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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作者: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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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知北 第四十五章 中都城再見病虎

第五卷 知北

第四十五章 中都城再見病虎

張無病仍是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徐北游道:「當時先帝和太後娘娘先後倉促離世,外有魏王和草原汗王,內有藍韓黨爭,陛下要依仗藍相掌控廟堂,所以才會暫時隱忍退讓,君相和睦,只是如今不比從前,陛下已經是知天命之人,藍相卻仍舊佇立於廟堂之上,說句誅心之言,世間豈有登基二十年而不得獨掌乾坤之帝王乎?」
徐北游還禮,「徐北游見過張都督。」
張無病臉色不變,平靜道:「入內說話。」
徐北游放下已經空了的酒杯,直言道:「想來張都督已經知曉徐某的來意。」
說話間,張無病從袖中取出兩封被火漆封好的密信,他以兩指捏住寫著一個「藍」字的密信,輕輕一捻,灰飛煙滅。
張無病沉默不語。
徐北游平淡道:「張都督是真的不明白?還是非要徐某把話徹底說明白?要『倒藍』之人不是先生,而是當今陛下,要張都督做出一個決斷的,也並非是所謂韓黨,而是帝黨!」
徐北游緩緩說道:「有朋自遠方來,未https://m.hetubook.com.com必不亦樂乎,只怕張都督並不想看到我來中都。」
在此之後,徐北游就再也沒有毫不避讓地直視過這位病虎,直到今天。
徐北游沉聲道:「張都督,你不要忘了陳瓊的下場,更不要忘了陳瓊是誰的人,陛下的心思,真不難猜。」
徐北游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廳內設有一張不大的圓桌,桌上有十二道菜式,卻只有兩副筷子。
主客隔著桌子分而落座,張無病作為主人,提起酒壺為徐北游斟滿一杯酒,問道:「南歸近來可好?」
張無病再次默然許久,長呼出一口氣,輕聲道:「這都是陛下的意思?」
徐北游伸手抹去桌面上的兩字,稍稍加重了語氣,「連我一個身在朝堂之外的人都知道,廟堂爭鬥從來沒有猶豫可言,正如沙場征伐,是戰、是和、是走,都要當機立斷,前輩也是常年帶兵之人,難道連這等淺顯道理都想不明白?」
張無病不動聲色。
酒是一等一的汾酒,已在西北軍的地m.hetubook•com•com下酒窖中窖藏了十余年,今日取出,酒香四溢,若是有酒鬼在此,怕是聞香便先醉三分,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酒液仍舊清澈見底,不見半分渾濁。
張無病的神色微變,他有些猜到徐北游要說什麼,不過還是輕輕點頭。
張無病沉默許久,上身微微前傾,認真問道:「然後呢?」
張無病沉默片刻,緩聲道:「陛下和藍相之間究竟如何,非是你空口白牙一說就能下定論的。」
「北游先行謝過張都督。」徐北游又是拱手一禮。
徐北游輕聲道:「話語驚不驚人,並非只是言者有意,說到底還是聽者有心,徐某今日只為張都督陳述利害,剖析局勢,至於該如何決斷,只在張都督一念之間。」
張無病輕抿了一口杯中酒液,「猜到一些,不過我還是想聽一聽南歸你怎麼說,同時我也希望南歸不要像某些說客那般,故作驚人之語。」
都督府內頗為冷清,除了劍戟森然的兵甲,幾乎沒有其他閑雜人等。
這一次,張無病是真的啞口無言。www.hetubook.com.com
張無病平淡道:「也不盡然,當時你身懷誅仙,即使沒有我出手,最後也可以轉危為安。」
徐北游將「韓」抹去,接著說道:「所謂韓黨,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煙消雲散,如今的韓黨,與其說是先生的一人之黨,倒不如說是由先生領銜的帝黨,這場黨爭,與其說是藍相和先生之爭,倒不若說是君相之爭,張都督以為然否?」
徐北游這番激烈言辭可謂是毫不留情面,不過張無病沒有半分動怒神色,略微猶豫后,終於是緩緩說道:「既然南歸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也不妨明言,在南歸你來中都之前,我已經準備好兩封密信,分別是交給藍相爺和文公的,時至今日,我也不認為藍相沒有還手之力,現在言誰勝誰敗還為時尚早。」
此時的徐北游身著深紅色錦袍,外罩黑色比甲,腰束玉帶,頭上簡單綄了一個髮髻,以一支墨玉簪子束起,不得不說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了身行頭之後的徐北游搖身一變,越發像是王侯世家出來的貴公子,正如今日的張和圖書無病,頭髮已經蓄起,龍驤虎步,再也不是當初的守窟僧人。
徐北游雙手舉杯,看著清澈的酒液倒入杯中,答道:「一切都好,說起來也是多虧了張都督,若不是當初張都督出手相救,我怕是已經死在端木玉麾下暗衛的刀下,也就沒有今日的江都徐公子,所以我先敬張都督一杯。」
過了許久之後,徐北游再度開口道:「若是平時,你是我的前輩,可今天在公言公,我稱呼你一聲張都督,這些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
兩人對視。
張無病輕輕揮了下手,所有人悉數退下,只剩下兩人。
徐北游寫下一個「帝」字,「二十年前,當今陛下剛剛登基不久,藍相卻已經登頂廟堂三十年,而且藍相還是陛下的老師,所以難免相強君弱,此乃廟堂大忌,張都督以為然否?」
徐北游拿過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不過沒有喝酒,而是用手指蘸了酒液,在桌面上寫下一個「藍」字和一個「韓」字,緩緩說道:「當今廟堂之上,藍韓二黨相爭,其中種種利弊,張都督是久居廟堂之人,自然https://m.hetubook.com.com看得透徹,想來就不用徐某贅言了,徐某此來只是轉述先生的些許話語。」
張無病緩緩點頭,「繼續。」
徐北游一行自中門而入,沿著以青石板鋪就的主幹道來到正廳前,此間主人張無病已經等在這兒,抱拳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南歸,有些日子不見了。」
張無病向後靠在椅背上,輕聲道:「願聞其詳。」
然後他將那封寫了個「韓」字的密信推到徐北游的面前。
舍內一片靜默。
張無病笑道:「南歸不必多禮,我已經命人備下酒宴,為你接風洗塵。」
徐北遊記得上次兩人這麼對視,還是在敦煌城外的千佛洞,那時候張無病手裡牽著一個小和尚,徐北游則是將知雲擋在自己的身後。
徐北游道:「若僅僅是徐北游口出此言,張都督自然可以當作是胡言妄語,只不過此言是出自當朝次輔之口,張都督又豈能當作是空口白牙?」
徐北游平靜道:「張都督,是藍相爺舉薦你為左都督不假,可是你不要忘了,同時也是陛下首肯了此事,都說上感君恩,可從未有過上感相恩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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