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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作者: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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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北游 第八十四章 棋盤落子分黑白

第一卷 北游

第八十四章 棋盤落子分黑白

「太快了。」
侍立兩旁的兩名侍女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撿回棋罐。
「很好,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姓蕭,那你知道我是哪個蕭家嗎?我父親是個什麼王?我母親又是哪個公侯家的閨秀?我爺爺啊,叔爺爺啊,叔叔舅舅嬸子,還有那些八竿子打得著的、打不著的親戚,又都是個什麼身份,你……知道嗎?」
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劍宗餘孽。
「不知道,但是能猜出一二。」
徐北游的臉色有些凝重,「圍棋?」
徐北游對於圍棋一途而言,只能勉強說是有所涉獵,說什麼棋力段位,太遠,之所以要落在天元,那便是存了不按規矩的心思,若是循規蹈矩,八成在中盤階段就要崩盤。
「時不我待,話說回來,一個北游,一個知南,不是很配嗎?如果你這個徐,換成西河郡王徐林那個徐,咱倆的事情差不多就妥了。」
蕭知南背靠這香木椅背,執白,將那罐黑棋推到對面徐北游的面前,輕聲開口道:「執黑請先行。」
「啊什麼啊?我問你話呢。」
徐北游的「女菩薩」說法,讓蕭知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北游,你是想與我手https://m•hetubook.com•com談一番?說實在話,你我棋力相去甚遠,我先沾染因果算是輸了先手,可話又說回來,別說我讓你一個先手,就算讓上數子,你又有幾分勝算?」
亦或者是就此交錯而過?
「這是……非黑即白啊。」
「你這樣的女人,長得傾國傾城,家世這邊,若是要是娶了你,不敢說一步登天,那也肯定能平步青雲,更重要的是,你這份玲瓏心肝,上能做得了內助智囊,中能紅袖添香,下能當家管宅,年輕男人,誰要是沒點其他想法,那才是不對吧?」
最終結果是徐北游這股北風壓倒了蕭知南的南風,還是蕭知南的南風壓服徐北游的北風?
蕭知南微微一笑,抬了抬精緻下巴。
中規中矩的香榧木棋盤,白玉作白子,墨玉作黑子,不是什麼名貴物件,但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絕對是難以觸及的天價物品。
一開始還有些似真似假的玩笑味道,可到了最後,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了。徐北游不願在女子面前一退再退,於是兩人的談話就陷入到這麼一個尷尬境地之中。
「這話www.hetubook.com.com聽著就舒服,北游,你真是越來越合乎我的心意了,如果這還是當年,你是公孫家的下任家主,劍宗的少宗主,我直接嫁你得了。」
徐北游正襟危坐,拈起一粒黑色墨玉棋子,沉吟片刻后,輕輕敲在已經擺放在桌面上的棋盤上。
徐北游生於低賤,而又不甘於低賤,他能怎麼辦呢?拼殺嗎?一腔熱血一把劍,殺出個天下?可惜現在不是人命如草薺的亂世,而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太平盛世,縱使能逞強一時,能撞得破這個世道嗎?天高地厚,想要在這世間做人上人,就只能低下頭去結交,去依附,去攀爬。
男女之爭,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
「知南,蕭知南,你這位大菩薩,女菩薩,可是先沾惹因果的,日後若是因果纏身,萬劫不復,可怨不得旁人。」
這一盤,徐北游勉強撐過了中盤,然後便不復咄咄逼人之態勢,轉為強弩之末,被蕭知南輕而易舉地屠掉大龍,不得不投子認輸。
隨著一道清脆聲響,蕭知南落子,中規中矩的星位,應該是定式。
對於主人先前說的那番「大逆不道」話和*圖*書語,秋光完全不放在心上,畢竟主子從小到大,這種膽大妄為的事情不知做了多少,也不差這一兩樁,只不過她很好奇,這個年輕男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竟是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主人為他賭上一回,雖說老主人這幾年的確是有了將主人嫁出去的意思,可也還沒到隨便找個人來充數的地步吧?
「那就圍棋吧。」徐北游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說不怕,那就太假了,可怕不怕和敢不敢是兩碼事,怕,未必不敢。」
「大概是吧。」
「對,不然呢?」
「差不多,如果你想娶我,以你現在的處境而言,可不比九九八十一難輕鬆多少,那些攔路妖王里,端木玉只是個不大不小的角色,這麼說,你怕了沒?」
蕭知南在兩人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開始「談婚論嫁」,看似荒誕不經的背後肯定有所謀求,她到底有什麼思量打算,徐北游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蕭知南是繼公孫仲謀之後,擺在他面前的又一條登天捷徑,他不想錯失這個機會,或者說不想在兩人的交集中徹底陷入附庸境地。
「什麼叫大概,徐北游,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這樣扭捏扭捏像https://m.hetubook.com.com個什麼樣子?」
此時的蕭知南,嘴角稍稍勾起一個細微弧度,透露出幾分貴胄氣派,望向徐北游,道:「紙上談兵沒意思,要不要下幾盤棋?」
說話間,她拈起一枚晶瑩白玉棋子,放在兩根同樣白皙的手指間把玩。
蕭知南拍了拍手,三名侍女分別捧著黑子、白子和棋盤走進屋內。
徐北游望著殘局良久,輕聲道:「再來。」
這是天家貴胄蕭知南和劍宗餘孽徐北游的一番對話。
「可惜不是當年了,如今的劍宗不比過街老鼠好上多少,公孫家更是灰飛煙滅,反觀蕭家,也不再只是當年的一方諸侯,而是坐擁天下的當朝皇室,咱們兩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從地上到天上,是一條登天的路,道門大真人說的地仙十八樓不過如此了,北游,你想撐起一個偌大劍宗,沒有十八樓的本事怎麼能行?同理,你想把本姑娘娶回家去,這八十一難也得一一闖過去,不闖?那也沒關係,只要把這個念頭打消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蕭知南輕笑道:「劍三十六中有一劍,好像叫做星羅棋布,就是脫胎于圍棋之道,hetubook.com.com你跟隨公孫先生修習劍三十六,不會不懂棋道吧?」
大國手九段對上初涉此道者,不上棋盤廝殺,也不能言勝。
徐北游臉上所有的表情盡數收斂,徹底歸於平靜,落子越來越快,他的棋風像三尺青鋒,帶著一股子金石之氣,還有殺伐之氣,咄咄逼人,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蕭知南看了眼棋子,笑了笑,「金邊銀角草肚皮,落子天元這一手,不是大雅就是大俗,是妙手還是臭棋?」
「這家大了,規矩也大,我能有今天的風光,全是這個蕭字帶給我的,所以很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已,畢竟天底下沒有隻得不予的道理,拿了多少就得付出多少,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誰也不知道。
蕭知南不動聲色,棋風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八風不動,四平八穩,又如道門,柔中帶剛,看似在徐北游的步步緊逼之下步步退讓,實則卻是綿里藏針。
親自拿著香榧木棋盤進來的秋光,剛才就站在蕭知南旁邊觀戰,雖然她一直觀棋不語,但她的心思卻不完全在棋盤上,而是不斷打量審視著徐北游,絕美臉龐上神色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
落子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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