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Blood as Food
11th Blood 甜言蜜語和不要臉
「可是，濕頭髮粘在脖子上好難受……」大胖鬱悶的看看手腕上的首飾，「歸根到底還是你給我做的法寶不好使，不是說戴上這個手鐲就沒有誘人氣味了么？結果根本沒用嘛……」
難得現在氣氛不錯，也許，應該跟它說句話，將軍大人想。經常見它跟梵卓細聲說話，似乎自己幾乎沒跟它好言好語的說過什麼，現在又弄傷了它的手，大概以後會更加被討厭吧？那麼，抓住機會，先從溫和的詢問傷勢開始好了，比如：「疼嗎？」「不疼。」「別忍著。」然後柔聲安慰它，順便摸摸它的腦袋，或者親一親，讓它不要害怕。
連續無停歇的飛行已經讓花花龍同學憋了一肚子怨氣，當又一個象徵著「歇腳+食物」的城堡從身下堪堪掠過時，滿懷的希望再度落空，怨氣積累到臨界點，我們的花花終於，暴走了！
啊，是了，這傢伙是別人的。
高大胖好像掉落進一片冰冷的黑色的夢裡，被彷彿堅硬又彷彿柔軟的夜色一樣的斗篷包裹著緩緩落進對方懷裡，驚魂甫定，心臟卻還在怦怦跳個不停，擠壓著全身的血液沸騰狂涌，指尖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
蘭卡，凝視著臉色陰沉的親王，若有所思，「大人……其實我在研究地球文化的時候，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當人類對一個東西產生強烈的喜愛之情時，會伴隨著產生一種強烈的排他感。即反感他人跟他一樣喜愛、分享、甚至是碰觸這樣東西，此種行為地球語言里有一個形象的名詞，叫做『獨佔欲』。」
「啊，那個是誰？將軍抱著誰？」
大胖：「算了= =。」
「布魯赫，好久不見。」梵卓大人伸手威脅性的拍了拍身下暴走的銀龍，抬眼掃過將軍抱著高大胖的手臂，「不愧是軍人，即使退伍了，反應速度依舊勝過護衛隊一籌。那麼……」優雅的微笑著朝布魯赫伸出手，親王大人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傲慢：「這次多謝你出手相救，現在把它還給我吧。」
高大胖開始很認真的思考一個問題——要不要提醒將軍大人，自己傷的是手不是腳，可以自己走呢？
梵卓：「……」
赫然出現在頸側的標誌性齒痕，彷彿規則的利劍瞬間刺穿了布魯赫的眼睛！一切衝動戛然而止，激|情彷彿被從頭到腳潑了一桶冰水，急速冷卻……
鬱悶的布魯赫：可惡！怎麼地球人會喊疼？血族從來不喊的……
默默望著黑龍背影的梵卓，輕聲自語：「真是……讓人不愉快。」
蘭卡：「地球人有一種專門修補人體的職業，俗稱醫生。順便說一句，我現在就是它的私人醫生。不過人類是脆弱的生物，實施修補的時候需要平穩的環境和嚴格的消毒，否則任何錯位或者感染都會造成後遺症。在空中做這些不太合適，我建議降落到wｗw•ｈｅｔuboｏｋ•cｏm•cｏｍ地面，最好是有一定醫療條件的地方。」
「噓……過來了！」
梵卓：「別客氣。」
因為……這樣被布魯赫打橫抱著闖進城堡，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梵卓：「疼到想要掉眼淚么？血族的唾液有修復的效用，要不要我幫你舔舔？」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某將軍屢次「暗暗握緊」的手上，大胖同志瘦得露出骨形的細手腕正在某人的大手裡發出可悲的喀吧聲……
梵卓：「我是血族。」
被代入了悲催等式的高大胖：「……那他不能吃點別的東西，克制一下嗎？」
彷彿想到了什麼，梵卓大人冷淡了聲音，「常做這種事？」
「梵卓大人……您帶著這麼危險的東西，實在不該如此不小心……」聲音帶著勉強壓抑的沙啞，布魯赫抱著小小的手收得更緊，伸長的指甲幾乎抓破她的隔離服，「這樣讓它的血氣隨便播散在空氣里，是在炫耀嗎？」
布魯赫詫異的鬆開爪子，只見高大胖的手腕在自己的手心裏赫然露出青紫和淤血，腕骨形狀奇怪的扭著……
彷彿在整理理性一般，靜止了短短一秒，將軍大人拉上小小的衣領，緩緩抬起頭來……
在整個城堡所有圍觀群眾別有意味的注視下，大胖同志下意識的抱頭捂臉，恨不能團成一團把自己整個兒埋進將軍懷裡……布魯赫當然不知道大胖這個舉動只是因為小市民上不了檯面，只覺得懷裡的小生物緊緊貼著自己，暖暖的蜷在胸前，十分親密萬分依賴，於是不禁冒出一股久違的柔軟情緒，硬抓著對方的手也不知不覺放輕了……
「啊啊啊————————！！！」（我想打這句台詞很久了……）
親王大人略驚訝的挑眉，「難得你想通了知道來爭。可惜，我想區區小意外還不足以動搖長老院的決定。親愛的布魯赫，我建議你在政事堂多混上幾百年，摸清了長老院的底線再出手。不過，呵呵……只是不知道幾百年以後它是否還活著就是了，我聽說人類的壽命，可是很短的。」
梵卓，已經在舔了……
梵卓輕笑：「說出這種話來就證明你其實羡慕得要死吧？」
「真意外……」微抬手輕捂住嘴，梵卓驚訝看著一旁忙著勻氣的大胖同學……
便是凄慘的……
「所以不會有人類的獨佔欲？」蘭卡微笑，「不必急著否認，那並不是什麼壞事。說實話，我認為這恰恰是地球人比我族進步的地方。獨佔欲的起源應該是生物對配偶和繁育後代的強烈渴望。動物天生會執著于延續自己的血脈，並防止他人的混入，為此甚至自相殘殺，勝者才能獨佔雌性。所以，這是有繁殖能力的種族才會產生的感情。而沒有後代，對伴侶也沒有獨佔欲的血族，從生物學上來說其實是一https://m.hetubook.com.com種弱勢和退化！」
梵卓：「呵呵……現在看來，不知輕重的武鬥派似乎比任性妄為的男人更不值得託付啊。」
梵卓：「你想說什麼？」
親王：「……」
梵卓，舔得津津有味中……
高大胖，滿臉幽怨，一腔控訴：「超疼的！」
受傷的手腕被托起來，放在唇邊，幾個涼涼的吻落上去，別說還真有點鎮痛的效果，這算是……冰鎮止痛？
將軍：「……」
「臉，臉長得如何？看不到……」
「那個……」高大胖滿臉冷汗的插嘴，「請問，你們可以等一會兒再吵嗎？我的手，好像斷了。」
蘭卡，陰冷俯視角度，「你在質疑我的研究成果嗎？」
「黑髮的，是半血族，難道是寵物？很美嗎？」
是錯覺嗎？剛剛那個吻，雖然的確是因為血氣的原因而顯得格外美味，但不可否認的是……「你的吻技似乎很不錯。」
大胖：「= =我該感到榮幸嗎？」
隊首的梵卓親王和飛在大胖附近的蘭卡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猛的加速俯衝下來試圖抓住墜落的高大胖……卻被突然插入的黑色龍翼遮擋住視線！勁風旋起！颳得鼓膜震痛！蘭卡的龍直接被七零八落的掀到了一邊！梵卓的銀龍雖然沒被頂開卻也被高速劃過的骨刺割傷了尾巴，憤怒的痛叫了一聲停在了半空！
啊啊就是這樣的味道……黑龍將軍血色的瞳孔享受的微眯。
蘭卡：「我以為您知道。」
梵卓親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高大胖只覺得身子一輕，便從之前好不容易捂熱的那個懷抱落進了一個新的冷冰冰臂彎。
「嗯，所以說如果你喜歡這種接吻方式的話，也就是說……」微笑的地球人拋出最後一顆炸彈，「說不定你會很喜歡跟布魯赫將軍接吻呢！」
高大胖：他X的！老子要不是爪子斷了一定活活撓死他！
在眾人下巴脫臼中持續了良久的一吻結束之後，我們經驗豐富閱人無數的親王大人，第一次，嘗到了，爽到眩暈的滋味……
「怎麼可能？我還是高中生哎，長得又不漂亮，哪有機會談戀愛？更別說實踐了。」大胖同學聳聳肩，「我只是學得很快罷了。要說經驗嘛，大概就只有我剛來到這個星球的時候，啃過我的一個騎著黑龍的男人了，哦，就是那個布魯赫將軍。」
「不會吧……將軍喜歡□型的嗎？看身形那女的還是個小孩子嘛……」
更加鬱悶的布魯赫：原來還可以這麼干……
它憤怒的長嘯了一聲，然後，不滿的翻了個身……
蘭卡側眼看了看親王大人雕像般的側臉，輕笑：「很有趣不是么？對於血族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跟他人分享的，食物也好，伴侶也好，都可以交換。佔有的標記是出於榮譽，而不是出於感情，如果有高階或者同級和*圖*書要求分享，也不是不可以。但對地球人來說，卻是對『與人分享』這種事從情緒上就排斥，為之不愉快、煩躁、暴怒……」
低頭看看懷裡抱著手腕一臉喪氣自認倒霉的大胖，布魯赫將軍毫不遲疑的呼喝一聲，腳下的黑龍便仰頭扭身，振翅朝著剛剛經過的城堡俯衝了下去！
對話結束。
多少覺得不太疼了的高大胖：這人雖然行為詭異了點，但出發點還是善良的，應該是個好人吧？
高大胖：「不如下次你試……」
於是，一個撒嬌耍賴式翻滾之後……
騷動的護衛隊在血氣消失在布魯赫口中的同時恢復了平靜。
「是啊，就是布魯赫。」對聲波感應有限的遲鈍地球人點頭，補上一顆更大的炸彈，「嗯……你覺得不錯的話，那大概就表示他的吻技很不錯吧，因為我都是模仿他的……」
高大胖愣了一會兒。在聽到蘭卡這段話的時候，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切實的「如此悲慘」的形象。那個人，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也嘗過她的血……哎……
就這樣，二人的矛盾加深中……
蘭卡：「咳，將軍，血族的力量人類根本不能承受，請注意輕拿輕放。」
「他說他肚子餓了……」高大胖困惑的皺眉，「蘭卡，為什麼梵卓會餓？你們血族不是十天半個月不進食都沒事嗎？」
梵卓：「你在勸我為了種族發展這種先進的感情么？」
大胖：「我不是……」
大胖：「我不要……」
跟記憶中的美味絲絲重合，卻又鮮明得彷彿第一次品嘗，甜美得讓人骨髓深處都跟著顫抖的氣息，卻只有指尖這麼一點……不夠，不夠，無論如何也不夠！等待了這麼久，忍耐了這麼久！只想要更多，更濃，更芬芳的，帶著生命力的汁液，滿滿的藏在這個軟軟的身軀里。只要輕輕咬破，就會無止境的流出來……舌舔過溫熱的肌膚，留下濕漉的水跡，礙事的衣領被粗暴的扯開！
將軍：「那如果手斷了怎麼辦？」
蘭卡繼續乾咳：「將軍大人，人類沒有血族的自我修複本領。」
問題是，某人的新座駕，十分與眾不同。
蘭卡：「啊，喬凡尼親王的勢力範圍嗎？讓我們祈禱那個財迷沒在附近吧，不然第二天醒來說不定那隻人類就被切掉哪一塊拿去賣了……梵卓大人？我們要下去么？您怎麼了？」
將軍：「……忍著。」
將軍大人盯著對方，沉默著握緊了手。
倒霉鬼高大胖，丟臉的從半空中跌落之前，其實是做出過自救的努力的。
「哦，是嗎？模仿他啊……」親王大人的聲波，快速趨向絕對冰寒直線中……
悲憤的大胖：居然叫我忍著？！這廝太不是東西了！
接吻風波的惡果是，殺氣騰騰的親王大人再也不肯停下來休息了。
細微的議論聲一路上從四面ｈｅtuｂｏok.cｏｍ.com八方傳來，不習慣成為目光焦點的草根人物高大胖同志，渾身僵硬……
「不知道，是他的女人嗎？好嬌小的樣子。」
她曾試圖抓住手邊的骨刺以拖延時間，然而，作為一個力氣不足以玩單臂吊活人這種高難度特技動作的普通高中生，大胖同學連半秒鐘都沒堅持住就罷了，還沒用的在堅硬的龍骨上挫斷了半片指甲，就那樣又痛又驚的繼續掉了下去……
遠處觀望的眾人瞬間凝結……
從這件事我們學到，「甜言蜜語」這個東西，需要高度的隨機應變技巧以及豐富的跨文化知識，得練。
蘭卡跪地，「誰啊，誰去讓她住口啊……」
涼涼的吻轉移到臉上，輕輕落滿睫毛，高大胖費力的眨眼，模糊的視線里滿是親王大人華麗的銀髮紅唇，絲綢一樣的聲音摩擦著肌膚……
「哦，是嗎，布魯赫啊……」親王大人的聲波，瞬間剷平了波峰波谷……
蘭卡：「哼，這個跟那個根本沒有關係！梵卓親王是特別的，曾經品嘗過你的血液，那份味道已經刻在他的身體里了，所以他的條件反射不需要聞到氣味。簡單的說就是：『看到你』=『唾液自動分泌』。」
「待在你身邊，他不餓都難。」蘭卡調整著防護服的手套，搖頭嘆氣，「我都看到了，你撩什麼頭髮啊，露什麼脖子啊，舔什麼嘴唇啊，這分明都是誘惑啊誘惑啊……」
崩潰的眾人：「求求你閉嘴吧！！」
又一個城堡在飛龍隊伍的下方掠過，親王大人依舊毫無著陸的意思，眾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飛。
將軍大人煩躁的皺著眉側頭，卻正撞上受害者噙著眼淚的控訴雙眼和發白的臉色涔涔的冷汗！不自在的轉過臉，布魯赫低聲嘟囔：「你……咳，你哭什麼！我已經放手了，自己修好就是了。」
被摟住的梵卓大人為大胖同學罕見的主動詫異了一下，剛欲開口說點什麼就被口中緊跟著流淌而進的甜美血氣堵了回去！意識彷彿一瞬間融化在這種香氛里一般，所有的神經瞬間集中到唇齒之間，感受著那濕潤溫暖的靈巧小舌頭，滑溜的在讓人迷醉的氣息中挑逗著敏感口腔隱秘的角落，游魚一樣撩撥了就走，舒爽和酥麻的感覺同時湧來，讓人只想不顧一切的一直沉醉享用下去……
被無視的親王大人，臉色愈發難看。
其實連續飛行對訓練有素的血族來說，不算很重的負擔。倒是對只擅長短途飛行的嬌貴飛龍來說，頗有些吃不消。好在此次隊伍中使用的龍多半是軍備，耐受性比較強，即使疲憊也會在統一的口令下忍耐。
其實這個動作在龍群裏面不算什麼，就像小孩子撒嬌在地上打個滾一樣。問題是，缺乏載人經驗的花花同學，忘了自己的背上，還馱著一個廢柴……
蘭卡看了她一會兒，轉m.hetubook.com.com身懶洋洋的趴回自己的龍上，「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人類跟血族對味覺的反應完全不同。血族是記憶動物，嘗過你的血那種極品的味道，再吃其他的東西，只會味如嚼蠟。想想看吧，無論再吃什麼都無法緩解那種乾渴，只有那一份濕熱的鮮血那一種特別的味道，可以從內而外完美的填滿那份慾望！也就是說，從味覺上來說，你是無可取代的！」
「很疼么？有多疼？」
布魯赫並不反駁，「長老院需要一個實力者明確佔有這個人類，以防引起任何爭奪和騷亂。」抬眼看向親王，將軍的聲音冷冽，「這句話是當初您說的。現在看來，任性妄為的親王並不適合擔任這個角色。我想，長老院不會介意換個飼主。」
「啊？是嗎？謝謝，嘿嘿……」被表揚的大胖同學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
大胖，驚恐搖頭，「不……我就是隨便一說。」
在心裏敲定了作戰計劃的將軍大人，於是硬幫幫的開口：「你……還疼嗎？」下一句是別忍著別忍著別忍著別忍著……然後摸一下親一口……
蘭卡：「不，你該感到恐怖。只有能一直佔有你的人該感到榮幸。對於其他人來說，你一樣很恐怖。說實話，雖然在你身邊時我總是忍不住想咬咬你嘗嘗味道，可是就另一方面來說，我又很慶幸自己從沒嘗過你的血。不然，以後我到哪裡去找個『宇宙中最後的人類』來彌補那份味覺記憶？只一次的快|感，卻要用一生的欲求不滿來換，那樣太悲慘了……」
別說休息了，連原計劃中天亮時到達的第一個城堡都沒進！在領隊冰冷的目光下，被遷怒的全員只能換上日行防護服繼續趕路……連續幾十個小時奔波之後，憔悴的大胖同學四肢癱軟的掛在花花龍背上，接受著旁邊龍上擔心被防護服捂出屍斑的美人的抱怨……
考慮到體型的問題，梵卓給大胖買的是一隻未成年的幼龍。速度快，飛行穩，外型靚。但是，這隻備受寵愛的漂亮小龍，有兩個致命的缺點：跟其他軍用成年龍比起來，此龍不僅缺乏經驗而且性格十分糟糕……
護衛隊長低聲彙報：「親王大人，下面的城堡是艾瑞斯若賽特家族的領地，您看……」
想……好想伸出血牙撕破那層包裹著美味的薄薄皮膚，深深的深深的扎進血泉的源頭！讓滾燙濃烈的液體淌滿舌尖滋潤乾涸填充饑渴盡情的順著咽喉滑下……
從這件事我們學到，「甜言蜜語」這個東西，其實可以用「不要臉」替換。
彷彿沒聽到親王的話一般，布魯赫將軍手臂微微收緊，拉起大胖挫斷了指甲的手，低頭粗暴的含住，濡濕的舌卷過指尖上帶著血星的嫩肉，冰冷的刺痛帶來對方輕微的反抗，但在濃郁的血香下統統被無視……
「當然不。」蘭卡低頭冷靜的記錄，「我是科學家，只會靜觀其變。」