳道青都不是膽小鬼，但再怎麼膽大包天之輩，在這難以形容的天地之威面前，都顯得渺小不堪。

當初在遊戲裏面，那段CG只是看到一個巨大的旋渦，冒險者乘著一艘魔法船，從天空中飛了下去。並不能讓人覺得這旋渦有多麼壯觀。但當遊戲變成現實，出現在熊貓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超乎想象的龐然大物。

熊貓和尤涅若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船體中間的部位，早已被狂風吹得無影無蹤的篷子位置附近，船舷的木板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紋，正在緩緩擴大。

這段話說出來很長，但其實只是極為短促的幾秒鐘。也就是這短短的幾秒鐘裏面，伴隨他們一路航行和-圖-書了快二十天的漁船劇烈震動著，攔腰折斷，分成了前後兩半。

但接踵而來的就是沖在身上的激流，柳道青的人類形態不以力氣見長，很快就抓不住了。失去了他這個支點，熊貓和尤涅若身上的壓力更大，很快也先後被激流衝到無法抱住船舷，紛紛鬆手。

一個通往海底的大漩渦，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水波激蕩濺起浪花和水汽，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說起水裡的事，柳道青可是專家，「或者說，如果看不到水汽，那肯定是水流不夠激蕩，水流之間碰撞得不夠猛烈。這旋渦據說從海面一直延伸到海底，聽聲音就知道水流碰撞得有多麼猛烈，產生這麼強烈的水汽，也是理所當然。」

過了幾分鐘，他變成水流，回到了船上。

柳道青點了點頭，縱身一躍，化作十幾米長的魚龍，跳了出去。

三人調整了一下站位，讓防禦力最高的尤涅若坐在最前面，充當盾牌。熊貓居中，柳道青在最後——雖然他的防禦力和_圖_書也不弱，但他可沒有鎧甲，全靠身體防禦，是吃不消的。

從聽到沉悶的鳴響開始，他們順著水流航行了差不多四五個小時，才來到旋渦的面前。

在兩三米範圍裏面，是什麼樣的景象呢？

船一斷，立刻就在激流之中傾覆。三人反應極快，立刻伸手抓住船舷，才避免了被甩出去。

證據就是，迎面吹來的風，變得漸漸強烈起來。

「水流變得非常湍急，我在水下感覺到身體微微傾斜，怕是已經開始進入旋轉階段了。」

他們倒是想要看到更遠的地方，但是看不見。柳道青不止一次施法試圖驅除周圍的水汽，但每次他的法術都只能奏效一兩秒鐘。這一兩秒鐘的時間，法術能夠作用的範圍也就一二十米罷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船速越來越快。

就算他們想要發個威，想要咆哮，也不知道該朝著誰發威咆哮。

「反正肯定很快吧。」熊貓說，「如果不夠快的話，旋渦就維持不住形狀了。」

突然，柳道青在聊天頻道https://m.hetubook.com.com裏面大叫：「糟糕！船要垮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巨響也越來越震耳欲聾。到後面他們已經全都被掛上了「失聰」的負面狀態，無論喊聲多大也聽不見，只能靠手腳比劃，以及聊天頻道輔助，才能順利交談。

雖然看不清周圍的景象，但大家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的傾斜——漁船果然已經進入了旋渦之中，正在被激流帶著，圍繞著這個巨大的旋渦高速旋轉。

「就是不知道這麼大的旋渦，轉一圈需要多久……」

「景色？」熊貓苦笑著回答，「哪裡有什麼景色！只看到水汽越來越濃，就像是進了濃霧裡面一樣，都快伸手不見五指了……」

「這是到旋渦裏面了吧？」柳道青問。

「唉？你們不是聾了嗎？怎麼還能聽到聲音？」

「唉？遊戲CG裏面可沒這場面。」

在他們的面前，折斷成兩段的漁船就像是一塊掉進激流裏面的小紙屑，一轉眼就飛出了不知道多遠。

其實跟兩三米範圍沒多大區別，依舊除了激流和_圖_書還是激流，單調得令人髮指。

「聲音」也是有攻擊力的，角色的生命值開始緩緩下降，儘管下降得並不快，但考慮到他們的防禦力，可以說，光是這連綿的巨響，威力差不多就相當於尋常壯漢在掄著木棍狠狠抽打。也就是他們幾個實力非凡，要換成一般人的話，別說前往大漩渦之中，恐怕光是聽到這聲音，就會被活活震死。

最後，捆成一團的三個人就這麼摔進了激流裏面，順著激流疾馳。

「遊戲CG是從高空視角描述的，我們現在卻在海面上。」熊貓回答。

周圍一片空曠，唯有濃重的水汽、激烈的暴雨、湍急的水流，還有不斷撼動著船身的猛烈震動。

船速不斷增加，狂風變得越來越猛烈，風中還混雜著許多的水滴，一滴一滴撞到他們的身上，發出猛烈的響聲，就像是箭矢撞上來一般。

他們在聊天頻道裏面交談，別的穿越者們自然也看到了。不止一個人好奇地詢問大漩渦的景色如何？還有人表示自己也很好奇，想要過來看看。

「…和_圖_書…你的生物老師死得早了！」柳道青沒好氣地回答，「失聰代表的是『聽不見』而已。現在聲音直接隨著震蕩傳到我們的身體裏面，傻子都知道外面在轟鳴不斷，我們又沒昏迷！」

這時候也沒什麼別的事情可以做，三人乾脆就坐在船頭，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鏈和粗繩子把大家捆在一起，避免萬一船碎人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周圍依然白茫茫一片，就算是視力最好的人，也只能看到漁船周圍兩三米處的景象，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這一路上船速越來越快，水聲也越來越響，到後來響聲已經驚天動地，就像是無數的雷霆在不遠處炸開，轟隆隆連成一片。熊貓他們只感覺身體在響聲裏面不斷震動，腳下的漁船更是震得如同在顫抖一般，似乎隨時都可能被巨響震到解體的樣子。

一二十米範圍裏面，又是什麼樣子呢？

「應該是，俺尋思你可以出去看看。」尤涅若說。

正在閑聊中，突然三人臉色同時一變——他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船速在大幅度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