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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豬八戒，那特么不還是豬嗎！」

說完，她轉身走出大門，卻在門口台階上坐了下來。

「不用找他回來，他也就是心情鬱悶了，等他發泄完了自然會回來。」拉娜滿不在乎地說，「他還有這麼多文件要看，有這麼多事情要處理呢。」

嗯，把各種拐彎抹角的廢話刪除掉，這份報告的內容大致上就是這樣。

「諸葛亮就是這麼死的。」芒杜也嘆了口氣，「還好我們是不死之身。」

他開始動輒衝到路上仰天長嘯，動輒用腦袋撞牆，動輒把實木製作的桌子一口咬個窟窿。

於是他們三個來到了尤涅若的辦公室，看到了被灑落滿地的文件。芒杜施展了一個法術，找到了最近被人閱讀過的那份，拾起來看了一下，三人頓時面面相覷。

那麼問題來了，近一千五百人，上學一周，總共是多少人次來著？

「我又不怕你謀朝篡位……」

說完，他轉過頭，頭也不回地往弓箭訓練場走了。

「窺覷什www.hetubook.com.com麼的……他們打不過我吧……」

等到春暖花開——哦，南方群島沒這個概念，這裏沒冬天，一年四季都開花；也無所謂「春暖」，只有微熱、熱、很熱的區別——總之等到四月初的時候，尤涅若終於抓狂了。

「我今天就坐在這裏守著，你什麼時候處理好這些文件，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你就不能讓他們產生這種想法！」拉娜幾乎把臉湊到了尤涅若的面前，一字一頓地說，「你必須用你的行動告訴他們，不僅沒得商量，連想都不用想，白費！」

他看著桌上那厚厚的一大疊文件，有氣無力地問：「這些文件……你就不能幫我處理一些？」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拉娜嚴肅地說，「等他發泄完了，該處理的文件還是要處理的。」

尤涅若深深地嘆了口氣：「你這要求太高了吧！」

「沒關係，歲月漫長，以此自勉，不斷進步就行。」拉娜的語氣總算輕和-圖-書鬆了一些，「你有無數的時間可以不斷進步，就算是一頭豬，努力個幾百年，也能變成豬八戒的。」

「蠻族也是可以學文化的。」拉娜嚴肅地說，「當年古希臘被蠻族羅馬人消滅，古羅馬被蠻族日耳曼人消滅，但後來，這些蠻族都成為了文化人，使得歐洲文化薪火相傳，直到現在，他們都還尊古希臘為歐洲文化的源頭……」

「這什麼鬼話！我怎麼就不是人了？」

她的氣勢太過猛烈，以至於讓尤涅若都為之震懾，說不出話來。

「但是這會給別人不好的印象，讓他們產生錯誤的判斷！」拉娜瞪起了眼睛，臉上的絨毛似乎都在倒豎，儼然是有些生氣了，「你是一國之君，你就必須將權力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上，不能讓任何人窺覷你的權力！」

「君王必須消滅自己『人』的一面，只要讓臣民們感覺到他『非人』的一面就好。」拉娜說，「他越非人，臣民越崇拜和畏懼他，這就是最好的，像神一樣的和*圖*書君王。」

半個小時之後，尤涅若疲憊不堪地回來，一回來就被拉娜拖進了辦公室。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那拿我們中國為例，相對於商朝，周朝是蠻族；相對於周朝，秦朝是蠻族；相對於……」

「好了好了，別扯這個了。」熊貓打斷了拉娜這不知道究竟從哪裡學來的歷史科普——儘管他是學計算機而不是學歷史的，也覺得拉娜的歷史絕對有問題，「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去把尤涅若找回來？」

「我現在是明白，為什麼洛克那傢伙整天一副要過勞死的樣子，甚至於經常需要死個一回來刷新狀態以消除疲勞了……」

熊貓看著辦公室裏面撒了一地的文件，忍不住嘆了口氣。

「還不是他這個主意不靠譜！」芒杜搖頭，「什麼鬼夜校啊！蜥蜴人壓根就沒讀書識字的傳統，他們是標準的蠻族啊！」

那是一份關於在蜥蜴人中推進夜校建設的實施報告。

聞訊趕來的熊貓納悶地問：「究竟什麼文件，讓他和_圖_書抓狂成這樣？」

按照報告所說，過去這一周裏面，蜥蜴人夜校的打瞌睡情況已經有了顯著好轉，經過核實，一千四百五十五個夜校學生裏面，這一周一共有接近兩千人次沒有在上夜校的時候睡著。

「一個國家的權力核心，在於懲罰與賞賜，這是國君獨有的權力，任何臣子都不能僭越。」拉娜很嚴肅地說，「我給你的這些文件，都是關係到懲罰或者賞賜的。這些事情我絕對不會插手，只能靠你自己來處理！」

雖然一點也不看好尤涅若的「龍頭島整軍計劃」，但熊貓還是留在了龍頭島，幫尤涅若當教官。

「沒錯。」

這一當，就是整個冬天。

「可憐的孩子，怕不是瘋了……」看著他又一次大叫著衝出去，撞碎了一塊石頭，在城鎮附近的樹林裏面轟隆隆撞樹的樣子，芒杜嘆道，「當老大，真不容易！」

「君王不是人。」

「您就別扯了！歐洲人信上帝的，古希臘人信奧林匹斯諸神，這都不是一家！」芒杜吐https://www.hetubook.com.com槽，「這種源頭，一點也不靠譜好不好！」

然而，就算身體是不死的，精神強度依然存在極限。

「在那份文件上，我治下的任何崗位工人，每天都只需要最多工作不超過十個小時。」尤涅若抗議說，「我自己也算吧！」

「喂！我記得前幾天我已經簽發了一份關於『勞動時間』的文件，對吧？」

過了片刻，她才退回去，重新恢復了平時的表情：「總之，你可以不英明，可以不果斷，可以不睿智，可以不勇猛……但你必須牢牢抓緊權力，一絲一毫都不給別人！」

斯凱正好提著弓走過來，聽到辦公室那邊傳來吵吵鬧鬧和抗議的聲音，停下腳步，聽了一會兒，然後搖搖頭。

「我很信任你啊。」

「這跟信任沒關係！」拉娜依然滿臉嚴肅，「你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我只是大臣。不管你多麼信任我，我也不能插手國王的權力。」

「難怪尤涅若他抓狂……」熊貓嘆了口氣，「老大難當啊！」

「加油吧，當個厲害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