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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塵里

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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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可不可以一生只愛一個人 第三節

第十章 可不可以一生只愛一個人

第三節

他處的地方安靜極了,幾乎聽不到任何其他的聲音。
所以,他大概已經心理不高興,而不想和她說話了吧。
然後周六,伍穎一家外加馬依依和曾鯉一起上山了。
曾鯉沒有繼續挪動腳步,而是停了下來。
她沒懂什麼意思。
就像于易當初給她的感覺。
可是曾鯉撥了很多次,總是關機。
但是,他沒有重複,沒有解釋,沒有追問,只是又靜了一下,然後掐斷了電話。
回去找伍穎的路上,曾鯉接到寧峰的好消息。他說他打通那個孩子大伯的電話了,他大伯說弟弟和弟媳帶著孩子就在A市打工。而且寧峰還問到了他們在本市的住址。
「當然了,她說她埋單。」
「都快夏天了,你還要洗溫泉,是不是要我們洗得脫層皮啊。」馬依依說
她本來以為明天可以看看,哪知現在又要拖一個星期了。
中間隔了這麼多年,他不知道她,她卻一直沒忘。
可是機緣巧合,艾景初居然成了她的醫生。在周紋和護士都提到「艾老師」這個稱呼的時候,她沒有聯想到他,直到她看到牆上掛著坐診醫生的名字。
初夏的東山和冬季完全不同,涼風習習,夏蟲長鳴,比城裡的溫度要低很多。住在東山酒店裡,吃過和圖書晚飯,曾鯉的牙又開始疼,自己帶的葯再怎麼吃也不見效了,她便去酒店的醫務室。
「喂——」艾景初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
「不是的!」曾鯉急忙否定。
面對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曾鯉茫然了,「什麼?」
而寧峰打電話去問,學校卻告訴他們,孩子跟著父母起城裡上學了。而具體父母在哪兒,有什麼聯繫方式卻說不上來,最後只給了一個孩子大伯的號碼。
他並未回答她只是淡淡勸告:「中途換醫生不怎麼好,既耽誤你的治療時間,也損傷治療效果。如果是因為對我的治療方案不滿意,我們可以溝通一下。如果你是覺得我的醫術和醫德欠缺……」
「曾鯉嗎?」周紋說。
他說:「曾鯉,你心還在嗎?」
那個時候她忽然覺得,這好像是一個童話。他不是她幻想出來的人,而是那麼真實地存在著。
「明天有你的複診,但是取消了,艾老師去別的地方開會去了,要過幾天才回來。」
「嗯。」
後來,竇竇在店裡打工。她旁敲側擊地從這個醫學院的學生那裡得到了艾景初蹤跡。
繞過小花園,有棟兩層的小樓,一樓便是醫務室。醫務室的燈開著,從她站的這個角度正和-圖-書好能看到那扇門和那張治療床。
可是,她卻認識他那麼多年。
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貪戀他,曾鯉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她很恐懼。
「哦。」
「謝謝。」
她仰頭太久,脖子有些酸,最後乾脆屈膝面朝星空躺在了椅子上。行政樓的一角出現在她的視野里,她從下往上數了數那棟樓的房間,可惜自己方向感不太好,找不出艾景初住過的那間套房的陽台。
當時的她就想,就這樣吧,讓這個童話一直活在心裏。
「啊?什麼時候說的?」周紋不是沒說么,還叫她給他打電話。
如果她沒有上他的車,那麼後來一切的一切都不會有了。他的車不會拋錨,不會步行送她上山,他不會睡在東山酒店裡,不會看日出時遇見她,更不會有那些流言蜚語,劉主任也不會硬要她去請他吃飯,後來便不會撞壞他的車。
「不和你多說了,我還有好多電話要打。」周紋說。
「誒,對了,你要換醫生的事情我還沒有跟艾老師提,你乾脆自己說吧,要是你覺得來醫院當著面難為情,就打電話啦。」
曾鯉就著小花園裡的一張椅子坐了下去,她仰頭望著夜幕上的星星。
那天晚上,有一個人站在那裡,忍著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己身上的病痛,救死扶傷。
「唉喲,母上殿要去,當然咱們要陪同了。」一聽可以白吃白喝,馬依依立刻露出了狗腿相。
在網站活動的照片里,曾鯉找到了那個大孩子的身影。曾鯉對他有些印象,因為建課外圖書室那天,孩子站在第一排跟領導們敬少先隊隊禮,結果因為太緊張,手拿反了胳膊跟旁邊的同學撞在一起,弄得大家笑了笑。
她畢業的那一年陪伍穎去做烤瓷牙,在口腔醫院一樓的醫生介紹里看到了他的名字。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艾景初」是這樣的三個字。
「我是曾鯉。」她說。「你去外地了?沒打擾你吧?」
曾鯉想起上回她說自己怕冷場,艾景初卻不屑,「想說的時候就說,不想說話的時候就不說。」
她從不敢讓自己在夜深孤單的時候想起艾景初這個人,哪怕有一點點念想都不行。
打聽那唇裂兒童的事,進行得並不順利。
她不敢靠近他,可是又貪戀著他的一切。
「我不管,我媽都要去,你們去不去,不去拉倒。」
「不用。」曾鯉說。
以至於她都不清楚自己這麼依戀他,是因為于易,還是只是因為他是艾景初。
曾鯉按開手機的通訊錄,看到排在和*圖*書最上頭的那三個字,遲疑著按了撥打,按出去之後又有些後悔,想要匆忙掐掉,卻發現已經通了。
他不認識她。
曾鯉收了線,摸了摸右臉頰。她之前跟馬依依連續吃了三天火鍋,牙齒就開始疼,如今大牙的牙齦腫得老高。而牙套里有一顆是專門圈在大牙上面的頰面管,箍著更難受,就跟孫悟空頭上箍了個小一號的緊箍圈似的。
而她的這邊,有夏蟲在夜間暢快的歡叫,還有遠處露天溫泉的大池子里,泡夜場的人們的嘻哈大笑。
上面寫著他的職稱,他畢業的學校,以及他的照片。
「你的時間就依次往後挪一個星期。下周三來,行吧?」
曾鯉連聲道謝,有些欣慰地收線。她想到了艾景初,不知道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周末,伍穎過生日,吵著要去東山洗溫泉。
轉眼便是一個月,星期二的上午曾鯉接到周紋的電話。
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她。
「我有事情跟你說。」曾鯉說。
如果沒有這些,那個傍晚在東山山腳,她會拽著他,求他幫助自己嗎?對於這個問題,她思考過很久,也許是不會。
他太美好了。
那一瞬間,她有過遲疑,有些退卻,也有過想轉身逃走,但是當他站在她面前親口問自己年齡和https://www.hetubook.com.com姓名之後,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晚上她疼得難受,自己去藥店胡亂買了些葯來吃。
「謝謝。」曾鯉說。
對他的最初好感是怎麼開始的?
以前她的手指哪怕疼得徹夜睡不著,自己熬了半個多月,也不曾跟任何人求助過。
這時,有人從這裏走過,狐疑地看了看姿勢不雅的曾鯉。曾鯉急忙起身整理下頭髮衣衫,去醫務室跟醫生說了說,給開了些止痛消炎藥。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周紋跟我說了,你要換醫生。」他平靜地接過她的話。
伍穎正泡在室外的溫泉池子里愜意不已,問她:「能找得到嗎?要不要陪你去?」
正當曾鯉以為會由自己來打破這個僵局的時候,卻聽見艾景初的嗓音再次透過聽筒傳到她的耳畔。
她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細細聆聽著他的每一個字。
她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說,而她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於是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你媽也要出現啊?」
從他的聲音,第一次聽見是在那個越洋電話里,而五年後在圖書館他對她說:「幸好噴的不是臉。」
於是有一次,她裝成醫學院本科的學生,偷偷去聽他的課。
「好。」
他的聲音幾乎沒變,只是比以前更加誠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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