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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基金會的幫助，光是醫藥費就能讓他傾家蕩產了。

他家裡很少有客人，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一看左書記和鞏玉秋要開口，安妮立刻搶先說道：「左書記，嫂子，我和曉婉私人的事情，你們可不要插手。」

裏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黑乎乎的。

她慌張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爸爸賴皮，爸爸賴皮。」

鰣魚那種鮮美的味道，也只能停留在記憶力了。

「讓她們去吧。」左書記嘆息一聲：「曉婉都多少時候沒有出去過了……」

「財神爺的女兒來了。」左書記「哈哈」笑著說道：「安妮，你今天來我家吃飯，可不能白吃，得讓你爸爸往我們祝南鎮多投資。」

「左書記，一點治療的辦法都沒有嘛？」

曉婉一下慌了：「姐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弄髒你的衣服了。我，我賠給你，我拿儲錢罐里的錢賠給你，可是我只有100塊錢……」

「姐姐，那天我還偷聽到，我會變成白痴。姐姐，什麼是白痴啊？」

左書記一介紹完畢，鞏玉秋大方的伸出了手：「小雷同志，我們家老左總是說起你，快進來吧。」

「真的。」

在那聊了一會，安妮來了。

「一萬是多少啊？我有一個財神老爺爺儲錢罐，裏面有100塊錢。」

那還只是個孩子啊。

鞏玉秋抱著女兒走了出來：「老左，你抱下孩子，我去做菜去。」

左書記看了看時間，笑了：「你小子是故意的m.hetubook.com.com吧，這個時間點要去我家，這是擺明了要去我家裡蹭飯啊。得了，我讓我媳婦準備幾個好菜，咱們喝兩盅。」

「有什麼不行的。」雷歡喜已經接過了菜，鑽進了廚房。

開門的是一個三十多歲，容貌清秀、端莊典雅的女人。

就在這個時候，曉婉的嘴角完全無法控制的流下了口水，滴落到了安妮的衣服上。

左書記卻束手無策，只能靠著藥物勉強維持。

而且頭髮蓬亂，美女形象被完全破壞。

鞏玉秋無可奈何，拿出了一個用保鮮膜包好的小碗。

雷歡喜第一次認真看了一下左曉婉。

「這是我的愛人鞏玉秋……這是我常和你說的雷歡喜，小雷。」

原來，從今年年初開始，曉婉的病情正在惡化中。

衣服、玩具、零食。

「左書記，從來沒有聽說你會喝酒啊？」

死就死了，怎麼還要把人弄成痴獃癱瘓？

安妮嘻嘻笑著舉起了手裡的菜：「左書記，我可不是來白吃的，我自己帶著菜來的呢。」

「一般人喝不過我。」左書記笑道：「當年我和老婁畢業的時候，跑到湖邊吃湖鮮喝酒，老婁被我灌得躺床上整整一天。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還是不要讓部下知道自己會喝酒。」

「好啊，曉婉真棒……喂，喂，是衣服，別往我臉上吐啊……」

成年人得了這病基本沒事，但孩子一旦不行患病必死無疑。

「曉婉，不用賠，姐姐這衣服和別和-圖-書人的不一樣。」安妮悄悄說道：「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姐姐這衣服為什麼那麼貴？就是有很多小朋友的口水流在了上面。」

「媽媽，媽媽，快給我吃飯，吃完了我要去試姐姐給我買的心衣服。」曉婉蹦蹦跳跳地說道。

「知道了，左書記。」

「叔叔好。」

「爸爸最喜歡抱曉婉了。」左書記親了親自己的女兒，對妻子使了個眼色。

但是很快又說道：「小雷啊，去就去，但我家裡，尤其是我女兒的情況就不要特別和其他人說了。」

一聲姐姐，讓安妮眉開眼笑，從鞏玉秋手裡接過了曉婉：「走，我們買好吃的去。」

回到家的左書記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對女兒要多寵愛有多寵愛：「爸爸昨天忙了一個晚上，要不，我給你刮個鼻子好不好？」

「曉婉好。」

和左書記一起去了他家，是鎮政府幫他安排的。

「漂亮吧，姐姐這件衣服可貴了。」安妮立刻得意起來：「要一萬多呢。」

9歲的小女孩，皮膚卻非常乾燥，而且呈蠟黃色，人瘦得像片紙，而且兩隻腳似乎沒有多少力氣，剛才飛奔而來，現在居然已經要爸爸抱在了手裡。

「爸爸！」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鞏玉秋急忙說道。

「你們做什麼了啊？」雷歡喜看得目瞪口呆。

反正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不像好吃的樣子。

等到打電話讓安妮回來，可以吃飯的時候，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安妮，那衣服上全m.hetubook.com.com是泥土。

在那想了一會，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對了，別讓嫂子買菜了，我讓安妮送點菜來。」雷歡喜想了起來：「我那還有鰣魚呢。」

「姐姐說拿泥巴打她，她的衣服更加漂亮。」曉婉天真地說道。

這麼嚴重？雷歡喜小心地問道：「左書記，這個什麼尼曼匹克病到最後會怎麼樣？」

啊，安妮一下便呆住了。

「姐姐，你的衣服好漂亮，比媽媽的衣服還要漂亮。」曉婉羡慕地說道。

說著，笑著對雷歡喜說道：「這就是我的寶貝小公主，左曉婉。曉婉啊，叫叔叔。」

「我叫左曉婉，阿姨。」

安妮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而且現在基本上吃什麼吐什麼，根本沒有辦法補充營養。

「那我再吐姐姐口水，讓姐姐的衣服更加貴一些好不好？」

而且死得如此悲涼，毫無尊嚴可言。

「不許叫阿姨，叫姐姐。」安妮立刻跳了起來：「姐姐，叫姐姐，姐姐帶你去買好吃的。」

鞏玉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安妮早抱著曉婉出去了。

左書記一怔，他根本沒有想到雷歡喜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一個小女孩飛奔而來，一下撲到了左書記的懷裡：「爸爸，你賴皮，你說過昨天要回來陪我玩的，我一直都在等你。」

朝雷歡喜看了看，卻發現他一臉期待。

雷歡喜一怔。

他喜歡吃湖鮮河鮮，鰣魚？這都多少年沒有吃過了？以他現在的工資水準，和目前市場上的鰣魚價格，和-圖-書再加上家裡還有一個要大把大把花錢治病的女兒，吃上鰣魚是沒有指望的了。

太殘忍了，讓孩子得上這種病實在太殘忍了。

「真的啊？」

安妮手裡大包小包的，全都是給曉婉買的東西。

雷歡喜提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請求：「左書記，我想去你家裡看看你的女兒。」

「我有病，我快要死了，那天我偷聽到的，爸爸媽媽還哭了。」

雷歡喜一怔，若有所思地問道：「左書記，這些東西難道對曉婉的病有很大幫助嗎？」

「姐姐，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白痴是不是很不好？」

而且左書記還告訴雷歡喜，為了照顧女兒，自己妻子把工作都辭了。

「這是專門給曉婉吃的，可以阻止神經鞘磷脂M所含不飽和脂肪酸的過氧化和聚和作用，減少脂褐素和自由基形成。」左書記指了一下那個小碗：「聽起來玄乎，其實就是用富含抗氧劑的食物，像什麼仙人掌果實，人蔘果實，還有五葉參啊等等之類配製而成的。」

……

原本她可以走上100多米的路才會癱倒，但是現在頂多跑上10米就不行了。

這個病居然可怕到了這樣的地步？

「據說胚胎肝移植治療法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也有了成功的案例。」左書記愁眉不展：「但目前這一治療方法還在試驗中，從正式宣布成功到進行推廣，再引入到國內，還有漫長的時間需要等待，曉婉只怕已經等不到那一天了。」

左書記讓雷歡喜坐了下來，給他倒和-圖-書了杯水：「智力會不斷的減退，慢慢的變成白痴。曉婉算是比較幸運的，9歲了，智力大概還相當於5歲的孩子。可是病症會越來越加重，最終會因為驚厥、痴獃、癱瘓，然後因為無法避免的感染而死去。」

不光是一個左曉婉，據說得了這病的在全世界範圍內還有很多。

雷歡喜打了一個電話給安妮，讓她帶兩條塘里準備自己吃的鰣魚，再帶一些蔬菜來。

「要100個100塊錢。曉婉，你怎麼那麼輕？」

等到女兒被抱了進去，左書記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尼曼匹克病的癥狀，肌肉無力，軟癱。跑兩步不要緊，可是跑完很快就會癱倒。」

「嫂子，讓歡喜哥去做。」安妮急忙說道：「歡喜哥做菜可好吃了。」

鞏玉秋很快把左曉婉抱了過來：「曉婉，爸爸要陪叔叔，我們到裏面去玩。」

雷歡喜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安妮的眼眶紅了。

……

「嫂子，沒事。」安妮拍了拍手：「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姐姐！」

「哎，歡喜哥，幫我拎東西啊。」

「如果是成年人患上，除了肝脾腫大，其它無論在智力還是在壽命上，都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但偏偏孩子得了這病就完了。」左書記嘆息一聲：「目前只能對症治療，沒有特效療法，也就是說拖一天算一天。誰也不知道曉婉什麼時候就會倒下了。」

左書記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這也是他為什麼對雷歡喜捐助「小天使基金」那麼重視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