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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作者: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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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歸 第五十五章 生死一線命垂危

第二卷 南歸

第五十五章 生死一線命垂危

張無病微笑道:「他既然選擇接過公孫仲謀的衣缽,就應該知道會有今天,生死由命怨不得旁人。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年輕人雖然出身低了一點,境界修為差了一點,但心性不錯。如果他這次死不了,能熬過這一關,以後在這天下之間應該會有一席之地。」
蕭知南輕聲道:「現在只能等平安先生回來,若是他也沒有辦法,那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這位權傾朝野的巨宦不知何故竟是滿面風霜之色,不過仍是不忘禮數,按照規矩對著公主殿下行完一整套禮數之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不知殿下急召老奴有何要事?」
徐北游的劍匣被豎放斜靠在床頭上,沾染著血跡。
張無病沉聲道:「他不會死的,他是公孫仲謀的徒弟,要死也該死在秋葉的手裡,死在南方鬼帝這種宵小手裡算什麼!」
旁邊另有書架,上放著諸多書卷,並不局限於儒學一家,三教百家均有涉獵,甚至不乏珍本。書架兩旁則是一對巨大的汝窯落地花瓶,在稍遠處的小葉紫檀案几上更有一座甚是罕見的西洋座鐘,鑲金嵌玉,精巧無比。
蕭知南輕聲慢語道:「元嬰,你記不記得三年前姑姑生過一場重病?」
和圖書人生七十古來稀,都這麼多年了,張都督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嗎?」她不帶煙火氣地說道,「你本該在西北的。」
床沿上坐著公主殿下蕭知南和小郡主蕭元嬰,病虎張無病則是站立一旁,銀燭、秋光、畫屏等三名侍女守在外間,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張無病臉色凝重,聲音更顯沉重。其實還有幾句話他未曾說出口,先不說可以活死人的九轉金丹是如何珍貴難得,道門中的尋常大真人也未必能有一顆,就算真給徐北游用了九轉金丹,那也只是救回一個廢人而已,這樣的賠本買賣,公主殿下肯做嗎?
蕭知南平靜道:「你還小,你記事的時候,姑姑的身子已經不大好了,平日里很少露面,所以你可能對姑姑沒什麼印象。我和你不一樣,姑姑膝下無子無女,又早早喪夫,於是便將我看作是半個孩子,雖然她活得很苦,但我還是不希望她就這麼早早去了。」
張無病平靜道:「我來見一個人,然後就去西北。」
蕭元嬰手指如鉤,死死攥緊她的大袖,抬起頭望著她,嘴唇微顫,「我記得你有一顆的,當年皇祖母六十壽辰,慕容夫人代表道門送上一枚金丹作為賀禮,後來hetubook.com.com皇祖母留下懿旨將自己的私庫全都留給了你,那顆金丹也在其中。」
張百歲微微躬身。
張百歲皮笑肉不笑道:「張都督,真是有些年頭沒見了,如今陛下給了你重歸朝廷的機會,你可不要辜負陛下的信任。」
張無病搖了搖頭道:「路是他自己選的。」
張百歲並未急於開口表態,只是道:「老奴要先看一看那年輕人的情況。」
地面上鋪著西域地毯,落腳無聲,外面是描金八扇仕女屏風,八扇八女,各不一樣,顯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僅僅客房就能如此,主家正廳更是難以想象,所謂豪閥世家,不過如此。
蕭知南聞言後有了片刻猶豫。
蕭知南嘆息一聲,「在東北牧王府,公孫仲謀讓我不要急著把一個不成氣候的徐北游拉進這潭渾水之中,現在想來,公孫先生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來到客房,張無病正親自守在這兒,見到張百歲后率先施禮,不卑不亢道:「末將見過平安先生。」
蕭知南轉過頭來望著她,搖頭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也沒有九轉金丹。」
張百歲輕聲細氣道:「屍毒易解,傷勢卻是棘手,這年輕人的脊柱已斷,想要接上也不算太和_圖_書難,難的是接上之後能否恢復如初,我這些年精擅殺人之術,卻不怎麼救人,若是勉力為之,怕是只有五成把握,至於救還是不救,還是請公主殿下做主。」
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蕭知南不得不站出來打圓場道:「張大伴,床上之人就是徐北游。」
蕭知南將前後因果大致講了一遍,說道:「所以還請平安先生出手,救他一命。」
「不容樂觀,南方鬼帝出手陰毒無比,不但將屍毒打入徐北游的體內,還將他的脊骨震斷,雖說公主殿下用六粒南華丹吊住了他的性命,可也僅僅是維持在一個不生不死的境地,想要複原還是要道門的九轉金丹才行。」
此時,徐北游正躺在雕花大床上,臉上蒼白無色,昏迷不醒。
蕭知南親自引路,道:「平安先生請隨我來。」
這些黑氣看似雜亂不堪,有長有短,遊走時也似乎是毫無章法,但實際上卻是沿著徐北游的周身脈絡向心肺所在蔓延過去,一旦毒氣入心,那就是神仙境界也救不回徐北游。
謝家的客房竟是比許多尋常富貴人家的正房還要華貴,倒不是如何金碧輝煌,只是每一處都極見精巧心思,整套降香黃檀的桌椅,桌上是大楚官窯的爐瓶三hetubook.com.com事,裏面燃著大鄭神宗年間所制的沉香香餅,旁邊還懸有康樂踏青圖和秉燭夜遊圖,均是前朝真跡。
蕭元嬰先是一愣,然後喃喃道:「御醫都說姑姑是早年落下的沉重病根,幾乎是無葯可醫,可後來又莫名其妙地好了,難道是姐姐把那枚金丹送了過去?」
謝家別院。
蕭知南同樣也笑了笑,「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我不介意在他落魄時多拉他幾把,說是功利也好,另有圖謀也罷,總之我不希望他死在江都這個只講利害不講人情的地方。」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屋內生死未卜的年輕人。
看相貌不過是而立之年的張無病輕輕點頭道:「末將十六歲參与太湖紅巾軍起事,二十歲那年歸降先帝,至今五十有一年矣。」
一直到黃昏時分,張百歲終於是姍姍來遲,在別院正廳見到了蕭知南。
蕭知南微微訝異愕然,回頭看向張無病。
她沒想到徐北游的性命最後還是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說話間,張百歲五指伸張,有溫熱氣機隔空注入到徐北游的體內,在張百歲的宏大氣機面前,南方鬼帝玄陰屍毒根本支持不住,只是略微掙扎抵抗之後,就開始各自飛快遊走四散,最後被和圖書張百歲的氣機逼入死路,逃無可逃,只能迅速黯淡消散。
性子陰沉的張百歲沒有拂公主殿下的面子,看了昏迷不醒的徐北游一眼,微微皺眉,然後屈指一彈,只見一道道沉沉黑氣逐漸浮現出來,在徐北游的體表飛快遊動,好似蛇蟲活物一般。
蕭知南向外走去,張無病跟在她的身後。
公主殿下輕輕嗯了一聲,略微猶豫后,就要起身離去。
蕭元嬰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袖子,低著頭輕聲說道:「姐姐,就當我求你。」
公主殿下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徐北游,沉思片刻,然後轉過身去,輕聲道:「那就有勞張大伴了。」
蕭知南凝視徐北游許久,臉上有著並不掩飾的憂慮之色,開口問道:「張都督,徐北游的情況如何?」
蕭元嬰慢慢鬆開了蕭知南的袖子,有些茫然若失。
來到門外,蕭知南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地問道:「張都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古稀之齡了吧。」
張無病對於這位多年前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巨宦顯然有些忌憚,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退到一旁。
「玄陰屍毒。」張百歲嗤笑一聲,「果然是鎮魔殿的把戲。」
蕭知南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你回西北的時候,把他也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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